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遵命。”尘儿朝月妃福了福身,瞪了碧荷一眼,便转身离去。
“碧荷,让月妃进来吧。”
听到声音,碧荷有些不甘心的推开门,低低地说了一声:“月妃,请。”
舒子非此刻正坐在桌旁,悠闲地吃着点心。刚才的话,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这位月妃,怕不是个简单的人。
门吱呀一声,舒子非抬眸,来人一袭浅红色长裙,裙摆处零星点缀着几朵黄色小花,一条纱质的腰带将腰身缠绕,衬得她越发婀娜多姿。乌发如漆,肌肤如玉,美目流盼,一颦一笑之间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风韵。
“冥月见过王妃。”冥月昂首走到舒子非跟前,微微福了礼,道:“冥月特来给王妃敬茶。”
“月妃?呵呵,还真如月宫里的仙子一般美。”舒子非直烟波流转,笑意盈盈。她舒子非不仅爱看帅哥,同样爱看美女。
与此同时,冥月也在静静的打量着她,若单从外表看,兴许自己更甚她一筹,只是王妃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灵动的气息。这样的女子,任何一个男人见了,都会情不自禁的靠近吧。
“王妃姐姐请喝茶。”冥月缓过神,斟好茶,递到舒子非面前。
“不仅人美,声音也是极好听。”舒子非接过茶,示意冥月坐下,笑道:“真是不好意思,害你亲自跑过来。”
冥月垂眸,低低说道:“这是冥月应该的,只是可惜不能陪夫君一起用早膳了。”
舒子非呷了口茶,好笑地瞅了她一眼,这才慢慢道:“那真是我的罪过了。现在赶过去应该还来得及吧?”
“王妃严重了。今日不行还有明日嘛。”浓密微垂的睫毛遮住了冥月眼底的一丝得意。
“冥月啊,不怕你笑话,我到现在连王爷的面都没见过。”舒子非单手撑头静等某人的反应。
“王妃定是开玩笑的吧?”冥月抬头,红唇微张,一副极为吃惊的样子,“怎么会连面都没见过呢?”
见她如此,舒子非笑道:“是啊,王爷本就不愿娶我,所以不想见我也就理所当然了。而且,我对王爷也不感兴趣。”装吧,那一丝得意她可瞧得清楚。
舒子非拿起一块点心递给冥月,“这可是碧荷亲自做的点心,很好吃的,你尝尝。”
冥月接过,却并不吃。
“你和王爷两情相悦,这也是我乐见其成的。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这个王妃的位置是迟早是要让出去的。但是在此之前,我只想安安静静的过我的日子,我不喜欢有人为了争宠这种事情整日里来烦我。你今日来是何目的,你我心里可都明白着。我的存在并不会造成你的威胁,所以……明白?”舒子非目光灼灼的盯着冥月,五指轻敲着桌面。
一股无形的压力让冥月有些喘不过气。
“冥月只是想和姐姐好好相处,并没有其他想法。”冥月垂眸,轻声说道,“姐姐是有中意的男子吗?王爷如此优秀,竟不能入姐姐眼吗?”
“没有。”舒子非淡淡答道,“王爷嘛,我配不上他,不,应该是他配不上我。”配不上她对爱情的专一。
“本王倒是好奇,什么样的男子配得上你。”低沉如酒的声音传来,惊了屋里的人。
眯眼望去,舒子非如遭雷击。
门外,正站着一位淡漠出尘,风姿隽爽的白衣男子。
他鼻梁高挺,高大身躯如青柏挺拔。一双黑眸透着孤傲淡漠的神情,冰冷的目光紧盯着屋内之人。那张堪称完美的脸上,此刻唇角微勾,噙着一抹淡淡的嘲弄。阳光打在他身上,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那浑身散发出的王者气息,衬得他宛如神抵。
他--朝自己走过来了。
舒子非情不自禁的吞了吞口水,血脉喷张,心跳加速。噗通,噗通,心似要挣扎着跳出胸腔。舒子非连忙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用仅存的意识闭上双眼,试图平息内心的紧张。这一闭眼,一吸气,果然好了许多。再睁眼,那人已到跟前。
君临天看着眼前面色绯红,手捂胸口,紧闭双眼的女子,唇角的笑意更甚。
“子鱼不知王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王爷恕罪。”舒子非撑着桌子站起身,曲膝行礼。他今日怎么会过来?真是稀奇了。瞥见那一抹淡红色裙衫,心下顿时明了。
“夫君怎么也过来了,可曾用了早膳?”一旁,冥月含娇细语,眼底一丝诧异一闪而逝。和他相识一年,何时见他笑过,哪怕是现在的嘲弄之笑,也并未在她面前展现过。他总是冷漠寡言,每次来揽月楼听完一曲便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冥月看着身侧伟岸的男子,心里有些委屈,自己在他心里还是微不足道的存在。从前如此,入门后,亦是如此。昨日进门,府内的人都说她有如何受宠,可是到底怎么样,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洞房之夜,王爷和她在一起,只是……
碧荷站在一旁,看着眼前冷冷斜睇她家小姐的男人,欲言又止。小姐的腿好像在打颤,可王爷似乎没有让她起身的意思。
舒子非心里早已把君临天骂了个半死。这头怎么越来越沉了?
