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轻轻的叫了一声,无欢立即的掩眼。皑皑的白雪反射着金亮的太阳光线,霎那间晶莹透亮,烁烁闪光,这对于习惯了平淡的双眼来说,绝对是一种刺激。
骤然的晶亮过后,一团突然的黑影又兜头罩来。
“谁?”猝然的转身,瞪大的双眼实实在在的反映着她的绝对惊恐!
硕大的狼头喷着凶戾的气息,迈着优雅而又极具威胁力的狼步,慢慢的逼进!
是的,这是一头优雅而又凶残的狼,一头白毛如雪,绝对没有一点杂色的雪狼!它优雅而危险的四蹄轻轻的踏落在积雪之间,宛若绿宝石般的两颗眼眸迸射着浓浓的敌意!
不懂它的领地为何突然跑进了人类,但野兽的本能告诉它,侵略者,必死!
“咯”
喉咙里轻轻的冒出了一声比较怪异的响动,无欢冷汗透了满背。
雪狼?
凌峰绝顶的不夜宫山上,居然隐着这样的一头雪狼?
无语问苍天,这他娘-的叫什么事!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没死到暗夜的手里,居然要死在这狼肚子里了吗?
哭丧着脸慢慢的后退着,顺便努力的让自己冷静着,周围一片光线折射的洁白亮点,晃得她的眼,有着片刻的盲色。忽的,两缕绿幽幽的光线嘲讽的射入了眼中,无欢忍不住的想骂娘了。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这头雪狼,总是给她一种很是怪异的感觉?似是,嘲弄,又似是鄙夷,甚至是……惋惜?
一步步的倒退,一步步的逼进。
一人一狼之间,相距不过三尺之远!
“哗啦”一声响,无欢狼狈的身影猛的一顿,小脸霎那间变得跟雪狼身上的毛发一样的白。鼻尖上渗出的点点汗水,彻底的驱散了身上寒意。在这一刻,无欢汗流浃背。
她的背后,是万丈悬崖。
“停,停下!不要再过来了!再过来,我打你喔!”迫不得已,无欢顶着满脑门子的冷汗,挥了挥颤颤做抖的小拳头,雪狼的脚步意外的停了下来。无欢刚刚才喘一口气,立即的又被它眼中的戏谑打击得没了脾气。
这是一头,有了灵智的雪狼!
“呼!”一口热气喷了出来,雪狼很不屑的扬鼻对着无欢,这一番很是人性化的动作,惹得无欢又是一阵的暴汗!
雪狼很郁闷。
这地方都好久好久没人来了,今天好不容易闻到人味了,跑出来一看,却是一个胆小得近乎白痴的女人!
话说,这正常人谁会跟一只突然冒出的还是以凶残为代名词的雪狼说话?可偏偏的,她就说了,而且说得还那么的颤颤巍巍的,强装镇静。拙劣的小把戏,一眼就看穿了,其实,吓得快尿裤子了吧?雪狼鼻头一动,直直的对着她,不意外的,看到女人的汗水已经流了下来。
眼里的嘲弄慢慢的敛了去,取而代之的是出奇的兽类温和。
“嗷呜!”
嘴巴一咧,低低的一声叫,它其实没有伤人的心,只是寂寞得久了,想跟眼前的女人表示一下自己是没有敌意的。只是,你想期望一只狼能发出像人一样不设访的真诚笑容吗?而即便是一只特别珍贵少见的雪狼,它所露出的真诚温和的笑,比它龇牙咧嘴的凶相,还要毛骨悚然。
所以,不无意外的,当它的这副表情落在无欢的眼底时,无欢只觉得头皮根都炸了起来。下意识的神经抽紧,扯着嗓子惊恐至极的一声尖叫。一缕劲风吹过,腿脚突然一麻,一条脚就向着后面滑了下去!
“啊!”
身体猛的前伏,双腿已是一前一后的滑了下去。而相比之于前一声的尖叫,这一声,不止是惊恐,已是带了粉身碎骨的绝望了。
“嗷!”
说时迟,那时快,骤然的一声厉吼,一条白影猛的窜出。无欢紧紧扑打在崖边的一双手臂用力的扣着地,眼睁睁的看着雪狼带着尖利的牙齿呼啸着扑至,无欢只剩一个念头:天亡我也!
用力的闭了眼,期待着意料中的疼痛,或者跌落失重的命运袭至。冷不防后衣领口一紧,一阵呼哧呼哧的热气微然的喷洒在脖端,竟然带起一种极为温暖的感觉。
一刹那间,无欢的眼里蒙了浓浓的水雾。
混蛋啊混蛋,这一只畜生都比你暗夜来得温暖,你还真是混蛋不如!
不过这话怎么听着怎么别扭!
无欢鼻子一抽,眼泪滚滚而下。雪狼用力的咬着她,一点一点的往回扯。也幸好这天寒地冻的,地上比较滑,否则,还真不知是人拖了狼一起的入地狱,还是光人一个,潇潇洒洒的摔成人肉冻饼子入了轮回。
“该死的!”
一双宛若毒蛇般的双眸怒极的盯着这一声意外的救助,身形一个闪动,陡然间失去了踪影。
雪狼放开了浑身发抖的无欢,警觉的扬头望了过来。刺眼的雪光下,它分明的感觉到了一抹浓浓的杀机,一闪而逝。
是这个女人的仇人吗?它轻轻的呼了口热气,低头望着小脸发白大口喘气的某个幸运女人。
今日,若不是它在这里,或许,她肯定的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刚刚的失足,它分明听到了一丝暗劲破开空气的声音……
日出东方,阳光灿烂,不夜宫的灯光,照样不灭。
完全放心着沐沂霖下一步的动作,暗夜眼角一眯,闲来无事的晃悠到了‘床奴’的房前,很是自来熟的推了门进去,左右看了一圈,皱眉道:“玉儿,她呢?”
“跑了!”轻轻的将治病用的银针擦得锃锃亮,玉儿头也不抬的说。
暗夜一愣,“去哪儿?”不是说好治病的吗?这冰天雪地的,怎么跑了?
“我只管看病救人,又不是看守!我哪儿知道她跑哪儿去了!”小心的将擦好的银针,宝贝似的一根根的包了起来,玉儿终于长出了口气,这才抬起头看着他,“夜哥哥,你这么关心她么?”
女人,怎么这么奇怪?
暗夜怪异的看她一眼,分明从她的话里嗅到了一丝其它的味道。心神一跳间,扯了把椅子坐下,装作没听到的看着她:“玉儿,她的病,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