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了片刻,封天景挥挥手示意孙大力坐回到办公椅上别胡闹,孙大力只好配合地松开了手坐在了办公椅上,好奇地盯着封天景接通电话。
“哪位?”
“天景,是我,Mr海茨,最近还好吗?”海茨先生的来电号码,没想到许久没有消息,突然给他来了电话。
封天景也十分吃惊,海茨先生那熟悉的磁性男低音证明的确是他本人。封天景即时有千言万语,也无从问起,毕竟很久没有见面了。
“我很好,海茨先生,你的身体康复得如何?”
“已经康复得七八成了,再做一些身体评估便可以出院。趁这个时候,我想约你和姜媛见面,不知道是否合适?”
没想到海茨先生康复后第一时间想到了他们,封天景受宠若惊,便满口答应,在电话中约好了明天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孙大力听到是海茨先生,也就识趣的离开了办公室,封天景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开了,现在办公室里就他自己。
海茨先生的来电让他联想起慈祥的爷爷,从小与他相依为命,照顾备至的老人家。爷爷走的时候已是高龄,头发斑白,完全看不到一丝黑色了,眼睛周围布满了厚厚的皱纹,然而双眼仍然是炯炯有神。
封天景不免感到丝丝的伤感,他还没来得及让爷爷享受天伦之乐,便离开了人世,每每想到这一点,都使他倍感愧疚,多希望有时光门,穿越回到从前,他会加倍地孝顺爷爷。
海茨先生是爷爷的亲生儿子,他对爷爷的用心他也是知道的,若不是因为记挂爷爷,想要对爷爷尽一份孝心,也就不会坚持要带爷爷回美国。然而天不遂人愿,就像是嫉妒他们的美满幸福一般,单单在要出国的那天出了车祸,爷爷去世,海茨先生也总算康复过来了。
而如今海茨先生约他和姜媛见面,多少让封天景感到吃惊,毕竟他不知道海茨先生突然间要同他见面所为何事。但是海茨先生和他们的关系虽不熟络,但见个面聊天也是应该的。
算算时间,海茨先生在中国呆了好长一段时间,说不好海茨先生马上就会回去美国了,毕竟爷爷也不在了,他在中国也就没有什么牵挂了,也是鸟倦知还。
封天景收拾了心情,让姜媛准备一下,马上开车去接她见海茨先生。姜媛上次见他已经相隔了很长的时间,一时半会名字和头像完全对不上号了。
姜媛刚刚下了当天的通告,卸好了戏妆,便稍微涂了个素颜装。海茨先生毕竟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所以姜媛还是将自己打扮的稳重内敛些。画上淡淡的妆,搭了一件白色上衣,接下来换上了休闲的阔腿裤,搭配完毕。
正好与封天景的时间吻合,两人有默契地开车到了天际私家医院。
这家医院是中外合资的高端医院,无论医疗水平和医疗设备都是排在行业中的佼佼者,再加上私人定制的医疗服务套餐,就连住院都有在5星级酒店的享受待遇,更别说兼有私家会所的餐饮服务,就连家属探望会客的服务都满足了。
姜媛挽着封天景的手,缓缓地走进大门,东张西望个不停,她觉得自己根本不是到一个医院探望,像是来到了要参加宴席的会所。直道迎面而来的不是服务员,而是和蔼的白衣天使,她才相信自己到了医院。
海茨先生已经在宴席上等待着他们两人的到来,毕竟有些时日不见,海茨先生担心单纯地谈话难免会有点尴尬,干脆以美食会友,相信会比较容易找到话题。
封天景和姜媛乘坐电梯一直到达了35楼,走出电梯感觉去到了宴会大厅,又是另一番景象,彩色的羽毛花瓶放在墙壁的两个对角上,还有陈列出一系列的鬼斧神工的雕像。
这次真的有服务员把他们招呼到房间里,迎面而来是坐在轮椅上的海茨先生,脸上挂着大大的笑脸,顿时两人倍感亲切,大家在席间就坐。
倒是姜媛双眼老是不自觉地盯着轮椅看,又不敢失礼冒犯,便不好发问,听说是康复了,怎么还坐在轮椅上。
海茨先生注意到了这个小细节,微微一笑,缓缓地起身站直,先是扶着椅子走了两步,然后松开了扶椅,独自走了一小段路,但是步伐很是笨拙。
姜媛匆忙起身,尴尬地把海茨先生扶走回到轮椅上,连声道歉自己失礼了。封天景也赔着道歉。
