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疼的直不起腰,哭着跪倒在爸爸的床前,小旭跟妈妈在旁边看着,都没有出声,泪眼朦胧中,我感到爸爸似乎想要来拉我,终究还是把手收了回去,我感觉已经哭的肝肠寸断。
就在这个时候,赵宸川突然推门进来了,他看到这样的情形,也是一愣。他看到妈妈护着小旭,一起在旁观我哭,爸爸坐在床上,怒视着我,只有我,低着头跪在病床前,哭的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他皱着眉头快步走过来,把我紧紧的抱在怀里,像是守护者自己最宝贵的宝贝。他轻轻的拍着我的背,语气柔和的说道:“怎么这么不听话,不是说不让你来的么,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受委屈了。”
在他说完这些话的时候,病房里一时非常安静,连我都吓的停止了哭泣,我对他的这个举动有点害怕,我试着要挣脱开来,我担心爸爸看到我们俩这样,他会更加生气的。
赵宸川却拥抱的更加用力,似乎故意不让我挣脱他的怀抱,他环视一周,小旭恶狠狠的看着我们,似乎要说什么,被妈妈拉住了,爸爸也坐在床上吃惊的看着赵宸川。
赵宸川深吸一口气说:“我以为我还可以在忍一段时间,我以为毕竟是亲生的女儿,你们总会有一丝善意,我以为你们会对这个离了婚无依无靠独自带着孩子,忍气吞声生活的大女儿会有一点点同情,看来是我错了。”
我摇着头,我拉住赵宸川的胳膊,轻声的祈求他:“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好不好?我所做的这一切不过是我自愿的,我爸妈并不知道这一切,不怪他们的。”
赵宸川不听,责怪我:“你要忍到什么时候?非得为了这家,并不在乎你的家,搭上自己的一切么。你离婚这么久了,就算你不说,难道他们就没有发现一点点的迹象么,只能说明人家根本就不在乎你!”
他说的这些话,其实在我的内心里,我曾经也想过很多次,但是我的内心好像有一套自我保护机制,当我想到这些让我伤心的事情的时候,它总是为了不让我那么伤心,故意就转移了我的注意力,让我不要再去想这些事情了。
可是今天被赵宸川这样直接的说出来,当着我爸妈和小旭的面说出来,似乎有了为自己诉苦的人,我一直压抑的委屈,全部涌了出来,心里的难过,比起以前任何一次想这些事情的时候,都要多,都要痛。
赵宸川似乎豁出去了,我知道今天我是拦不住他了,算了,该来的总要来,一直逃避,也总有要面对的一天,目前看来,之前赵宸川说的事情都是对的,长痛不如短痛。
今天既然他要说,我也拦不住,就让他说吧。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赵宸川郑重的看着我爸妈说:“我从来就没有爱过顾小旭,其实在顾小旭出车祸之前,我们就已经分手了。”
“不可能,你骗人的,你明明说我们可以重新开始的,你还帮助我找医生,帮助我……”小旭尖叫着说道,我闭上眼睛,不忍心看她破粹的表情。
赵宸川的声音,还是平静无波,他对着小旭说道:“那不是因为你,我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是为了顾小念,我唯一爱的女人,就是顾小念,我为你们家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我爱她。”
他铿锵有力的声音,犹如个个惊雷,咚咚咚的打在我的心口,让我的心跳也跟着跳的越来越快,赵宸川从来没有在我面前这么直接的说过这些话。
小旭听到赵宸川这样说,也非常的震惊,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的情绪竟然没有崩溃,只是好像被什么东西抽光了所有的力气,她的腿一软,差点就倒下去,我妈妈连忙扶住了她,并且非常责备的看了我一眼。
小旭喃喃的说道:“宸川,你说这些其实都是说的气话对不对?你就生气我把顾小念的头打破了对不对?肯定是这样的,她有什么好的,我哪里比不上她,你为什么选她而不选我?”
赵宸川冷笑一声说道:“她是不如你,她不如你自私,不如你演技好,不如你会为自己筹谋。顾小念就是个大傻瓜,她为了你的病情,为了你们这个家,我提出再苛刻的条件她都答应,结果就是换来一个众叛亲离!”
