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幸的是经过医生的紧急救治,小旭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只要等她醒来就好了,安顿好小旭之后,我无力的坐在她的病床前,呆呆的看着小旭,心有余悸,如果小旭今天发生了更严重的事情,甚至是救不回来的话,我肯定不会原谅自己的。
赵宸川刚才就出去了,要去买点吃的回来,问我想吃什么,我摇摇头,感觉什么胃口都没有。
就在我坐在小旭的病床前呆呆的想着事情的时候,病房的门被猛的推开了,我以为是赵宸川回来了,略带责备的转过头说道:“你就不能轻点么?”
然后就愣住了,来人并不是赵宸川,而是我爸和我妈。我吃惊的看着他们,妈妈好像没有看到我一样,直接越过我,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小旭,眼泪刷的一下就掉了下拉,她一把拉住小旭的手,然后就看到了小旭手腕上的绷带。
妈妈转过头看着我,问道:“小旭是怎么了?自从下午她出去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我给她打电话也没人接听,不得已我给宸川打电话,他说小旭在医院里。你怎么也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妈妈看我的眼神冰冷的让我颤栗,她刚才说气赵宸川的时候语气都没有这么冰冷,为什么一面对我,语气就是这样冰冷,似乎就是认定了我是罪魁祸首一样。不过她想的也没错,如果没有我,小旭可能也不至于这样。
我无颜面对爸妈,只能低头承认:“小旭对我有点误会,我也没有想到她会这样的,对不起。”我刚刚说完,就看到妈妈已经欺身上前,挥起手瞬间就给了我一个巴掌,看着我的眼神,竟然跟小旭看着我的眼神有点像。
我捂着脸,愣在那里,爸爸很快的上前拉住了妈妈,责备道:“你这是做什么,孩子都这么大了,你怎么能打她呢?”
妈妈丝毫听不进去爸爸的劝说,指着我的鼻子,控诉道:“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小旭现在不能受刺激,她每次见到你,情绪都不会好,你为什么就非要去招惹她,非得把她逼死逼疯你才满意么,你的心怎么这么狠!”
这并不是我第一次挨打,我小的时候经常挨打,我跟妹妹抢东西,我挨打。妹妹打碎了碗,赖在我身上,我挨打。妹妹想要我的东西,我不给,妹妹找妈妈哭诉,我挨打,这些我都已经习惯了。
所以我后来就学乖了,不管什么东西,只要妹妹喜欢的我就不碰了,只要不是对我来说,不是特别要紧的东西,只要妹妹想要,我就给她,于是我终于不怎么挨打了。
爸爸拉住妈妈也对我说:“小念啊,你是姐姐,怎么就不能让这你妹妹一些么,算了,你快先出去吧,别在这里刺激你妈妈了,老伴啊,现在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就别生气了,不然会吵到小旭的。”
不用他们再说什么,在这病房里,我也呆不下去了了,我立即转身走到门外,我刚刚打开虚掩的病房门。就发现提着外卖盒的赵宸川,站在门口,面色冷清,好像很生气的样子,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可能早就回来了,听到我们家人这样,也不好意进去搀和,只能待在门口。
我虚弱的跟他打个招呼,然后就一下子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我想他听到就听到吧,反正我在我们家的地位,我们家的相处方式,他早就领教过了,我现在连解释的心情都没有了。
赵宸川也在我旁边坐下来,拿过一个外卖盒,语气轻柔的问道:“吃点么?”
