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林冲、许贯忠、焦挺、孟虎都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笑,继而往后退出一步,没有承受眼前女子的一拜。
“你且起来吧!”
晁盖见状,不由用眼神白了武松一道,而后者只是干笑笑,直接将眼神转到别处去了。
不过,此时的潘金莲却并未起身,而是对着晁盖再度有些哀求地说道:“小女如今实在是无处可去,恳求好汉收留则个!”
闻言,晁盖顿时一怔,继而看着对方说道:“你这般选择,就不怕我与那刘旭及西门庆乃是同类人?”
潘金莲闻言,顿时摇了摇头,且不说她如今已经别无选择,而且在她看来,直觉上,眼前的男子绝对不是那刘旭与西门庆相比。别的不说,先前那两人,若是自己落到他们的怀抱里,恐怕此时的自己,早已被扒干净了,而眼前的男子,却截然相反,竟然要让自己离开。
说白了,自己这块送上门的嘴边肉,他居然不吃?
“你……你不是!”
潘金莲摇头说道,潘金莲心想,她自幼到现在,虽说是一个下人,但是那些男人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早已出卖了他们的内心。而眼前这刚刚出面救下她的男子,倒还是第一个不为所动的。而且,潘金莲也说不清楚,是不是自有些贪恋他刚才的怀抱,实在太温暖了。
“哦?”
晁盖闻言,顿时一笑,再度看着眼前的潘金莲若有其意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那类人?你睁大眼看看我和他们可都是一样,都是男人!”
“我不会看错的。”,潘金莲连连摇头,继而脸色瞬间通红,低低的埋着头,用几乎是自己房能听见的声影喃喃说道:“即便你……,你金莲也……也认了!”
其他人自然没有听到这喃喃自语,但是晁盖何等耳力,这话又岂能瞒得过他。只是听到眼前的潘金莲这般说,晁盖反倒是有些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他之所以让潘金莲离开,是真不想与她有什么关系。虽然他看得出,这潘金莲并非原来水浒世界中描绘的那样,倒还是个守身如玉的良家女子,但是即便是对方有些姿色,他晁盖未必就要精 虫上脑。再说,晁盖出手救她,根本就是无意识之举,可不是奔着她的人而去的。
见得晁盖不说话,潘金莲再度哀求说道:“金莲蒙好汉相救,大恩未报,岂可离去。金莲也不会别的,端茶倒水等家务活计样样都会,只是金莲报了大恩,若是英雄嫌弃,金莲自会离开!”
说着,潘金莲双眼之中,顿时有些热泪低落而出。
“哥哥,不如便教他跟着咱们上山吧”,林冲见状,顿时起了同情之心,开口说道:“哥哥身边眼下也无女眷,山寨中也多是男儿,照顾哥哥总没有女眷细致。晁盖日理万机,却是哪有时间理会那些琐事。不如便教他照顾哥哥起居吧!”
“不错”,许贯忠见得林冲如此说,也开口劝说道:“更何况如今她一介女流,又无家可归。若是在这阳谷县中,得罪了那刘旭与西门庆,她孤身一人,绝难逃出对方的魔掌。若是再被对方捉了,想来我等可就白费了这一番功夫!哥哥还请三思啊!”
听得林冲与许贯忠如此说,一旁的武松,孟虎与焦挺也当即随声附和。
晁盖见状,继而看着眼前的潘金莲说道:“我等可不是寻常百姓,你若是要随我等前去,可要考虑清楚了?”
听得此话,潘金莲顿时泣涕涟涟,急忙点点头说道:“清平世界又如何,金莲这条命,本就是恩人所救下的。便是刀山火海,金莲也愿意前往侍奉恩人!”
“也罢”,晁盖见得对方如此说,也不再犹豫,当即点点头说道:“你先起身吧,我等先离开此处再说!”
闻言,潘金莲再度对着晁盖拜了一拜,方才起身,跟随在晁盖身后,在武松的指引下,对着武大郎家中而去。
……
“哥哥,哥哥,快开门!”
来到家门前,武松一边敲门,一边对着院中大喊。
晁盖看去,这却是一所有些破落的房屋,院门极是简单,院中的陈设也极是简陋。四周的墙壁已经微微有些裂了,只是在那夜色之下,看上去并不十分明显而已。
“院中有些破败,却是要委屈诸位哥哥了!”,武松一边叩门,一边对着晁盖等人有些惭愧地说道。
“哎”,晁盖微笑着摇摇头:“武松兄弟说得这是哪里话,常言道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此处既是兄弟家中,对我等来说,自是安乐之处。我等这些人,却又岂会在意那些。
“就是”许贯忠也是一笑:“便只是兄弟家中,我等方才住的安心呐!”
而此时,在晁盖身后跟随的潘金莲却是一脸的好奇与纳闷。眼前这些人,各个都以兄弟相称,但似乎又都不是亲兄弟。怎滴此时那武松,又说眼前这是他哥哥的家中,难不成,眼前这院子的主人,乃是他的亲兄长?
