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柔呆呆的,怔怔的,好半响才渐渐清醒,将他扶起,一起走向他的卧室。
把他安顿在床上,她开始为他宽衣解带,希望这样能让他早点入睡,且睡得安稳。
一件件累赘的衣物从他身上剥离,直至最后只留一件底裤。她没立即起身,而是静静俯视着双眸紧闭的他,心不由己,低声倾诉出来,“不错,我的第一次不是给你,但你绝对是我第二个男人,至于我的第一个男人是谁,我不知道。半年前,我是一个对未来与前途充满希望的准毕业生,一次意外,让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夺走清白,还……录成视频放在网上,一夕之间,我的人生从光明转向黑暗,我非但身心受损,还留下永远无法抹灭的伤痕。”
没意识到他的眼皮起了跳动,秦雪柔继续往下说,“我自卑,我彷徨,以至碰到近乎完美的韩希也不敢接受,因为我认为,这样的我,根本配不上他。我将没毕业证的原因说成家里贫穷,其实不是,真正理由是……我被开除了,在只剩下一个多学期就毕业的时候,我被学校开除了,罪名是,我私生活****,严重影响学校声誉!”
“韩希似乎觉察到我内心身处的痛,很多次,他问我关于过去,我妈说爱人之间理该坦诚,可我终究没有向他坦白,我原以为是怕他知道后会鄙视我、嫌弃我,直到遇上你,我才发现对他有所保留的真正原因是,我潜意识里觉得他不是那个能让我坦白一切的男生!而你,才是!”心底的痛从未对人诉说,这一提起,好像滔滔江水,秦雪柔眼眶已经盈满泪水,神情是那么的痛楚和悲伤,“遇见你,我才发觉我的生命其实还没完全枯萎,我的内心深处依旧保存着对爱情的向往和憧憬,只不过,因为我的极力压抑而埋藏起来,是你,是你把它挖掘出来,我无法自控地喜欢上你,即便你不给我任何承诺也义无反顾。”
“起初,我以为自己会无所求地呆在你的身边,但我还是高估了自己,随着我对你付出的越多,我开始想要回报,希望你能像我爱你一样来爱我。结果,我跌得很惨……尽管你流连花丛,却也像其他男人那样在乎对方是不是处女,我在你眼中,是残花败柳!”想起他那天晚上的侮辱和伤害,秦雪柔尚未复原的心再一次裂口,泪水更是不住淌流。
细细柔柔的嗓音,夹杂着无限的伤痛,每一个字,像是一块坚硬巨大的石头,重重打在云赫的心驰上,令他内心起了震动。该死,他根本就不是那个意思,不错,不管多风流的男人都希望自己的女人冰清玉洁,只属自己。自己,也不例外。只是,那天晚上之所以给她那样的伤害,完全是基于吃醋,嫉妒让他理智丧失,语无伦次和口不择言。
另外,她把那段过往坦白出来是何用意,难道她不怕自己因此而嫌弃她?等等,她刚才说过那句什么爱人之间应该相互坦诚,她对自己坦诚了,那就是说……想到这里,一阵欣喜雀跃陡然涌上云赫的心头,不过很快的,他又变得气恼起来,只因为……他发觉她似乎要起身!
长臂迅猛地挥出,他一把搂住她,“你要离开我?你养刁了我的胃、让我只对你有性趣就想一走了之?我不准,不准,听见没有。”
他……不是睡了吗?怎么突然起来?秦雪柔惊愕得呆愣住。
“你知道这几天我过得有多窝囊!不管小雄给我准备多贵多出名的便当,我都食之无味,夜晚一个人躺在这张床上,我被空虚和寂寞紧紧包围,这都是你害的,都是你这个小傻瓜,小笨蛋害的。”他将她越搂越紧,颇有一辈子也不放手的意味。
秦雪柔心中的震撼和诧异,随着他的话语节节高升,他这……是什么?表白吗?不过,这是哪门子的表白,说得好像自己是罪魁祸首,是红颜祸水!
“不就是一个称呼吗,如果我宣布你是我的女人,甚至……什么女朋友,你就心满意足,不再赌气?”他打着酒嗝,眸中发出一丝嘲弄,但很快的,神色又陡转沉郁,“14岁,我进过纽约的男童感化院,16岁上了唐人街一富商之女,19岁枪杀了一个贩毒黑社会老大,23岁拆了美国联邦调查局的网络警报,25岁破解了一个走私军火的集团,回到中国后,我不断收购和侵占珠宝行业的公司。在美国,他们称我黑蝎子;在中国,他们叫我美洲豹甚至魔鬼,而你,不幸被我这个魔鬼碰上,所以……你休想离开!”