我摇摇头,他把外卖盒放下,然后有拿出一盒粥,插上吸管递给我,语气比刚才要强硬一点:“不吃饭的话,就把粥喝了。”我看了他一眼,他的意志很坚定,我懒得跟他再费口舌,只能接过来喝,什么味道的,我一点也尝不出来,内心只是苦涩。
赵宸川看着我开始喝粥了,然后就起身站起来,命令道:“老老实实的把粥喝完,在这里等我一会儿。”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很快我的粥还没喝完的时候,他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冰袋,另一手里还拿着一个药袋。
他把药递给我,说道:“待会喝碗粥,把药吃了。这是消肿止痛的。”
我这才想起自己的嘴角还肿着呢,之前一直没有觉得疼,现在被他一说,我终于反应过来,这才恢复一点感觉,好像真的有点痛,我接过药,直接就着粥就吃了下去。
原来所谓的疼痛,其实只有在在乎的人面前才能体会到,就像是撒娇一样,当你只有一个人的时候,必须自己面对所有事的时候,因为没有别依靠,所以也就不存在什么希望期望之类的,理所当然的就自己承担所有。
但是当你有人可以依靠,有人肯以撒娇的时候,你自动就会变得娇弱,自动就会撒娇,求而不得的时候,就会失望,会痛苦,会难过。人,有的时候分外脆弱,有的时候又十分坚强,就看你身后站的是谁。
喝完粥,也吃了药,赵宸川把手里的冰袋敷在我的脸上,冰凉的触感,一下子接触到我肿痛的脸部,让我不自觉嘶的吸了一口气,有点不适应,想要拿下来。
赵宸川却不允许,直接给我摁在脸上,不悦的说道:“疼你也给我忍着,谁让你这么傻的,怎么都教不会,不是跟你说了有什么往我身上推么,你自己傻乎乎的承担,挨打也是应该的。”
然后没好气的撇了我的脸一眼,自言自语道:“我以为我妈对我妹妹就够偏心的呢,跟你妈妈一比,简直就太公平了。你是不是你们家领养的,不是亲生的啊?”
“你才不是你妈亲生的呢。”冰块敷在脸上,逐渐适应之后,疼痛终于减轻一点了,我轻轻的摁住冰袋继续说道:“我妈并不是不爱我,只是之前妹妹那么完美,现在突然这样了,她有点接受不了,心里烦躁,有火发不出来,所以就……”
赵宸川似乎感到无法理解,接着我的话茬往下说道:“所以你就成了出气筒了么?这都是什么逻辑?”
我不想再多做什么解释,不再同一个环境中的人,是没有办法相互理解的,也可以说永远不会有人对另一个人感同身受。多说无益。
我把掉落在眼前的头发别到耳后,我妈妈刚才看来是真的用了很大的力气,把我的头发都打散了,我不想去仔细辨别我的内心是什么感受。麻木不仁,有时候也是不错的选择。
我抬头看着赵宸川,说道:“别的事情你不用管了,只是请你不要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待会小旭醒过来的话,请你跟她说,你不过是可怜我,离婚带着孩子没有地方去,看在小旭的面子上收留我的。”
这也是我目前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了,希望赵宸川的话在小旭的心里还有分量,她还愿意相信。
赵宸川看了我很久,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我有点着急,我担心以他的脾气会把一切都说出去。我紧握着他的手,带着恳求的语气说道:“宸川,我们不谈交易,我们认识这么久了,就当时作为朋友之间的相互帮助好不好?”
赵宸川最终叹了一口气,表情终于松动了,我知道他是同意了。
这时候病房里有声音传出来,听见妈妈激动的喊小旭的声音,应该是小旭醒了,我马上站起来,想要过去看看小旭,之后脚步一顿,或许她醒来并不想要见我,我把赵宸川往前推了推,我跟在他的后面走进病房。
爸爸妈妈都在小旭的病床前,小旭的脸上毫无表情,妈妈握着她的手,一边掉眼泪一边说道:“女儿啊,你这是做什么?妈妈都要被你吓死了。”
小旭什么也不说,只是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赵宸川走上前说到:“小旭,你感觉好点了么?”在赵宸川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看到小旭放在床单上的手,一下子就攥紧了,她终于不再看着天花板,转过头向赵宸川站的这个位置看来,眼睛里满是柔情和委屈。
小旭其实长的很漂亮,她的脸庞也小小的,人也长的比较娇小,大大的眼睛里都是委屈,让人看了忍不住的心疼。我看了赵宸川一眼,这家伙还在傻站着,小旭的眼神很明显想让他过去安慰一下的啊。
我忍不住从后面推了一下赵宸川,用的力气比较大,他向前踉跄的两步,走到病床前,这时候小旭才看到站在赵宸川身后的我,刚才还充满柔情的眼睛,在看到我的一瞬间,柔情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厌恶和狠毒。
她猛的挣扎了一下,似乎是想要坐起来,但是她失血过多,现在身上根本没有力气,只是稍微抬了一下上半身,又重重的跌了回去。这样的挫败,让小旭更加生气,她转头看着我,表情扭曲,用尖利的声音说道:“你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我再也不想看到你这个贱人!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