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冥月撇开视线,看向门外,“你说女人这一生最悲哀的事情是什么?嫁一个根本就不爱你的人,算不算?”
“算吧!不过若是我,定不会嫁一个不爱自己或者自己不爱的人。”舒子非狐疑的着冥月,见冥月双肩一阵亦是狐疑地看向自己,陡然想起什么,讪笑两声,哀叹道:“好像我两样都占齐了啊!这世界有谁比我更悲哀?”--小妾跑到正妃处诉苦,这算怎么回事儿?
“若哪天王爷爱上你,王妃会怎样?”冥月目光灼灼的盯着舒子非,似要将她内心深处的看法挖掘。
“有你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在身旁,他哪会多看别人一眼。”舒子非很讨厌那种被人窥觑的感觉,不觉正色说道:“我毕竟是他名义上的王妃,没有交集是不可能的,你若连这正常来往都吃醋的话,可就有些不可理喻了。”
“我……”冥月不想舒子非把话说的那么直白,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她说的对,在王爷还没有休她之前,他和她便不可能没有交集。只是她真的很怕这种交集会将自己判出局。
从伊人阁出来,冥月摇头苦笑--府内众人皆道她受宠,可究竟怎样只有她自己清楚。愿以为自己会是芸芸众生中特别的那一个,殊不知原来是最蠢的那一个。明知他不爱,明知这一切皆是戏,却还是忍不住沉沦。
沉沦会不会是堕落的开始?
即使对面坐的是位秀色可餐的大帅哥,这顿晚餐依旧让人郁闷。舒子非夹了几粒米放进嘴里,瘪了瘪嘴--不就吃的简单了些,他有必要一直皱着眉,阴沉着脸吗?搞得她一点食欲都没有。
“平日就吃这些?”君临天啪的将筷子放在桌上,挑高了眉毛看着舒子非--和上次的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你以为呢?”舒子非翻了一个白眼,放下手中的筷子,眯眸问道:“吃不惯?”
“为何不说?”君临天黝黑淡漠的眸子深深地凝视着舒子非--他临王府养个闲人还是养得起的,传出去指不定别人说他临王府有多吝啬。
“说什么?”舒子非菱唇一勾,唇畔露出小小笑弧,嘲弄之色显而易见,“说临王府吝啬?”舒子非顿了顿,睨了君临天一眼,拿着筷子戳着碗里的豆腐,漫不经心的说着,“三菜一汤,很丰盛啊!不过相比于你们所吃的,的确不值一提。你们一顿的花费,就够普通人家吃上一年了。身为王爷的你不知节俭,反倒铺张浪费,实在是国之悲哀!”说罢,舒子非不忘长叹一声。
“你到挺为天下黎民着想!”君临天的唇畔不知何时噙出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额头舒展开来,声音低沉却愉悦,“不过,你可是吃的最欢的那位。”
“做好了不吃不就更浪费?”舒子非白了他一眼,而后撇开视线--最受不了的就是那双含笑的眸子,让人睇了浑身不自在。
“后日的宫宴,同我前往。提前与你说一声。”君临天慢条斯理的说着,如墨玉般漆黑的瞳眸闪出点点亮光。
舒子非不解的看向君临天,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不带冥月去?”--难道这小两口真的吵架了?靠,拿她当炮灰啊!
“这是皇后的意思。”君临天站起身,头也不回的往门外走去--也许是我的意思,鬼知道呢。
舒子非站在窗前看着天幕中闪烁的星星,异常兴奋--天上那闪烁的哪是星星,分明就是金光四射的黄金。
很快,她舒子非就会是有钱人了。游山玩水,闯荡江湖,想想都觉得心潮澎湃。视钱财如粪土,一掷千金,想想都觉得豪迈……
翌日清晨。
“哇靠,你还真早!”舒子非伸着懒腰刚跨进大厅,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我说你怎么又来了?想知道的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你一个大男人没事儿老往我这儿跑,传出去多不好?你今天不准跟着我,本来还想出去看看能不能来场艳遇,你跟在后面不是存心搞破坏吗?”舒子非叉腰站在门口,神情极度不爽,一双晕染了些微怒气的眸子死盯着那将她的话置若罔闻的人。
“下次一定要写张闲人免进的牌子挂在门口。”舒子非愤愤的坐到来人对面。
“年轻人火气不要那么大嘛!来来来,喝一杯老头子我亲自泡的茶!”薛神医毫不在意舒子非的一番狂吼,依旧笑意盈盈。
“不要妄想用茶来贿赂我,今日不许跟着我!”舒子非接过他递过来的茶,撇嘴说道。
“丫头,你就带着我吧!老头子我一个人在这府内多无聊啊!”薛神医一边说着一边楚楚可怜的瞅着舒子非,“那两小子整天见不着个人影。我说让我回药炉吧,他们又非不让,这不是存心折磨老头子我吗?”
