鲁传志也一副张口结舌的样子,楞了半天忍不住问道:“照你这么说,关璐背后的人就牛逼了,那个女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很显然,她不仅保护了关璐,但同时又利用她控制男人,难道这是关璐自愿的?”
杜秋雨说道:“这些问题别说是我了,就是余社长自己也不是太清楚,他一方面迫于那个女人的威慑,另一方面又沉迷于关璐的美貌,再加上丰厚报酬的诱惑,实际上这几年他一直都臣服在关璐的石榴裙下。
说实话,我当初也不明白,余社长既然如此迷恋关璐,为什么还要招惹其他女人,现在我总算是知道了,他在关璐身上根本得不到满足,他之所以给人造成一种关璐是他情妇的印象,无非是出于男人的虚荣心而已。”
鲁传志咽了口吐沫说道:“照你这么说,余明一出手就能给你七八百万,显然手里的钱不计其数,那关璐岂不是富得流油了?”
杜秋雨说道:“关璐有多少钱余明也不知道,反正自从余社长参与了她的宏伟计划之后,报社的广告费从以前的十几个亿做到了几十个亿。
我记得最高的年份达到了一百多个亿,这些钱应该基本上是关璐经手的,余社长只不过是拿了一点提成而已。”
乐正弘吃惊之余,再也忍不住了,说道:“广告费又不是余明的私人财产,他怎么能随便支出?报业集团每年都会进行审计。”
杜秋雨撇撇嘴说道:“这你就不懂了,你可能连自己家里那点财产都理不清楚,如果我估计的没错的话,今天财务处的李处长应该被检察院控制了吧。
实际上,只要余社长每年把广告费稳定在十几个亿,上面就认为他完成了创收任务,至于多出来的钱,只要账上看不出来就行了。”
乐正弘问道:“问题是这些钱最后去哪儿了?总不会都在关璐手里吧?”
杜秋雨说道:“那就只有关璐知道了。孙斌不是集资了几十个亿吗?余社长怀疑这几十个亿就是关璐通过什么方式弄来的,只不过某个环节突然出现了问题,以至于引起了警方的注意,结果孙斌被灭口,关璐也阴错阳差送了性命。”
乐正弘急忙问道:“在关璐出车祸这个问题上余明是在呢么看的?”
杜秋雨说道:“他还能怎么看?反正他当时吓坏了,他本能地以为关璐也是被人灭口了,接下来很可能轮到他。
不过,没几天就有人给他吃了一刻定心丸,说是关璐死于意外,一切业务暂停,并让他拿出五十万来安抚关璐的家属,从那以后,余社长再也没有得到过任何消息,仿佛关璐背后那些神秘的人都消失了一般。”
乐正弘点上一支烟,坐在那里就像是被魇住了一般,好半天才嘟嘟囔囔地说道:“我怎么觉得就像是听天书一般,如果关璐有这么多钱,就算是瞒着我,我也应该有所察觉。”
杜秋雨说道:“这只能说关璐不是一般的人啊,连余社长都对她佩服的五体投地,不过,钱对你老婆来说不是最重要的,实际上关璐最终的目的还是走仕途。”
“走仕途?”乐正弘惊讶地问道。
杜秋雨点点头说道:“据余社长说,如果关璐不出事的话,记者部主任只不过是一个过渡,她很快就会离开报社,进入市委市政府。
你想想,凭着她的人脉关系,以及美貌和智慧,应该是前途不可限量,遗憾的是在事业的高峰期丢了性命。”
说着,瞥了一眼夏冰说道:“如果关璐不死的话,我恐怕今后还要看你的面色呢。”
夏冰惊讶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杜秋雨哼了一声,带着一股酸溜溜的语气说道:“关璐显然已经做好离开报社的准备了,但是敛财这一块业务总要有人接手,余社长向她推荐我,但关璐看不上我,有意培养你呢,难道你自己一点没有感觉到?”
“你胡说。”夏冰嗔道。
杜秋雨说道:“余社长曾经跟我说过,关璐死后不久,他有一次在办公室对你动手动脚,想跟你重温旧梦,没想到你居然拼死抵抗,把他吓了一跳,还以为你已经成了关璐的接班人呢,所以后来再也不敢招惹你。”
乐正弘听了有种想笑的感觉,原来夏冰并没有说谎,关璐死后她确实受到过余明的骚扰,也确实像鲁传志描述的那样拼死不从,但绝没有想到余明之所以放过夏冰竟然是因为前车之鉴呢。
鲁传志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瞥了乐正弘一眼,问道:“那正弘版面出的那次事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怀疑是关璐做了手脚,她可能生怕老公在报社时间待得过长的话会察觉到她和余明干的这些事,所以耍个手腕想把他弄走。”
杜秋雨说道:“这件事我还真没有问过余社长,我一直以为确实是一次事故,不过,你的猜测也不是不可能,关璐在报社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什么事情办不到,说实话,如果不是她的话,那个副主任恐怕都轮不到吧?”
