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出来!”正在行进的赵云突然心头一凛,当即勒马大喝道,同时强弓在手,利箭搭弦很快瞄准了一处灌木丛。
“别,别放箭,我们是友军,我们是友军。”只见树丛里站出一个南疆打扮的女子。
赵云脸在发抽,司马若雪的嘴角在发抽,因为来的这个人很熟悉,特别熟悉,不就是自己的岳父大人那个腹黑师妹么。人前阳光灿烂,人后吗?反正她呆在卫王府的那段时间里,赵云已经很习惯自己的头上有一条蛇在吐信子了,不过除了吓到府里的仆役外,连四个小家伙都没吓住,反而在那鼓掌跳着脚叫好。
“原来是苏姑娘,远道而来有何事?”即使知道这姑娘年纪和自己差不多,但赵云和司马若雪还是下马执了晚辈礼,谁让她是李澜的师妹呢。
“没什么,就是我那师兄说大夏和大月开打了,希望南疆给点力所能及的支援,所以我就带了些圣教弟子过来当郎中咯。”苏眉解释道。
“那苏姑娘你怎么在这鲁山啊?”司马若雪问道。
“我们直接是从大月国土溜过来的,本来想直接溜到天谕关的,结果大月军把路挡了,就只好翻山了。好在我们圣教弟子爬山习惯了,这点小难度不在话下。”
看着苏眉背后的那百多五圣教弟子,赵云眼前一亮:这么好的斥候资源不用就是浪费了。而且斥候间的对战很考验个人,正是这些江湖众人发挥的地方。想到做到,赵云当即就开口道:“苏姑娘,能不能请你帮一个忙?”
“说吧,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路上如果看到了大月军的斥候的话,劳烦姑娘动点你们圣教的手段,但不要让他们死了,而是要将他们给活活吓跑,但又不能发现是让人吓跑的。”赵云道。
“这个吗?”苏眉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转了转,貌似好好玩的样子,“好吧,本姑娘答应了。”
天又黑了,在一个用茅草搭成的小营地里,几个月军斥候正小心的生着一堆火煮着肉汤。虽然在这鲁山里风餐露宿的,但是好处也大大的,山林里多的是野鸡野兔,逮到一只煮的肉汤那个香啊,这是大营里完全比不了的。小心将门口的帘子再拉实了一点,不让火光透出去,虽然这几天并没有发现夏人的军队,但小心点总没大错。
将肉汤用竹筒分了,一人拿一块馍撕碎了丢进去,美美的喝进肚子里,所有的月军斥候都舒服的吐出一口气:真香。就在吃完后还在回味的功夫,突然门口的草帘突然晃了一下,“锵锵”的拔刀声四起,一把把短刀被月军斥候握在了手里,今晚没有起风,怎么草帘子在突然的晃动。
一个月军斥候小心翼翼的靠近门边,用短刀将草帘小心的拨开一点,却只闻大股的腥味钻了进来,外面还有沉重的呼气声。惊疑不定的斥候将眼睛小心翼翼的贴在细缝处往外一看,顿时亡魂大冒:只见外面一片绿油油的灯火在闪耀,在再配上那黑乎乎的身影,这个斥候就算再傻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快跑,是狼群!”给同伴提了个醒后,这个斥候就一头撞破了草棚,短刀在周身舞出一团刀光,碰到狼群就赶紧跑,跑慢了就是变成狼粪的下场。上树,这个斥候压根就不考虑,估计还在爬树的功夫,狼群就可以跃起来将你给扑下来撕着吃了。
一刀将一只狼给劈死,再一脚踹飞一只,还没等这个斥候再表现自己的神勇,边上就无声无息的蹿出一只狼直接就一口咬在了颈子上,没来得及再挥刀,又是两只直接从背后给扑了上来。就这一会的功夫,这个还算勇武的斥候就被一群狼给围了。
清冷的月光下,一个接一个的斥候不停的倒在了狼吻下,最先倒地的那个此时只剩了一具血淋淋的骨架。狼群的撕扯咀嚼声,是最好的催魂之音。
远处的一个大树枝上,一个人影静静的立在那,过了一会儿,只见陆陆续续有不少黑影在那棵树下聚集。看着被狼群围攻的月军斥候,苏眉把玩了一下手里的玉笛:“做得怎么样了?”
“遵照大人的命令,驱使狼群围杀所有进入鲁山的斥候,估计就算逃脱了狼群的攻击,他们也没胆子再进鲁山了。”一个五圣教弟子恭敬的答道。
“留下几个弟子盯着,如果还有不开眼的过来,关门,放狼!我们走!”