我靠在赵宸川的怀里,感觉到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的愤怒,他的心跳的很快,呼吸也有点急促。
他不再理小旭,而是转过身对爸爸说道:“我之前一直不说,是因为小念求我,她不想让你们知道她所做的这些,所有的委屈她都自己一个人承担了,就是希望你们能幸福,但是现在看来,她这些付出都白费了。你们都不珍惜她,我珍惜她,我会带她走的。”
小旭听到赵宸川要带我离开,一下子疯了一样,挣脱妈妈,向我扑来,她尖叫着喊道:“都怪你,你这个虚伪的女人,简直就是狐狸精,我恨你,我恨你,你怎么不去死,你死了就不会有这些事情了,你怎么不去死!”
赵宸川用自己的身体挡开了小旭的攻击,他一转身,把我更紧的抱在怀里,背对着小旭,我从他的肩旁旁边看到小旭红红的眼睛,她眼睛里的恨意那么浓,似乎真的想要置我于死地一样。看着她这样的眼神,我的心里一片寒凉。
小旭的情绪近乎崩溃,她开始尖叫,妈妈赶紧扑过来,抱着她,边哭边安慰道:“小旭,小旭,不要激动,千万不能这么激动,小念啊,你为什么总是这样逼你妹妹呢,她还不够可怜么,你还要这样对她?”
赵宸川转过头看着小旭有些扭曲的表情,他似乎一点都不惊讶,他冷笑一声说道:“顾小旭,你还可以表演的更夸张一些,这些表演你总是重复,难道都不会累么,我看你们家就数你的演技最好了,别再装了!我早就问过你的心里医生了,我什么都知道了,你早就好了。”
赵宸川高声说完这句话的之后,小旭真的就停止了所有的尖叫,表情一下子就恢复正常,只是有点震惊的看着赵宸川。她似乎不太相信,喃喃的说道:“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医生明明说可以替病人保密的啊。”
她这句话一说出来,爸爸、妈妈和我都震惊了,原来是真的,刚才赵宸川说的时候,我还不太敢确定,还想着不会是赵宸川故意这样说小旭的吧。
结果小旭现在自己都承认了,原来她真的早就好了啊,我们还整天为她提心吊胆,事事都顺着她,就担心会刺激到她。妈妈的病,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整天为小旭担心导致的。结果呢,都是小旭在骗我们么?
她对我这样,也无所谓了,她怎么能这样对待年过半百的爸妈啊。
赵宸川似乎料到小旭会这样问了,他冷哼一声说道:“医生是会替病人保密,那也只是关于他们的病情,但是你跟本就没有病情,而且你不知道吧,我给你请的这位心理医生,其实还是我的同学,你觉得他会帮你骗我么?”
他转过头对我爸妈说道:“叔叔阿姨,我同学跟我说了,小旭开始治疗的时候,他就发现小旭的心理疾病只是轻微的,其实我们很多正常人都有的,稍微治疗之后,肯本就没事了,小旭现在没有任何问题,请你们允许我带小念走。”
小旭看到一切似乎都无法挽回,她终于不再尖叫了,像个普通的失恋的姑娘一样轻声哭了起来。
她走到赵宸川前面,说道:“宸川,就算我有些事骗了你,但是我对你是真心,这几年我是真心真意爱着你的,但是顾小念跟我不一样,她不过是想要利用你,她不是个好女人,要不然唐越也不会跟她离婚了,她不过是利用你照顾她和宝宝而已。她不值得你这样对她的。”
赵宸川笑了一下,他看着我的眼睛,回答道:“我愿意被她利用,我心甘情愿被顾小念利用,你明白么?这就是爱情,爱情就是赴汤蹈火,无怨无悔,永不回头。”
小旭却不打算放弃,她哭喊着说:“我不明白,你们的爱情是爱情,我的爱情就是****么,你不爱我,为什么要给我希望?为什么还要给我那么大一个订婚仪式?”
“还有你,顾小念。”她指着被赵宸川揽住的我,质问道:“赵宸川口口声声说,你顾小念一切都是为了我,你为了我们牺牲,难道这就是为了我好么?让一个不爱我的男人跟我演戏,就是对我好么?”
对于她的质问,我竟然无言以对,我发现,我之前跟赵宸川讨论过的,赵宸川让我痛快点,或许是对的,快刀斩乱麻,还是细水长流,竟然是赵宸川说的对,看着这个混乱的场面,我也对自己曾经所有的行为,产生了怀疑,愣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