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梦离知道白氏打的什么主意,无非是让楚振南看在这三个孩子的份上原谅自己。楚振南确实也是个容易心软的人,尤其是在对待亲人上,可这次楚梦离却不想再让白氏翻身了。
“父亲!”楚梦离站起身。
白氏和楚梦蝶心里同时“咯噔”一声,暗叫一声不好,这四丫头不知又要耍什么花样儿。
“女儿有件事想和你说,之前一直是在怀疑,这几日才确定了。”楚梦离装作有些犹豫的样子。自己还得添把火。
楚振南深吸口气,平静一下心里的怒火,“你说吧!什么事?”他知道楚梦离是有分寸之人,无关紧要的事不会在这时候提出来。
楚梦离上前一步,“自上次杜姨娘小产之后,我一直都有些疑惑,杜姨娘身体健朗,又是第二胎,大夫也说胎象平稳,怎么就会突然地小产了?”
话还没有说完,只见楚梦蝶有些激动地高声道:“四妹妹,这事情已经过去许久了,况且大夫不是说杜姨娘那几日有些气血亏虚吗?那小产也是正常的。”
楚梦离冷笑着看着楚梦蝶和有些紧张气喘的大夫人,“你激动什么?”
楚振南敏感的的抓到事情的关键,一摆手示意楚梦蝶禁声,沉声道:“离丫头你接着说。”
“我说了,我觉得杜姨娘小产的事情蹊跷,正好杜姨娘的想法也和我不谋而合。所以我就一直暗中调查。父亲可还记得杜姨娘身边的连翘?”
楚振南仔细回想了一下点点头表示记得。
“那父亲可知道,连翘被人谋杀了?”
楚振南惊呼,“什么?谋杀?她不是不小心坠井的吗?”
楚梦离嘴角溢出冷笑,“不小心坠井?”目光睨了一眼白氏,“这是白氏和您说的?连翘是杜姨娘贴身服侍的丫鬟,杜姨娘信任她自己有了身孕自然是让她照顾自己的起居,据我调查,连翘平日里办事稳妥,不骄不躁,在雅苑人缘儿也很好,她一个人半夜去后院的井边干什么?那井口高出地面三尺多,井口也不大,跳井都费劲儿,她怎么就坠井了?”
柳姨娘心里一直在打鼓,就担心连累到自己,因此一直都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如今一听楚梦离提起这事儿,不由的张口反驳,“也许是她有什么事想不开自杀了呢?”
“她为什么要自杀?就算有什么事想不开,她大可以在自己屋里拿条绳子上吊,或者雅苑院子里也有一口井,怎么会多此一举的半夜里偷偷溜出去到后院自杀?”
“那谁知道?”柳姨娘没好气的说。
楚振南冲柳姨娘低吼:“不知道就把嘴闭上。”
楚梦离接着说:“所以我怀疑有人指使连翘害杜姨娘小产,再杀人灭口。而这个人就是…夫人你和柳姨娘。”楚梦离来到白氏面前指着她。
白氏抬起头,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你少诬陷人,这只不过是你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凭空猜测的罢了。”上次百合的事她就没证据,这次知道的徐嬷嬷还有那几人都死了,她死无对证。
楚梦蝶也冷笑,“四妹妹,话可不能乱说。污蔑嫡母,你是得了失心疯了吗?”
“你以为我是乱说?杜姨娘小产那天我就观察到夫人和柳姨娘好像一点都不惊讶,仿佛早就知道这个的孩子保不住一样。所以我留了个心眼儿,让人在雅苑四周搜寻,果然在后院的墙角发现了一个纸包,里面正是杜姨娘安胎药的药渣,只不过里面被人放了少量的藏红花,而这个下药的人正是连翘。她看事情已经成功,就偷偷换了有问题的药渣,因为来不及扔出府外,就先放在了后面荒院子的墙角,却没想到还没等处理就被人灭口了。”
白氏和柳姨娘脸色一变,柳姨娘袖子底下的手哆嗦着,脸色苍白。
“说不定是连翘心里怨恨杜姨娘,所以才毒害她腹中的孩子。这和我母亲有什么关系?楚梦离你少血口喷人。”楚梦蝶不甘示弱的说。
白氏镇静下来,“对,你少血口喷人。你说我害她小产你倒是拿出证据啊!”
柳姨姨娘这时候也站出来,掐着腰,尖声道:“对,你有证据吗?”
“楚梦离,我看你是疯了吧?”楚梦霜怒气冲冲的,“凭什么诬陷我姨娘?你今天要是不给出个交代,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楚振南听得额头上青筋暴起,大吼一声“够了!都给我闭嘴。”再看着楚梦离,“你接着说!你这么说可有证据?”
