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不见一个人,树叶满天飞,就好似到了秋天一般,一切都那么萧瑟,连同她的心。
可是舒子非总觉得有些怪异,明明还是夏天,为何所有树叶都黄了。
有人在身后叫她,一回头,就看见一头戴黑纱斗笠的男子,站在不远处。
“你是在叫我吗?”舒子非眯眸。
“对!”男子沙哑的声音传出,有些熟悉。
“我不认识你!”
“没关系!我不需要你认识!”男子冷冷地站在风中,黑色的衣袍在风中发出摩擦的声音。
“那你叫我干嘛?”舒子非郁闷——遇到了个疯子?
“杀你!”男子轻吐出两个字,很快飘散在风里。话音刚落,男子唰地抽出手中的剑,银光一闪,剑尖直刺而来。
“噌”的一声响,舒子非看着来人,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她可不是谁都可以杀的!”君临天傲然地看着黑衣人。
黑衣人不说话,直接出招和君临天打了起来。四周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冒出了好多黑衣人,一个个都直攻君临天。
舒子非坐在墙角,悠哉地看着他们大战。
那群人的武功很好,但是君临天的武功更好,舒子非看不清他们是怎么出的招,只看到一个个很快的趴在地上叫唤着。
君临天很优雅地转身,冲她微笑,“看呆了?”
舒子非站起身,睨着他,冷哼一声,“呆个头,他们真是没用,竟然没将你给打死!”
“我死了你不就成寡妇了?”君临天负手在身后,眯眸看着她。
“你忘了我已经写了休书了!”舒子非提醒道。
“我若真死了,你不会伤心吗?”君临天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我为什么要伤心?”舒子非挑了挑眉,不屑地看了君临天一眼,扭头准备走人,却看见君临天虚晃了两下,轰然倒地。
蓝森森的闪电在天空闪烁着,惊雷再次咋起。
舒子非瞪着双眼,看着那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人,胸腔里的空气瞬时被抽走,脸色瞬间苍白。
“君临天你怎么了?”舒子非好不容易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子,伸手推了推,手不停的颤抖,手上全是血,什么时候他的身上全部是血了!舒子非有点抓狂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君临天,你说话啊!”舒子非哆嗦着握住君临天的手,浑身不住地颤抖。
“说什么?”声音有些虚弱,“你不是说我死了你不会伤心吗?”
“我不伤心,我一点都不伤心!”舒子非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快要窒息。
“那就好!”君临天闭上双眼。
“你不要给我装睡!君临天,我不会相信你的!”舒子非放开握住他的手,愤愤地看着他。
“君临天,你起来吧,你还在流血!我背不动你!”舒子非推了推他。
“你个死人,你说话啊!”舒子非颤巍巍地伸出双手,放到君临天的胸口。
“不要,不要,君临天,你是个混蛋,你给我醒过来,你故意的对不对!”舒子非慌了,不知所措,他竟然没有心跳声。“君临天,你肯定是故意的,对不对?你给我醒过来醒来啊!”舒子非一手放在君临天的胸口,一手不停地捶打着,“你要不醒过来,我会恨你,恨你一辈子。”
“是不是我伤心了,你就会醒过来?那么我告诉你,我很伤心,我真的很伤心,我的心就好像被无数双手在撕扯那般痛!”
“这一切都是在做梦对不对?是的一定是在做梦!我要醒过来,我要醒过来。”
心猛地抽搐了一下,舒子非猛的睁开眼……
黑色的眼珠转在屋里转了一圈,舒子非猛地坐起身,靠在床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刚才的是梦对不对?所有的都是梦对不对?
手撑着的地方,湿成了一片,眼角也是湿的,舒子非伸手抹了抹,心口还是一阵一阵的痛,双眸无神地看向窗外,窗外的天通红一片,好似血一般的颜色。
究竟哪一个才是梦?之前的,还是现在的?
舒子非低头看着身上的白色裙衫,白色的?舒子非猛然睁大了眼,慌忙下床,动作太大,跌在了地上。
苏醒、白色的裙衫、红色的绸带、欢天喜地的唢呐声、嫁娶、休书、刺杀……
舒子非忙站起身,急急地朝门外跑去——到底哪个才是梦?谁能够告诉她?
“啊!”碧荷从地上爬起来,摸了摸有些发痛的屁股,委屈地看着舒子非,“小姐你醒了?”