乐正弘已经什么都不想问了,他只觉得杜秋雨所造的这个关璐压根就不是和自己同床共枕了这么多年的那个女人,陌生的就像是不认识一般。
不过,尽管心中还有疑惑,但基本上相信了杜秋雨的故事,并且,结合这个故事,他似乎知道的比杜秋雨还要多。
唯一还不能确定的就是那个把余明叫到车里面谈过话的神秘女人是谁,余明为什么最终都不敢说出她的名字,难道他跑到海外都觉得自己不安全。
鲁传志见几个人陷入了沉默,急忙说道:“还没完呢,后来怎么回事?”
杜秋雨在述说这个故事的时候好像渐渐变的有点兴奋,可鲁传志这么一问,忽然神情一变,看看手表,说道:“我不能再待下去了,必须离开这里。”
夏冰说道:“还不到时间,这里应该是最安全的地方,你不是说昨晚和余明在一起吗?说说发生了什么事?”
乐正弘吃惊道:“怎么?昨天晚上你和余明在一起?难道你知道谁杀了他?”
杜秋雨神情似乎有点恍惚,缓缓摇摇头,说道:“昨天余社长下午很早就回来了,再没有出过门,我看得出他好像很紧张,问他什么也不说。
直到晚上我抄了几个菜,他开始喝酒以后,话才慢慢多起来,不过都是谈论一些他以前的事情,就像是在回忆往事一样,听上去给人的感觉特别不好。
他以前很少跟我谈论他的老婆和孩子,可昨天晚上总是把老婆孩子挂在嘴上,我听了心里也不大舒服,就自己看电视,他一个人坐在那里喝酒,结果就喝得有点多了。
差不多十点多钟他就睡下了,我因为今天就要乘飞机出国,想起家里面都没有来得及交代一下,也不知道今后会怎么样。
所以心事重重的,哪里睡得着?后来,也不知道几点钟,余社长忽然醒过来,说是要抽烟,这才发现家里面的烟没有了,他就让我去楼下买烟,没想到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就在这段时间有人杀了他?这么说你并没有看见凶手了?”鲁传志问道。
杜秋雨说道:“我到公寓楼下看看表才知道已经快一点钟了,下面两个买烟的地方都关门了,可一想到余社长烟瘾很大,我要是买不到烟的话肯定不高兴,所以,我只好去别的地方买。
现在想想,从我出去买烟,到回到公寓,差不多二十分钟左右。
说实话,我现在也不记得是不是出去的时候忘记锁门了,反正回来的时候门是虚掩着的,当时也没有多想,推开门就进去了。
可就在我准备换鞋的时候,忽然听见一个女人大声呵斥道‘给我掌嘴’,随即就听见扇耳光的声音,还听见余社长的呻吟。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忍不住从门厅往客厅里走了两步,当时客厅的灯是关着的,只有主卧室的灯亮着,就在我快要走进客厅的时候,忽然发现墙上有两个高大的影子晃来晃去,一看就是男人。”
“****。”只听鲁传志吃惊地说道。
乐正弘和夏冰也紧张的屏住声息,一颗心怦怦乱跳,都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尤其是乐正弘,当听见那声“掌嘴”的时候,一只手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脸,差点叫出声来。
杜秋雨喘息了一口,才继续说道:“假如我不知道余社长有可能会出事的话,我昨天晚上可能就没命了。
所以,当我一看见灯光投在墙上的那两个高大的人影之后,马上意识到卧室里不仅仅是一个女人,还有男人,并且他们应该正在打余社长。
一瞬间我的腿软的差点坐在地上,尽管我很想进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但理智告诉我必须赶紧逃跑,所以我逃跑了……”说到这里,杜秋雨好像再也受不了了,忍不住哽咽起来。
“那你报警了吗?”乐正弘喘息道。
杜秋雨说道:“开始哪里还顾得上,等我坐电梯跑到楼下的时候,第一个念头是找保安,可奇怪的是保安室里一个人都没有。
回头看看,突然发现一部电梯正在往下走,忽然意识到可能有人追上来了,所以也顾不上找保安了,只顾没命地往街上跑。
当时都快两点钟了,马路上除了偶然驶过的车辆之外,看不见一个人,我只拼命跑,也不知道是哪个方向,直到跑的实在没力气了才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