话毕,他整个身躯开始朝她趋去,大手开始解她的衣服。
处于目瞪口呆状态的秦雪柔,再度被他适才的那些话所撼住。他说的那些……“辉煌历史”都是真的吗?他……真的做过那么多“坏事”?还有,他把这些往事告诉自己,是否也代表着……望着他一件件地除去自己的衣物,她内心纷乱不已,理智上,她该拒绝他,可行动上,她抗拒不了。
她发现,自己的心不再似先前那么坚定,已随着他那一句句像是表白又像是抱怨的话语而瓦解与软化。她的耳边,赫然又回响起外婆说过的那番话,这才意识,其实刚才赶来这里之前就决定了原谅他,再给他一个机会。
深深一个呼吸,她暂且抛开一切思绪,选择闭起眼睛,静候他的进一步,就在她做好准备任他索取侵略时,出乎意料的是,那对原本游走于她身上的大手竟缓缓停下,紧接着,她听到一阵粗重的鼻鼾声!
他……睡着了!竟然舍得放下他最喜欢做的事,沉睡了过去!
内心不自觉地泛起一丝轻笑,她轻轻推了一下他的身体,让他平躺在床褥上,自己则侧起身,静静凝视他,偶尔,她还会伸出手去,撩开他洒落额前的短发,摩挲他那由于睡着了而变得异常温柔的俊美面容。
时间悄悄流逝,她就那样出神贪婪地注视着他,直至疲惫来袭,眼皮再也撑不开。于是,她朝他靠近过去,埋首他的胸膛前,带着甜蜜快乐缓缓进入梦乡……
他不是睡着了吗?莫非,刚才假装的?又或者,色性不改的他心中记挂着“某件事”,因而只睡一会就醒来?一边承受着他带来的一波接一波的爱欲情潮,秦雪柔一边暗暗思忖,当她目光触及屋里的光亮,还有折射在窗户上的红彤彤太阳时,混沌的意识骤时清醒了不少。
原来,天亮了!
和他欢爱过无数次,可一般都是在夜里,周围洒着浪漫而柔和的光芒;今天,可谓头一次在这种光亮的环境下进行。天生的羞涩,让秦雪柔反射性地扭动腰肢,做出抗拒。
旖旎的气息,依然浓郁地包围着整张大床,喘着粗气。
秦雪柔吐气如兰,疲惫的身体经由他这么一折腾,更是酸累不已,她动也不想动,就那样任他高大的身躯重重地压在自己身上。
稍后,云赫抬起头来,伸手过去,从床头柜那取出一个精美的小盒子,递给她。
清眸一片疑惑,秦雪柔迟疑地接了过来,慢慢打开,看清楚里面的东西后,眼中疑惑转为惊喜……和不信。
“听说最近在播一出什么戏,戏里面正好有这个三叶草手链。”他轻描淡述,却清楚说明了他的用意。
“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也看过那部电视剧?”秦雪柔惊问,目光仍旧紧锁在那条独特的手链上,这是正版!是自己寻找了很久的正版手链啊!
云赫薄唇轻轻一扯,露出一个不屑与轻蔑,“这种虚无缥缈、不合实际的泡沫剧,只有无知女生才沉迷。”
“什么不合实际啊,这部戏可是创了电视界有史以来的最高收视,还有,我们才不是无知女生,我们只是一帮对凄美爱情崇尚追捧的浪漫女生,你知道为什么这条手链这么火热吗?那是因为,里面的男主角,尽管生命只剩下15天,还是坚持设计了这款独一无二的手链,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在100米深的海底,亲手为他的爱人带上!据报道,凡是看过那场戏的观众都热泪狂飙!”回忆起那幕即便隔了很久却仍深深记住、且让她回味无穷的画面,秦雪柔心情激荡,感慨万分。因为这场戏,市面上推出这款三叶草手链,她早就想买,不过一直找不到正版。
“别告诉我,你也是其中一个!”
“当然,我当时可是翻看了无数次,前后总共用了半盒纸巾,明明是相爱的两个人,到头来却不能长相厮守,还要天人两相隔,实在太悲惨了。你知道吗?男主角那对忧郁深情的眼眸,就像一颗布满伤痛的陨星,永远留在了大家心中!”秦雪柔愈说愈入戏,仿佛正在重温那部戏,整个人开始呈现一副痴迷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