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韬》分为《文韬》、《武韬》、《龙韬》、《虎韬》、《豹韬》、《犬韬》,所以叫做《六韬》。由于该书是以周文王、武王与姜太公对话的形式写成的,所以相传为姜太公吕尚所著。经历代学者考证,都认为无论就书中内容及文字结构而论,都不是殷周之际的作品,而是后人所依托。
《汉书,艺文志》儒家类著录有:“《周史六韬》六篇。”下注:“惠襄之问,或曰周显王时,或曰孔子问焉。”唐人颜师古注,即今之《六韬》也。盖言取天下及军旅之事,字与韬字同也。”但有人认为:《六韬》书中有“纵横捭阖,阴谋权术”的内容,与儒家“格格不入”,从而否定颜师古注。我们认为:《六韬》中固然有“纵横捭阖,阴谋权术”,但它们集中表现于《文伐》一篇中,其他各篇则不多见。相反,其反复陈述的主要观点倒是:“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也。
同天下之利者则得天下,擅天下之利者则失天下。......仁之所在,天下归之。......德之所在,天下归之。......义之所在,天下赴之。......道之所在,天下归之。”这些思想都导源于《尚书》,与“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天下归仁焉”等儒家思想,并没有什么“格格不入”的地方。而且《六韬》一书在兵书中比较起来,谈政治较多,以治国为治兵之本,所以《汉书·艺文志》把它归入儒家,也是不足为怪的。
《汉书·艺文志》中把兵书列入其它各家的,并不少见,兵书《司马法》不是列入“礼部”,《尉缭子》不是列入杂家了吗?《六韬》和其它兵书一样,是军事学,它是以战争为研究对象的。它不可能囿于一种学派,其中掺杂一些法家、道家等观点也是很自然的,说它是“杂家”也许可以,但不足以此来否定颜师古之说。况且,《庄子·徐无鬼》:
“纵之则以金版六”,注中引司马崔说,“金版六皆周书篇名,或曰秘谶也。本又作《六韬》谓太公六招:文、武、虎、豹、龙、犬也。这里《周书》是否《周史》,《秘谶》指什么书都不明确,相反,“本又作六韬......”却很明确,其意思与颜师古注完全相同。
《六韬》的成书年代,据《汉书·艺文志》所载:“惠襄之间(公元前676-前619年),或曰显王时(公元前368-前321年),或曰孔子间焉(公元前551-前479年)”。这三种说法,我们认为周显王时较为接近。因为《六韬》中《均兵》、《武骑士》都谈到了骑兵的使用问题,而据史籍所载,骑兵作为一个兵种大量出现于战场,是在赵武灵王(公元前325-前299年)胡服骑射之后,周显王和赵武灵王差不多是同一时代的人物。1972年山东临沂银雀山汉墓出土的竹简《六韬》,其内容虽然不全,但已有《文韬》、《武韬》、《龙韬》等。(见《文物》1974年第二期罗福颐著《临沂汉简概述》)由此,我们基本可以断定《六韬》的成书年代,上限不早于周显王时,下限不晚于秦末汉初。
《六韬》一书虽非姜太公所著,但仍不失为一部有价值的兵书。《后汉书,何进传》有:“太公《六韬》有天子将兵事,可以威压四方。”《三国志·蜀志·先主传·注》引先主遗诏:“间暇历观诸子及《六韬》、《商君书》益人意志。闻巫相为写《申》、《辕》、《管子》、《六韬》一通已毕。”说明刘备、诸葛亮都十分重视《六韬》。宋元丰年间把《六韬》列入《武经七书》,定为武学必读之书,颇受重视。书中一些一般军事规律,至今仍有其现实意义。尤其对于我们研究中国军事思想的发展更有重要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