“王爷没事对不对?”舒子非一把抓住碧荷的胳膊,小心翼翼地问着——那满身的血还清楚的印在脑海里。
“王爷很好啊!”碧荷歪着头看着舒子非。
很好?那就是没事儿了!那就是说现在的才是真实的世界?
“我睡了多久?”舒子非急切地问着碧荷,“三天还是十五天?”
“小姐,你睡糊涂了?”碧荷嘟着嘴,疑惑地看着舒子非,“十五天你……”
“什么?”舒子非瞪大了双眼——她真的睡了十五天?不等碧荷说完,舒子非忙跑了出去。
“小姐,你别跑啊!”碧荷回过神急忙跟在舒子非身后,嘟囔道,“我话还没说完呢!”
“等我回来再说!”舒子非继续朝前面跑着。
“小姐是去找王爷吗?”碧荷在身后喊道,“王爷去大厅了!”——小姐还真是中毒了呢,一不见王爷就慌成这样。
“大厅?”舒子非猛然地收住脚,转身看向碧荷,“你说他在大厅?他怎么可以在大厅?”想起那个梦,舒子非的心乱了,这开始的一切都与梦境那么的相似,难道说这是上天再给她提示?
“小姐,你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睡个午觉醒来问的问题都怪怪的?”碧荷狐疑地看着她,“王爷在大厅见客啊!”
“睡个午觉醒来?”舒子非抓住了重点,皱眉问道,“你刚才不是说我睡了十五天吗?”
“我不是话还没说完就被小姐打断了吗?”碧荷嘟着嘴,“我是想说十五天你哪能睡那么久!”
舒子非有瞬间眩晕的感觉——这丫头不能一次把话说完吗?还说是她打断!她有吗?
“碧荷,今天是六月多少号?”舒子非突然想起来应该问日子。
“六月十一啊!呵,小姐看来真睡糊涂了!”碧荷笑道。
“呵呵,六月十一!这么说来之前的一切都是梦了!”舒子非傻笑着——君临天并没有对不起她。
可是为什么要做这样一个梦,是心里始终不安吗?舒子非有点纠结。
是的,她心里依旧不安,她要告诉他,她要把她的不安全部都告诉他!
思及此,舒子非忙转身朝前院大厅的方向奔去。
“你跑什么?”低醇如酒的声音在前方响起,成功止住了舒子非的脚步。
舒子非抬眸看向前方的三人,君临天正蹙眉看着她,夜和魅的眼里有着惊诧的目光——她知道她现在肯定毫无形象。
“君临天……”舒子非无措地看着他,想起梦中心疼的感觉,眼泪悄然滑落。
“怎么了?”君临天大步走了过来,将舒子非揽在怀里,“睡得不好?”
“君临天你不准娶冉依雪,你不准娶!你是我的!你要敢娶她,我就写休书!”舒子非紧紧地环住君临天的腰身,将头埋在他怀里,大声的吼道。
君临天的唇角有些抽搐,眼角余光瞄了一眼身旁的夜和魅,轻轻的拍了拍舒子非的背,“我不会娶她的,你放心!”
通往前院大厅的青石路上,仆人们纷纷蹙足观望那发疯了似狂奔的舒子非,眼见着那抹白色的身影瞬间消失,大伙这才互望了一眼,瘪瘪嘴,耸耸肩,继续干自己的事去了。如今的王妃在王爷的心目中那可是相当的重要,至于重要到什么程度,这个嘛,他们还的私下讨论一番才能有个结论。反正他们现在可不敢像以前那样当面就议论开,因为若是让王爷知道了,少不了会受到一顿惩罚。再说了,现在的王妃在大伙心里的好感度那可是直线上升的,因为她可为王府挣了不少的面子。现如今,外面的人知道他们是临王府的仆人,都会高看两眼,态度那叫一个亲。
天色渐晚,残阳似血,如火的暮霭,烧红了半壁的岚烟。
君临天关切的声音带着丝丝的疑惑乍然在小树林里响起,成功阻止了舒子非的飞奔的脚步。整个小树林都被红光笼罩,看上去如梦似幻,可看在舒子非的眼里却分外的凄凉。
“……”舒子非发丝散乱,额上的汗珠沿着眉毛往下淌着,一手捂着腰,一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狂跳不已的心,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喉头缩动着,嘴唇龛动了半天,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能用映着红光的双眸死瞪着前方的君临天。
“你跑那么急做什么?”君临天蹙眉看着那不断喘着粗气的舒子非,带着隐隐的责备朝舒子非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