“不,姜媛小姐既然这么关心,我就是想给你们证明下康复的状况,虽说差不多出院了,但是定期的康复练习看来还是免不了了。”海茨先生乐开了怀,看来十分满意自己刚才的表现。
姜媛和封天景开始有点尴尬,只见旁边发自真心欢乐的海茨先生,安心了不少,也陪着笑了起来,整个气氛马上其乐融融。
海茨先生比想象中要亲切友好,而且乐观,姜媛和封天景感觉与他一起用餐很舒适,慢慢地从开始彼此寒暄,到深入地聊天。
“说起来,我父亲生前最疼爱的是他这个孙子,却不是我这个儿子,我都有点嫉妒了。”海茨先生拉着姜媛开起了玩笑,但下一句话却又在不经意间透出了些落寞遗憾的味道,“而我却一直没能以一个儿子的身份陪在身边。”
见海茨先生这般模样,姜媛和封天景对视了一眼,反而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海茨先生晃晃神,猛的抬头才发现封天景和姜媛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他这才觉得自己失言了。
海茨先生马上笑眯了眼睛,打趣自己道:“最近只是身体变弱了,怎么还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了,这可不像我。咱们不说这个了,吃菜吃菜。”
听到这话,姜媛和封天景才放下心来,互相给对方夹了菜,海茨先生看到两人你来我往,嘴上竟也不经意挂起了笑容。这小两口在他面前秀恩爱来了,前些日子闹得沸沸扬扬的种种困难似乎都不是事,证明他们的感情是经得住考验的。
“我虽然在医院养伤,但是还是密切关注着你们俩的,所以知道前些日子你们都经历了什么。甚至我也让人暗中进行了调查到底是谁在针对着你们。”海茨先生说着向前倾过了身,双手握着手,认真地注视着封天景。
“直到最近接到了一个朋友的电话,我才敢肯定自己的猜测。我估计你可能也调查过,是凯特家对不对。”
海茨先生一语中的,明人不说暗话,封天景也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您说的没错,凯特奇到了中国,凯特家开始行动了,至于他们的细节,我的人也完全查不到,他们对这里十分熟悉,而且行动也很隐秘,选择的地点都是些高端的私人会所,所以很难入手。”
“这些事如果都牵扯到了凯特家,那么的确很棘手,而凯特奇一般都难以近身。待我看看有没有办法,再答复你。”
海茨先生心中有了底,一时半刻却无计可施,只好跟封天景继续叙旧,岔开话题。
姜媛一直安静地在旁边听着他俩的谈话,很少能够搭上话,尤其讲到凯特家,看得出来海茨先生都承让几分的,凯特家的确很可怕。
晚餐结束后,大家都十分高兴地离席,封天景询问海茨先生的返国行程,坚持要过去送机。海茨先生高兴地点点头,送走了他们。
海茨先生被护送回了房间,晚上时间刚好是美国的早上时分,他决定跟凯特家谈一谈。
凯特家和海茨家族的生意来往已经有近百年的历史了,是双赢的基础上维持了长期的合作关系,可谓是世交了。
海茨家族的生意源于欧洲,后来迁移到了美国后,开始是小规模的小额信贷,刚好满足了当时美国的时代需求,几年时间迅速壮大。
就连凯特家也主动上门要求建立合作,业务互补,两家的关系也就从1百年前开始建立起来了,当时的海茨家就是封天景的爷爷在打理,到了后面由海茨先生接手。
海茨先生跟凯特家的家族成员都相对熟悉,关系上也很不错,所以由他开口跟凯特家谈话,避免了很多不必要的尴尬。通话完毕后,海茨先生才感觉到事情的复杂性,皱起了眉头。
两天后,海茨先生通知了封天景准备坐飞机,向他道别。而封天景马上带了姜媛去机场送机,就如同自己的亲人回家,他们必须要去送送的。
机场的vip候机室里,海茨先生悠闲地坐在皮质沙发上阅读书籍,封天景和姜媛静静地坐在他的身边的位置上,海茨先生才回过神来注意到他们,三个人相视而笑。
“天景,前天我们吃饭后就给凯特家通了个电话,向他们恳求别再为难你们俩,凯特家当时是说要考虑一下,迟点再答复。今天早上凯特家给了我答复,我正好跟你说。”
海茨先生的神情和蔼,就像父亲出远行前对儿子的叮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