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子非回去的时候,萧凤兮闭着眼,脸色苍白的可怕,隔着距离叫了两声,没有反应,近两步,再叫两声,依旧没有反应。舒子非心里咯噔一下,连爬带滚地跑了过去,颤抖着伸出手在萧凤兮的鼻子下探了探气息,还好,他还活着,还好,他只不过是睡着了!舒子非长吁了口气,寻了两块石头,一块稍微平整些,放到地上,另外一块握在手里,将臭草叶放到上面捶烂。
萧凤兮听到声响,睁开眼,“你在折腾什么呢?”
“你醒了?该死,我忘了会吵到你了!”舒子非一心急着给他上药,脑袋里除了这事儿就是这事儿。
“你是故意的吧!”萧凤兮扯动嘴角,挤出一抹笑。
“呵,你说对了,我其实就是故意的!”舒子非背过身对着萧凤兮,将自己的亵群撕成一长条,而后拿起砸碎的臭草药走到萧凤兮跟前,“你侧个身子,我先把这药给你敷上。”
“刚才你说要去寻草药的时候,我就很怀疑你会识得草药,现在我很肯定你是真的不识得!”萧凤兮睇着舒子非手里的东西,慢条斯理的说着。
“小看人了吧!这基本的草药不瞒你说我还真是识得!”舒子非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小心地,也带有点强制性地掰住萧凤兮的肩,让他用背对着自己,撕拉一声,扯开他背上的衣服,将伤口露出来,肩上的箭伤,她之前已经见识过了,再见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哆嗦。背上还有一条长长的伤口,是被剑划拉的,从左腋窝下一直延伸到右侧的腰部。舒子非看着那血淋淋的伤口,鼻子一酸,眼泪就扑簌簌地掉,嘴上却打着趣,“呵,你是不知道我手里这东西能止血才这样说的吧!我告诉你,这玩意儿它还真的很有效!你就偷着乐吧!在这地方还能碰到这一名不见经传的臭草,你回头就该天天给佛祖烧香!”舒子非小心翼翼地将碎叶子敷在伤口上,严重的地方厚厚的敷上一层。
“女人……”萧凤兮知道舒子非在哭,本想安慰一番,可话到嘴边又给咽了下去,在肚子里转了一圈,重新冒上嗓子眼,变成同样打趣的语调,“我今儿个就相信你一会儿,不相信也没办法啊,你这霸道的,我都还没同意呢,就给我敷上了。不过要是真的能止血,我就按你说的回头天天给佛祖烧香去!”
舒子非用布带将伤口给包扎好,又忙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笑道,“行了,你再休息一会儿!我先去探探路!刚才在上面的时候还隐约看见一条河来着,可刚才却没有看到。我顺便去弄些水回来,有些渴了!”舒子非说着站起身就往外走。
萧凤兮一把拉住舒子非,原本神采奕奕的眸子此刻满是疲惫,瞅了一眼那石头上的碎叶子,泛白的唇微张,“你给我好好休息,别忘了你身上也有伤!你坐好,我来给你敷药。”
“我没事儿的,我那叫什么伤啊,顶多就是一小口子,现在都不流血了,自动结疤了。”舒子非头也不回的说着,挣开萧凤兮的手,大步往前走着,“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就回来!”
舒子非这次去了很久,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一只野鸡,还抱着一些干柴火,呼啦啦地扔到地上,瘫软地靠着崖壁坐到萧凤兮身旁,扭头看着他,得意地扬了扬眉,“这是我们的晚饭!好不容易弄到的!等会让你瞧瞧我烤鸡的手艺!”
“不错,还能捉到野鸡!”萧凤兮睁开眼,笑道,“我还想着我们必定的饿肚子呢!女人,我发现你有时候无所不能啊!”
“呵呵,过奖过奖!”舒子非揉了揉有些发痛的手臂,眯着眼睛,看着前方越来越朦胧的大树,道,“只可惜我找水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我跑了好远,可是还是没有看见河。我就奇了怪了,明明站在上面的时候有看见的,而且刚才在树林里也能听到隐隐约约的流水声,可愣是没看到。不过我发现走到树林边缘的时候,有个很长的斜坡,上面长满了青苔。我没敢跑去看!”舒子非抱怨了一番,继续说道,“我们今晚就先在这儿呆着吧,太阳就要下山了,这树林也开始起雾了。明早若是你身体还行的话,我们就寻路出去!不然迟早得饿死在这儿!”
“好!”萧凤兮轻轻地应了一声,声音变得有些嘶哑,“你不是会打野鸡么,还担心什么!”
