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
便是那个先前在青州与梁山泊晁盖交战,后坑了青州知府慕容彦达,自己独自逃命的无耻小人?
便是那个最近在江州浔阳楼设计捉捕梁山泊晁盖,后被人家走脱的无能鼠辈?
原来便是此人!
对于这宋江,李俊虽身处揭阳岭,与晁盖与宋江都没什么瓜葛,但是对于江湖上这等大事,李俊却是门清。
对着眼前这黑厮,如今知晓了此人便是宋江,若不是不明来意,李俊恐怕当下便下了逐客令。
在起初,李俊听得这宋江江湖声望倒也是极为不错,所谓及时雨宋公明。
但是后来,却是听说此人全不是如此。此人阴险狡诈,卖友求荣,恩将仇报,全无信义,委实是一个小人。
而对于右边的黄文炳,李俊也是丝毫没有好感。
身在揭阳岭,他对这厮黄文炳可是久闻大名,只是未曾相识而已。
这黄文炳被称为黄蜂刺,本身是一个在无为军小城里的“在闲通判”。此人虽是读过些书,但却是阿谀奉承之徒,心地褊窄,为人尖酸刻薄,乃是嫉贤妒能之辈。
非但如此,此人听闻这蔡九乃是当朝蔡太师之子,不是前来奉承巴结江州知州蔡九,仗着蔡九的庇护,为祸乡里。
尤其是看着这黄蜂刺黄文炳这一脸的傲慢,李俊登时就更是不爽!
你觉得自降身份,屈尊来此,看不上我李俊,我李俊还不拿正眼瞧你呢!
你可不是我李俊请来的贵客,我才懒得看你那张死人的脸色!
李俊实在是有些疑惑,这李立怎么与他二人混在了一起,还引着这二人突然到了自己这里,究竟所为何事?
隐隐之间,李俊心头有着一种不好的预感。
“原来是两位,幸会了!”
李俊听得李立这般介绍,继而也是淡淡地对着眼前的两人随意说了一句。
“呵呵!”
宋江见得眼前李俊的态度似乎不是特别友好,也不介意,只是站起身来,笑着对着李俊一抱拳:
“小可宋江。早便听闻混江龙李俊兄弟在这揭阳岭上混的风生水起,如今路过,特地烦劳李立兄弟待我等前来拜会。不请自来,还望李俊兄弟莫要介意才是!”
而此时的黄文炳见得宋江如此低声下气,又见得眼前的李俊这不咸不淡的态度,那黄文炳登时便气不打不出来。
自己虽然不济,不过是一时蛟龙困于浅滩。自己身为朝廷命官,眼下前来你这小小的草寇窝里,你不大摆宴席迎接也就是了,居然还如此傲慢,却是何道理?
“哦”,宋江见得黄文炳根本没有起身的打算,当即又对着眼前的李俊重复介绍道:“这位便是黄通判,想来李俊兄弟也应当听说过!”
“听过,听过”,李俊一笑,点点头故意说道:“两位的大名,李俊早已闻得,只是不知今日什么风却将两位吹了来?”
“呵呵”,宋江一脸笑意,看上去倒是一脸和善之色:“想来李俊兄弟也早已听闻了这几听江州的大事吧?”
“江州的大事?”
李俊闻言,索性装作不知,只是一脸狐疑地问道:“什么大事?”
“不瞒三位,这段日子,李俊却是在江上去走了一遭,也仅仅是昨日方才返回。”
“眼下这日子越来越难过,李俊只得驾船出海去捕捞写鱼来裹腹了。难不成是李俊又错过了江湖上什么大事?”
“说起来,李俊早已是个渔夫了,就靠着一条船打捞些鱼儿过活。什么江湖之事,李俊身无长技,却是懒得听喽!”
宋江闻言,心道这李俊定然是知晓,拿这话前来堵自己的嘴。当下也是佯装不知,只是开口说道:
“李俊兄弟太过谦虚了,谁人不知混江龙李俊兄弟一身本事,只是雪藏在此,未得明主!”
“因那梁山泊贼寇急了生辰纲,当今蔡太师震怒。宋江继而前来江州,设下计策,约晁盖前来,想要一举擒拿晁盖!”
“不想这厮却是异常狡猾,一面前来赴会,一面却与那江南的方腊勾结,妄图行刺蔡大人!”
“故而,宋江只等全力前去相救蔡大人,却又叫这厮晁盖走脱了。所幸蔡大人无碍,便是谢天谢地!”
