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公子,你还是赶紧走吧!”朱招财关上门,压低了声音对舒子非说道,“你上次说的与你有着很深误会的人就在刚才的厢房中。”
闻言,舒子非轻蹙了眉头,低低说道:“怎么这么巧!”
“也说不上是巧合,他隔三差五的就会来一趟。”朱招财说完看向薛神医,“对了,老爷子你是不是也认识他?我见他每次来都会与你说上两句。”
薛神医笑呵呵的点了点头,看向舒子非,“要不我先出去看看?”见舒子非点了点头,薛神医一溜烟跑了出去。
“公子你得罪的到底是个什么人啊?你可知和他一起的是谁?”朱招财脸上的表情极为复杂。
他朱招财这一辈子从来没有想过朝一日会有身份如此高贵的人踏进聚宝盆的门栏,他高兴的都快背过气了。只是按照刚才的情形,与非公子不合的那人与两位贵客交情匪浅啊!
“谁?”舒子非蹭的站起身。其实不用说她心里已经猜到是谁了。
“其中一位是临王,我曾见过临王一面,是以认得。另外一位瞧那浑身天成的气质,想来也是非富即贵。”朱招财一一说来。
闻言,舒子非暗骂道:出门没看黄历,看来今日是躲不过了。
正想着,忽的听到萧凤兮的声音,“老头,是不是非公子来了啊?我刚才好像听到一声,‘非公子,你来了。’”
“你听错了吧!”薛老头笑呵呵的将萧凤兮往屋子里推,“来了我会给你引荐的,你着什么急。进去进去,你们这群没良心的小家伙,出来玩也不说叫上老头子我。”
“你们有没有听到?”萧凤兮往旁边一侧身,手中的扇子摇啊摇,侧头问着桌旁的两人。
桌旁二人并不答话,一边喝着茶,一边将扑克牌放到眼前细细观察着。
萧凤兮啪的收回扇子,走向两人,“也许真是我听错了。”
薛神医暗暗呼了一口气,可一口气还没落下,便听见身后朱耀的声音响起:“老爷子,非公子人呢?在哪间厢房?我找她有事儿!”
闻言,屋内四人同时看向朱耀。
舒子非坐在屋子里,悠闲的喝着茶,朱招财在她的示意下已经退了出去,屋内只余了碧荷一人。
“小姐,你说萧公子会不会进来?”碧荷跑到门口将耳朵贴在门上,因为那样能听得更仔细些。
“不知道!”舒子非淡淡的说了一句。
“我们要怎么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舒子非面上很平静,心里却早已纠结万千。
心思百转千回后,舒子非幽幽叹了一口气,“当初不想让他们知道,是怕他们抢了自己的成果,可是自己是低估了他们了,他们若是想知道,有什么能蛮的住的?知道就知道吧!省得搞得自己跟做贼似的。福兮祸之所依,祸兮福之所倚,没准儿还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
“小姐,萧公子过来了!”碧荷冲舒子非眨了眨眼,指了指门外。
“老头,刚才你是不是从这间屋出来的?亦然,临天,你们不想知道非公子长什么样吗?听说样貌可是极美的。”萧凤兮靠在栏杆上,手中的扇子摇得气定神闲。
朱招财笑呵呵的走了过来,朝萧凤兮拱了拱手,“里面这位并不是什么非公子。若公子想见非公子,我可以派人到楼下寻了公子上来。”
“不是?”萧凤兮瞧了一眼站在走廊上的君临天与君亦然,“你们不过来?”
舒子非放下手中的茶盏,朝碧荷摆了摆手,“将门打开吧!”
“哦!”碧荷将手放到门闩上,回头再次确认道:“真的要打开吗?”
“开吧!”--想开了,也就无所谓了。
“萧凤兮,该回去了!”君临天的声音并不高亢,却让人不容拒绝。
闻言萧凤兮唇角含笑看了君临天一眼,而后耸了耸肩,对着已经开了一条门缝的大门低低说道:“小野猫,有人开始向着你了哦!”
“小野猫,有人开始向着你了哦!”萧凤兮的声音很低,却让碧荷听了个一清二楚。
待门外的人离去,碧荷立马发挥了传话筒的功能,将这话传递给了舒子非。
“小姐,萧公子的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就听不明白?”碧荷亮晶晶的双眼滴溜溜的转着,将屋内扫了一遍,坐到舒子非对面,噘着嘴自言自语,“没见到有什么猫啊?”
闻言,舒子非敲着桌面的手停了停,淡淡的瞅了碧荷一眼,五指继续缓慢而有节奏地轻敲着桌面。
朱招财拿了账本过来,说是让舒子非过目。
“公子?”