楚梦离在白氏面前转了一圈,“你真的觉得我那拿不出证据吗?你绑了连翘的家人威胁她给杜姨娘的安胎药理放藏红花,连翘为了家人背叛了主子,事情成功后你杀了她灭口,未免万一,还杀死了她的家人。当真是做的天衣无缝啊!”
白氏胸脯一挺,“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她家人被火烧死那是天灾人祸,和我有什么关系?”说着眼睛里闪过一丝得意,楚梦离就算你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那又怎么样?你没有证据,就拿我没办法。
楚梦离笑吟吟,“夫人,我可没说他们是怎么死的,你怎么知道他们是被烧死的?”
白氏一慌,“我…我猜的。”口不择言。
楚梦离看着她得意的样子启唇,:“哦?夫人猜的倒是真准,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你终究算不过老天,你不知道吧!连翘的哥哥并没有死。”楚梦离看见白氏的瞳孔因为惊惧而越放越大,露出一个邪魅的微笑,“他那夜里去了赌坊并不在家所以逃过了一劫。”
白氏有些慌乱失神,“不可能,不可能的。管家明明说全都死了,全都死了”说着去踢跪在地上打着哆嗦的管家,“你不是说都死了吗?都死了吗?为什么还有人活着?”
“母亲。”楚梦蝶急急的拉住她厉声道,唤醒了因慌乱口不择言的白氏。
白氏回过神,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脸色瞬间惨白。连忙摆手向楚振南解释“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老爷你听我说…”
楚振南此时已经不知道词语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一只手五指紧紧的抓住手下的扶手,另一只手有些颤抖的指着白氏,“白凤,好一个白凤,你竟然做下这么多的错事,一件一件。我原以为你只是一时蒙了心,看在孩子的份上不想深究,可你…可你却一错再错。我真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做的?”
白氏流着泪,痛苦的摇着头,“我没有…我没有错,我只是想保住我的地位,我没有错。”
楚振南再也忍不住,起身扬起手重重的打了她一个耳光,“事到如今你竟然还不知错?”
白氏被打的摔倒在地上,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楚梦云和楚梦蝶惊呼一声,赶紧上前护在她身前。楚天佐脚步动了动,却没有上前,只是痛苦的闭上眼睛。
楚梦蝶柳眉倒竖,沉声道:“父亲,你怎么可以打母亲?”
楚振南有些颓然,脚步蹒跚的坐回椅子上,不再看白氏一眼,“青叔,把她带到家庙去忏悔,此生不得出家庙一步。我不想再看见她。”说完挥挥手示意青叔执行。
“父亲!”楚梦蝶想要求情。却被楚振南挥手拦住。楚梦蝶知道楚振南正在气头上,只好闭了嘴,好在关进家庙,却没有剥了她主母的位置,一切就都还有回旋的余地。
青叔唤来两个嬷嬷去拉地上的白氏,白氏本来有些呆愣,却在两个嬷嬷拉她是突然剧烈的挣扎起来。
“楚振南你放开我,你凭什么关我?不愿意再见我?”白氏说着说着露出一个有些疯癫的笑容,眼睛里充斥着疯狂和怨毒,“你不想见我?哈哈…当年沈怡进门时,我拦着,你也是不愿意见我。为什么?为什么?我哪里不如她,为什么你爱上了她,却不肯施舍一点点爱给我?就算她死了,你也不肯爱我,你宁可去宠杜玉萍那个贱人,沈怡和杜玉萍都是贱人,贱人…”
楚梦离蹙起眉,看着地上发疯的白氏。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又像是一种预感,像是多年的事情终于要真相大白了一般。
楚梦蝶忙用帕子捂住她的嘴,“母亲快别说了。”
白氏甩开楚梦蝶,情绪激动起来,高声喊道:“为什么?为什么不能说?她沈怡凭什么?一个小门小户出身的贱人而已,凭什么抢我的丈夫?所以我要她死,她必须得死。“白氏看着楚振南,脸上露出报复的快意,“楚振南,你不知道吧!我在她坐月子的补药里下了慢毒。我就看着她被病痛折磨,身体一天天虚弱而死。哈哈哈…”
楚振南“霍”的一下起身,抓住了白氏的脖颈,五指因为用力犯着青白,双眸赤红,咬着牙问道:“你说什么?”
白氏被掐的翻了白眼,张着嘴根本就回答不出楚振南的问题,可脸上却努力做出一副嘲讽的表情。
楚梦云和楚梦蝶慌了神,连忙喊着去掰楚振南的手,楚天佐也站不住了,无论白氏做错了什么,可她终究是自己的母亲,也上前去拉楚振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