“不担心才怪!要不是刚才运气好,今晚就得如你所想要饿肚子了。”舒子非别开头,闭上眼,幽幽地说道,“这只倒霉的野鸡,在被我追赶的时候,撞到树上了,直接歇菜了。”
萧凤兮头顶快速飞过一只乌鸦,“呀……呀……”地叫着。看了看舒子非,唇角扯了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休息了一会儿,舒子非又蹦跶着跑去找柴火了。萧凤兮就纳闷了,她怎么就看上去那么地兴奋啊,不消停一会儿!难道是受刺激过度?
太阳渐渐收了光线,夜晚开始来临,山里的雾越来越大。舒子非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鸡毛勉强给拔干净了,用匕首将鸡给剖开,把内脏全给掏了出来,然后用树枝给插上。萧凤兮已经将火生好了,两人围着火堆,慢慢地烤着。烤好了后,舒子非扯了个鸡翅膀,然后将手中的树枝递给萧凤兮,“喏,这全是你的,你得多吃点,虽然说可能不好吃!”没有调料可以刷,就这么放在火上烤,肯定不会好吃到哪里。
萧凤兮接过,扯下一直鸡腿递给舒子非,命令道,“吃掉!”
吃完后,舒子非用匕首就近砍了一手腕粗的树枝,截取了一截,然后用匕首一点一点的将木头从中掏空,做成一个杯子,一连做了两个,等她弄好,这夜也黑尽了,露水也形成了,舒子非便举了火把,在能看见萧凤兮的范围内,搜集着露水。舒子非搜集完好了一杯之后,忙递给了萧凤兮,这家伙的嘴唇都开裂了,“赶紧喝吧。”
“你先喝!”
“我等会再喝!”
山里的夜很凉,湿气很重,舒子非将两个简易木杯都装集满了水之后,添了些柴火,便坐在萧凤兮身旁沉沉睡去。柴火在寂静的夜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天大亮了好久,舒子非才睁开眼,爬起身,喝了些昨夜搜集来的露水润润嗓,扭头看一眼身旁的萧凤兮,看来昨日他是太累太痛,这睡了一觉,脸都的红润了许多。
舒子非又开始拿起石头锤臭草叶子。
萧凤兮睁开眼,视线有些模糊,身上有股热气在蒸腾,头有点晕晕的,胸口总是有一股腥田往上涌,每次都被他给强制压了回去。
“你今天还好吧?”舒子非重新给萧凤兮敷药,手刚触到他身体,就一阵蹙眉,“你该不会是发烧了吧?”忙伸手想要探萧凤兮的额头,却被萧凤兮给隔开了。
“我没事儿的!昨晚烤着火睡,这身子肯定暖和啊!”萧凤兮淡淡地说道,等舒子非将敷好药,站起身,道,“我们还是赶紧的寻路出去吧!我担心今天会有人到崖底来搜寻!”
两人一合计,决定先寻找那条隐蔽地河流,然后沿着河岸走,定会走出去。穿过树林到了边缘地带,便看见昨日里舒子非提到的斜坡,上面布满了绿色的青苔。站在坡顶上,能听到水流的声音,可是就是瞧不见。
“你说这斜坡这么长,而且看那样子,那里好像悬空了一部分,你说这河会不会在下面?”舒子非双掌相击,突然说道——昨个儿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萧凤兮揉了揉有些胀痛的太阳穴,点了点头,“应该是的!”环顾四周,指了指眼前一条窄窄的小路,道,“我们沿着这条路走应该就能通到下面去了。”
舒子非看这那条同样布满了青苔的小路,翻了翻白眼,有些不确定的看向萧凤兮,“你确定我们要沿着这条路走?要是滑下去了怎么办,下面有多深,我们也不清楚,这会不会太冒险。”
“我们现在似乎别无它法!”萧凤兮懒懒地说着,蠕动着泛白的双唇,声音涩涩的,“我们所在的地方,并不是真正的崖底。”
舒子非也发现了这一事实,是以也不再说什么,伸手握住萧凤兮的手,“我们走吧!”
“你走我后面!”萧凤兮反手握住舒子非,一手紧捏成拳垂在身侧,低低地咳嗽声从他嘴角溢出。
“妖孽,你是不是……”舒子非站住不动,紧张地看着从身侧走过的萧凤兮。
“我没事,不用担心,不过若是再不出去医治,估计就有事了!”萧凤兮扭头看了看舒子非,强扯出一抹笑,“所以你不要再磨蹭了。”
舒子非抿了抿唇,窜到萧凤兮前面,不容置疑的说道,“你走我后面!”脚踩上去试了试,真滑,为了保险起见,抽出匕首将青苔除去一些,这才落脚。两人好不容易才能够见到今日的太阳,所以舒子非很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