朱招财狐疑的看向碧荷,用眼神问道:“公子怎么了?”
碧荷朝朱招财耸了耸肩,踩着小碎步走到他面前,低声说道:“公子在发呆!你等会儿!”说罢,走回坐处,双手托腮,抿着小嘴,冲舒子非眨巴着眼--小姐是在想萧公子的话是什么意思吗?
朱招财有些站不住了,他有些后悔一开始没找个凳子坐下。
“小姐,你敲着不累吗?”碧荷看了朱招财一眼,扭头朝舒子非吐了吐舌头--她看都看累了。
舒子非涣散的目光重新聚集,碧荷忙朝朱招财招了招手,示意他要说什么就赶紧说。
“公子,这是账目。”朱招财忙将手中的账本递了过去。
舒子非接了过来,胡乱的翻了两页,又扔给了朱招财,“不用看,我相信你。”
朱招财内心暖洋洋的。
舒子非的心情很闷,但是她却认为是屋子太闷。
所以她大步跨出了房门,双手撑在栏杆上,看着大厅热闹的情景,听着那声声高亢的叫喊声,心中的闷气顿时烟消云散。
于是她呼了一口气,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下--果然是屋子太闷的缘故。
薛神医站在门口直到君临天三人的身影消失,这才转身咚咚咚的上了楼。一上楼就瞧见舒子非站在栏杆处,脸上的表情惬意而轻松。
“丫……小子,你好像一点都不紧张啊?”薛神医摸着自己的山羊胡,一双闪着精光的眼将舒子非上下打量一遍。
舒子非眉毛一扬,唇角一勾,不置可否。
“看你的表情是不打算继续隐瞒了?”薛神医脸上的神采黯淡下去,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失望,“那岂不是少了很多乐趣?”
舒子非不理会他,径直下了楼。
来聚宝盆的达官贵人越来越多,朱招财作为名义上的东家,自要亲自前往招待。
舒子非在大厅转悠了一圈,悄悄溜到后院,换回了女装。
三人从聚宝盆出来后,薛神医提议去小福茶楼坐坐。舒子非正有此意,一来她想吃那儿的点心,二来是想见见那祖孙俩,问问他们的意见。
舒子非一直认为帮助人不应该是一厢情愿。好心办坏事儿不就是因为一厢情愿的结果?
三人刚走到茶楼门口,就听身后有人用醇厚有力的声音念道:“留君片刻历经世上悲欢离合情,奉茗一杯且看人间成败兴亡事。”
说话之人顿了顿,想来是在回味着这句话。
舒子非闻言愣了愣,唇畔渐起一抹笑意。已跨进门槛的右脚刚收回,就听身后之人猛的一拍大腿,大声赞道:“妙,实在是妙啊!”
舒子非瘪了瘪嘴,心下暗道:那是肯定的。
紧接着又听那人道:“清风,你好好记得这对联,回去说给你师叔祖听,他定是欢喜的紧。我们也进去喝一杯茶,休息休息。”
名唤清风的男子朝那人拱了拱手,恭敬的说道:“师父,我已记下!”
舒子非心下暗道:清风?果然是声如其名,声音如风拂过,让人身心舒适,只是不知样貌如何!
舒子非转身,与师徒二人擦肩而过--老者满面红光,精神抖擞。年轻男子眉清目秀,仪表不凡。
舒子非双手环胸,站在离大门五步开远的正中央,看着那写的龙飞凤舞,强劲有力的对联,唇角笑意越发浓烈--不按理出牌的人唯一好处就是偶尔会给人惊喜。君临天,你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君临天,你可千万别让我对你感兴趣,不然那可是很危险的。
舒子非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几盘点心,要了一壶清茶。
薛神医有些心不在焉,眼神时不时看向旁边那桌。
“老头,你没事儿盯着人家瞧干嘛?看上别人的剑了?你再看,小心把你眼挖了。”舒子非端起茶壶将薛神医面前的茶杯斟满了茶水,而后敲了敲桌面,唇角含笑的调侃。
旁边一桌,坐的正好是那师徒二人,舒子非也不免多看了一眼。
“我只是瞧着有些眼熟,多看了两眼而已。”薛神医收回视线,抿了口茶,斜睨着舒子非说道:“你这丫头说些话老是那么血腥干嘛?没有一点女孩子的样!”
闻言,碧荷忙点了点头,以示赞同。
舒子非拿起筷子在桌上敲了两下,眼睛一鼓,对碧荷说道:“吃你的,掺和个什么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