“原来如此!”,李俊闻言,故意点点头:“早闻宋公明不凡,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宋江闻言,也不理会这李俊到底是何意,当下再度接着说道:“这晁盖不但劫了生辰纲,而且竟然与方腊勾结,意图谋杀蔡大人。此等恶贼不除,日后必定为我大宋的隐患”。
“如今,蔡大人遣宋江与黄通判做特使,前去京城报信,将此事告知于蔡太师,教他老人家启奏天子,出兵讨伐梁山!”
“宋江临行之际,路过揭阳岭。早闻揭阳岭上李俊兄弟的大名,特此前来邀李俊兄弟同去,也好为朝廷建立些功业,日后蔡太师保奏天子,定然回获得各一官半职,光耀门楣,岂不是好?”
说罢,宋江一脸笑意地看着眼前的李俊。
半晌,李俊一笑,当即回应说道:“原是如此李俊谢过了!”
“只是,李俊身无长技,便只是一个渔夫,骑不得马,使不得刀枪,便是有心建功,却也无力!”
“更何况,眼下两位乃是蔡大人特使,此番前去,定然被蔡太师看中。届时朝廷一出兵,岂不是摧枯拉朽?李俊还是不去做累赘了!”
闻言,宋江眼神微眯,他没想到这李俊居然拒绝地如此干脆,自己可是将蔡九与蔡京父子都搬出来了。
当即,宋江又对着一旁的催命判官李立使个眼色。李立会意,当即也对着李俊开始游说:
“李俊哥哥,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我等又无半个功名在身,如今承蒙宋公明哥哥看得起,力邀前往。这便是为蔡大人做事,为蔡太师做事。以蔡太师如今在官家心中的地位,日后岂能没有你我兄弟的锦衣富贵?”
“嗨”,李俊一摆手说道:“什么锦衣富贵,早先便由算命先生替我瞧过,我李俊这辈子便是个渔夫的命,破衣烂衫,命该如此,却怎生奈何?”
“你便是教我穿上锦袍,我李俊还觉得不舒服哩!至于那些富贵,我李俊却要那些做何用?倒不如在此打渔的逍遥!”
“李俊哥哥”,李立闻言,急忙劝阻说道:“说不可如此说。我便说白了,这次,便是这两位哥哥给你机会。你李俊在此处贩卖私盐,那蔡大人岂能不知,不过便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如今,朝廷需要我等效力,这便是蔡大人的恩泽。若非看得起我等,此时来的便不是我等三人了,而是黄通判手下的无为军将士。”
“哥哥,孰轻孰重,你该是拿捏得清楚啊!”
“再说了,人生天地之间,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李俊岂可如此志短?”
“也便是说,此事,是没得我李俊选择的余地了?”,李俊闻言,冷冷看着眼前的三人说道:
“你等的意思,便是我李俊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了?”
“嗳”,宋江闻言,顿时一笑,看着李俊说道:“李俊兄弟莫要把话说得那么难听。我等前来,乃是邀请李俊兄弟加盟,共同为国效力,岂可相逼?”
李俊闻言,面色一变,刚要说话,那身后的童威却是急忙将李俊拉到一旁坐下,继而一脸笑意地对着眼前的宋江三人说道:
“三位兄长息怒,非是我李俊哥哥不远为国效力,只是我哥哥一向安土重迁,实则是有些故土难离。待小弟这两日与他说说便是,三位勿忧!”
“正是,我家哥哥便是这性子,三五切勿见怪。此时且包在我等兄弟二人身上,只是权请宽限个四五日,我等也好收拾下手头的东西,随三位前去为国效力才是!”,童猛也一脸赔笑地上前说道。
“既然如此,那你二人便好好对他说道说道,劝他莫要执迷不悟,一失足成千古恨。”
“另外,我可等不起四五日,最多三日时间”,黄文炳看着眼前的李俊,童威,童猛三人,冷冷说道:“若是三日之后,还不见你等的身影,届时前来的,可就不只是我等三人了!”
说着,那黄文炳随即站起身来,继而满是鄙夷地看了一眼李俊,转身出门而去。一旁的宋江见状,只是笑着点点头,也出门了。李立见状,只是看着李俊沉沉一叹气,继而急忙追了上去。
见状,李俊冷冷看着那三人离去的背影,脸色铁青,喃喃自语说道:“小人得志!”
“此等人物,我李俊毋宁死,也绝不愿与此等人为伍!”
“可是”,童威童猛听得此话,继而连连叹息:“眼下那宋江与黄文炳定然不怀好意,若是我等不同意,怕是那厮定然不会放过我等!”
“哼!”
李俊冷哼一声:“我混江龙李俊岂会怕了这等鼠辈!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便要看看,他宋江与黄文炳,能够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