“谁折磨你,你就找谁!你随便下点药,他们不就乖乖的来找你了?”舒子非继续撇嘴看着他--装可怜,她舒子非可是铁石心肠,不吃那一套。
“哎!人一老就会遭人嫌弃,这话果然不错。”薛神医情绪低落的垂眸哀叹,“算了,既然丫头你不愿意我跟着,那我就走了。反正这人一老啊,就爱说胡话,嘴也不严实了。你现在做的这些又不愿意让府内的人知道,那我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要不然一个不留神说漏了嘴,有人就得拿着菜刀追着我跑了!”
薛神医缓慢站起身,以蜗牛的速度朝门口移过去--丫头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不会不知道我的话是什么意思吧?喊停啊!再不停可就到门口了。
“哎!”低不可闻的叹息声从舒子非口中传出,却成功让薛神医停下了脚步。“既然来了,就一起吧!或许你还能帮上忙!”舒子非捏了捏睛明穴,有些无奈的冲那看上去萧索寂寥的背影说道--装吧装吧!这王府上下就没有一个不会装的人。老头算你狠。
大街上一老两少,两男一女,兴冲冲旁若无人的往聚宝盆赶去。
“非公子你怎么亲自来了?”朱招财正想出门看看,不想就遇到掀帘而入的舒子非。
“今日没什么事,就自己过来了,另外还有些东西需要你去赶制出来才行。先随我上楼吧!”舒子非语调平缓,言语中自有一种威信。
从怀里摸出好几页纸递给朱招财,舒子非扬眉一笑,“这些你先看看,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另外你去找几个手艺好的木匠,将这副麻将给做出来,尺寸什么的,我全都标在上面了。”舒子非伸手指了指纸上的画,对朱招财吩咐道。
“公子你一下午就弄了那么多东西出来,真是了不得!”朱招财看了看上面所写的各种赌博的玩法,心里一阵激动,“非公子你简直就是赌界的天才,这些玩法前所未闻,你究竟是怎么想到的?”
“过奖过奖。”舒子非笑得有些尴尬--窃取前人的智慧真是对不住那些老先人们了。呵呵,万万莫怪啊!能将你们的智慧造福于此世界的赌徒们,各位祖先你们应该感到高兴不是?
“那我先去忙了!”朱招财恨不得立马就将这些赌法推广出去--在赌场摸爬滚打混了几十年,赌徒的心里他可都研究透了,就这手上的玩意推出去,用不了两天,他们就该疯狂了,到时候,哈哈哈,钱可不就是大把大把的赚!
“等等,还有这副纸牌,一定要多糊几层纸,要保证它的硬度!”
“放心吧,非公子,我定会将事情办理的妥妥当当。”
“你那王妃可真忙啊!一大早又不见人影了!”萧凤兮斜斜的靠在椅子里,笑眯眯的瞅着君临天,唇角挑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想不想知道今日茶楼酒肆里谈论最多的是什么?”
君临天挑眉望他,一副你爱说不说的表情。
“是一位神秘的白衣男子,据说此人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毫不逊色与你我二人。往街上一站,惹得众多姑娘是脸红心跳,掩面娇羞。”萧凤兮左手撑着自己的下巴,右手轻摇着折扇,“最重要的是他赌技一流,轻而易举的就将聚宝盆赢了过去。摇骰子,赌大小,点数控制的刚好,只比对方大上那么一两点。数番摊,亦是百战百胜。”
君临天把玩着手中的酒杯,默然不语,一双黑亮的眼眸时不时瞟向窗外大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大早上就出来了,这个时候还没回去,还真是会逛!老头子怎么就那么喜欢跟着她?
“不过听说他又将房契还给了那赌坊的东家。真是个奇怪的人。”萧凤兮睇着君临天,左手轻扣着桌面,同样将视线掉转望向窗外。
“该查的你不查,对这些无聊之事到挺上心。”君临天收回视线,有些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萧凤兮。
“无聊?”看着街上那熟悉的三个人影,萧凤兮唇角勿地勾起一抹邪邪的笑,“听说那位白衣公子的两位随从,一个是老头子,一个是年轻姑娘。”伸手往窗外一指,“若是小嫂子换成男装着一身白衣,你说会不会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