“起来吧。”君临天终于发话了。舒子非一晃,险些摔了下去,还好碧荷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我没事儿。”舒子非望向碧荷担忧的眸子,安慰道。
“冥月,你先回去。”君临天淡淡地扫了一眼一旁神色幽怨,楚楚可怜的冥月。
“冥月知道了。”贝齿轻咬红唇,冥月有些不甘的看了看这位冷情的男子。转身,优雅离去。
“王爷是怕我为难冥月吗?”舒子非抬眸望向君临天,一抹讥诮之色流过眼底。
闻言,君临天脚下一顿,微微蹙眉,眼波晃动似深潭泛起涟漪,“你,会吗?”
“呵呵。”舒子非耸耸肩,坐回椅子上,眯眼淡淡笑道:“未见你之前,不会。见了你之后,这事儿嘛还就得考虑考虑了,谁让王爷你长得如此丰神俊朗,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哦?”犹如千年冰霜的脸有了一丝破冰,“可本王刚才在门外可清清楚楚的听见,我配不上你。”
“有吗?”舒子非歪着头,想了想,又回头冲碧荷问道:“碧荷,刚才你可有听到?”
“我……奴……奴婢刚才并没有听到。”碧荷细若蚊蝇的声音让舒子非展颜一笑。这丫头,够义气。
“你定是听错了。我说的是我配不上你。”舒子非认真的点了点头,将茶杯推到君临天面前,“王爷,请用茶。”
君临天轻哼一声,眼光如炬,细细打量着舒子非,“从来没有人可以质疑本王。”
“子鱼并没有那个意思。”舒子非不卑不亢,唇角始终挂着浅浅的微笑,“况且子鱼也不敢。”
“不敢?有什么事是你不敢的?”君临天面容沉肃,冷冷地斜睇着她,“半年前,坊间流传,本王有断袖之癖,这事儿你可知?”
舒子非身躯一震,脸上的笑容退去,放下姿态说道:“子鱼有听说。”秋后追查?
“哼,只是听说?”君临天淡淡的扫过已经将头快埋到胸前的碧荷,扫过此时有些如座针毡的某人,“这事儿你敢说和你没关系?对待可恨之人,本王一向不会心慈手软。毁我声誉,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好?”
“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反正你别想着我会求你。”舒子非心中顿时一股火气,没错,当初那起谣言的始作俑者就是她。那又怎么了,她的声誉不也毁在他的手里了吗。想到此,舒子非冷哼一声,“王爷到时贵人多忘事,前几日的谣言,王爷倒是给忘了。”
两人目光相汇,噼里啪啦一阵火花,只可惜不是爱情的火花。
“啪啪”两响,舒子非手一抖,杏眸微眯,满眼戒备。他要干嘛?难不成把自己关起来?这男人也太没度量了吧。
“本王今日就在王妃这里用早膳。”君临天对来人说道。
“我已经用过了。”舒子非脱口而出。尽管自己真的有些饿了,刚才吃那些糕点怎么就填不饱肚子。
“本王还没用过。”君临天毋庸置疑的说道,语气沉沉。
一时之间,两人都不再言语,气氛瞬间有些沉闷。
一直低头的碧荷,很是懊悔刚才干嘛要把头埋那么低,搞得现在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可是脖子真的好酸啊。
“王爷,王妃,请用膳。”一句话如惊雷,打破了满室的沉寂。
碧荷感激的看向来人,终于可以扭扭脖子了。
舒子非望着这满桌精致的吃食,手指蠢蠢欲动。只是,刚才她好像说她吃过了。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叹了口气,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碟子里的食物。不时将双眼飘向对面的君临天。他的五官真的堪称完美,单纯的用帅字来形容他,都觉得肤浅。吃相也很好看。是那一排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让人忍不住想触碰。握着竹筷的手,五指修长,骨节分明。不知被那双大手握住的感觉会是怎么样?冰冷还是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