不过,此时的潘金莲却是不敢多问,只是默默候着,不多言一句。
也就在此时,那院中却有着一人提着灯笼出了门,对着院门口匆匆而来,话音中透着些许担心:“兄弟,怎滴今日却是这般时候才回来,却教我好一番挂心!”
“哥哥,快来开门,我却正好遇见几个前来寻我的好兄弟,教他们都一起来家中”,武松见得武大郎前来,顿时脸色一喜说道:“武二先前也忘了托人给哥哥带个信,却教哥哥挂心了”。
“原是如此!”
武大郎一边说着,人已到了门前,看着眼前与武松一同站着的晁盖等人,急忙打开了院门,示意眼前的晁盖等人进院:“却才是怠慢了贵客,各位快快有请!”
晁盖见得来人,顿时打量了起来。晁盖记得在原来的水浒中,这武大郎身不满五尺,面目丑陋,头脑简单,上身长下身则短,被街坊邻里戏称是“三寸丁谷树皮“,然而此时晁盖看去,却大不一样。
眼前的武大郎,中等个头,面容虽算不上英俊,但是也有模有样,与武松倒是颇有几分相似。只是个头要稍稍比武松矮上一些,双眼中满是质朴之色,一脸歉意地邀请自己等人进去院中,正是一副平实的小贩打扮。
“鄙人武植,因父母过世得早,家中只有兄弟二人,旁人也称为大郎,平时也将就做些炊饼之类的面食到街上去卖,做些个小贩的生意度日”。
来到屋中,武大郎一边招呼众人落座,急忙再添了一盏灯,一遍拿着茶壶给眼前的晁盖几人沏茶,一边稍显拘谨地看着晁盖等人说道:“我这兄弟武二,虽是有些武艺,但却是好抱打不平,想必平日里没少惹乱子,给诸位哥哥们添麻烦了!”
“兄弟你也是”,继而,武大郎又看着武松,略微有些抱怨地说道:“既是你这几位好兄弟来了县城,如何不早些知会我一声,也好早早备下一桌酒菜”。
闻言,晁盖一愣,原来这武大郎的本名是叫做武植。只是现在看上去,这武植虽是一个老实本分的人,但是话里话外,却是透着对于武松这个兄弟的呵护之意。
“哥哥”,武松闻言,顿时有些赔笑地说道:“这几位可是我的生死兄弟,哪有那么多礼数。我也是今日傍晚方才知晓他们到了阳谷县,这便寻了他们就来了”。
武大郎一听武松说道这些都是他的生死兄弟,顿时看着眼前晁盖等人的目光再度充满了亲切与感激。继而对着晁盖等人说道:“即是如此,想必诸位兄弟还没有吃过晚饭吧?诸位兄弟且先吃碗茶,大郎这便先去弄点吃食过来给大伙充饥!”
话音落下,武大郎便要转身离去。不想此时,晁盖却是看着他发话了:“大郎兄弟且安坐便是,我等既是武松的兄弟,自然也是你大郎的兄弟,何必这般生分。先前我等在客栈已经吃过饭食了,不消再度麻烦了!”
“就是”,武松闻言,顿时点点头,虽是晁盖等人到了自己家,但是武松却是丝毫没与拿晁盖当外人,直接结果晁盖的话头说道:“哥哥不消再费神,我那日正好备下了几坛子好酒,此时却是有了好去处。”
“对了,先前那张知县宴请我,大好的一桌子饭菜却未曾动一丝一毫。正好被我大多都带了过来,哥哥你也安坐,大家伙一起尝尝,这知县大人赐宴,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吃得到的!”
武松说罢,首先自己却笑得前仰后合。而晁盖等一干人,此时也是忍俊不禁。只是唯有那武大郎和潘金莲,此时一脸的不解之色。
而此时,武松的目光顿时落在潘金莲身上,继而又一脸询问的看着晁盖。此时一屋子大男人,就潘金莲一个女子,她却是感觉稍显得尴尬,雨鞋束手束脚,不知道该坐着还是该站着。
“金莲姑娘,你也请落座吧。我等这帮兄弟,可都是一帮粗人,只怕勿要吓着你才是!”,晁盖看了一眼潘金莲,微笑着说道。
“哦”,潘金莲闻言,先是下意识地应了一声,继而猛然反应过来:“不不,金莲只是个下人,在一旁伺候便好”。
说着,潘金莲急忙从武大手中抢过了茶壶,给众人添茶。
见状,晁盖也再没有说什么。倒不是他故意要使唤这潘金莲,实在是他看出来了,这潘金莲只是用这种方式,在缓解着自己内心的惶恐与不安。
“来来来”,武松给众人各自倒满酒,继而看了一眼武大郎,两人顿时站起身来:“诸位哥哥前来,却是我等两兄弟的荣幸。我等今夜便喝他个一醉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