这个最先反应过来的斥候一路狂奔,仗着这段时间对地形的熟悉,一路上磕磕盼盼总算逃脱了狼群的追击。逃出鲁山,这个月军斥候提心吊胆的回头看了一眼,见没有狼追出来,赶紧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听着山里此起彼伏的狼嚎声,这个斥候估计别的斥候小队也都遭到狼群攻击了,见回复了不少气力了,赶紧的站起来往大营跌跌撞撞的跑去。
“杀啊!”
四天的攻城战,再次将天谕关下打成了一个尸山血海,得知大夏的军队因为羽匈人入侵而被破回撤后(散步的假消息),月军像打了鸡血一样对着天谕关猛攻不已。但四天的时间下来,除了用尸体竟然将护城壕的一段给填了个差不多外,城头始终没有爬上去过。
“砰”的一声巨响,一辆武刚车被城关上的夏军床弩给轰成了碎片,接着大黄弩发动,将武刚车后的月军弩手给射得鸡飞狗跳。此时的曹被已经很确定夏军应该是撤走了,不然天谕关里的夏军不会将大黄弩都搬上城头。要知道大黄弩最大的作用是在城破时用来封锁城门和城破后进行巷战的,虽然比脚蹬弩射得远威力也更大,但大黄弩毕竟比不上床弩,而且占得位子比脚蹬弩还多,只能说夏军为了守城已经发狂了。
“咔擦”一条架在护城壕上的木桥再也承受不住城头不停砸下的滚木礌石和城下月军的踩踏而断成两截,从桥上掉下的月军将士惨呼不已然后被护城壕里埋着的竹木桩子给活活刺死。又是“咔擦”一声,一辆轒轀车在城头床弩的攻击下散了架,然后车里的士兵在还没跑远就被床弩的弩矢给活活的钉死在了地上,用来填护城壕的泥土洒了一地。
“我们的床弩在哪里?”曹被恨声大吼道。
袁弘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指了指前面不远处还在燃烧的一块地方,不是月军不想用床弩,而是天知道夏军在城头竟然放了二十架投石机,而且还砸得贼准。当然,天谕关守将穆科才不会告诉袁弘夏军早将天谕关前一千二百步的距离全都量的精准无比。只要进了这个射程,不论你的投石机和床弩怎么摆,城头大夏的投石机都能在第一时间将火油弹砸在你的头上,让你承受烈火的洗礼。
看着又一个万人队灰头土脸的败退回来,曹被的脸色更黑了,这夏军也实在太坚韧了。想都不想,曹被就大吼道:“再上一个万人队,本帅就不相信这天谕关是钢浇铁铸的了。”
看着发狂的主帅,高唐本来要劝解的话语到了嘴巴边又给咽了回去,还是这一次进攻再被打退后再劝吧。
但是很奇怪,这一次的万人队却出奇的顺利,一路上没有受到弩箭的照顾。看着顺利的架好木桥,顺着云梯蚁附而上的月军士兵,曹被哈哈大笑道:“他们的守城器械不够了,诸军准备……”
看着想发动全面进攻的主帅,高唐赶紧拦住道:“元帅,夏军的城池里一向以军械充足著称,怎么可能就会没有了器械。此番肯定有诈,让兄弟们赶紧撤回来,不然就……”
还没等高唐将“来不及”三个字说出来,只见一堆的火油罐子扔在了攻城大军后面,在罐子的破碎声中,火油流了一地,接着只见一支火箭飞出城头。“呼”的一声火苗窜起,一道猛烈的火墙就将那个月军万人队和后面的月军隔离开来。接着,只见城头一个个狼牙钉柱扔下,攀爬在云梯上的月军士兵被砸得口中鲜血狂奔如下饺子般跌下。
看着那城头那一个个的狼牙钉柱不停的收起、扔下,再看看那道猛烈的火墙,高唐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这个万人队全完了,连带队的将军李立广难活下来了。看着崩溃的那个万人队月军将士绝望的从木桥上跑过企图穿过火墙讨回来,却要么死在城头的弩箭下,要么终被火墙的烈焰吞噬。高唐的心在滴血,夏军的关城设计的太好了,远程攻击器械在天谕关前很难展开,而且还不用汾江这条大江做天然的护城河,宁可自己费力的挖了一条护城壕,月军引以为傲的水鬼根本派不上用场。
“撤军!”看着一个万人队活生生的在自己面前全军覆没,就算怒火再盛曹被也知道没法打下去了。在回营的路上,曹被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天谕关,不知道怎么的有种预感,这个关卡搞不好是自己的埋骨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