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安静下来,凌玉浅抿唇,想着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突然觉得。这个李元才是真正圆滑之人。
自从刘姨娘找上他的时候他就想好了退路。若是刘姨娘不倒。他自然没事,就算刘姨娘倒了,凭着他这一番说辞,将功折罪,也不会把他怎么样。倒是个真正聪明的人。
想到这里凌玉浅不禁多看了他一眼。
“玉浅,这次是为父冤枉你了。”凌明哲慈爱的看着凌玉浅,诚心道歉。
能从账本中看出有问题,而且事先做好了准备,让刘姨娘的计划落空,反而自掘坟墓,看来这个女儿确实是厉害的。
又想起她才大病初愈,关切的问候了一声“你身体可大好了?云世子怎么说?”
现在才想起她还病着?凌玉浅心中鄙视,面上却是笑着回答。
“没什么事情了,劳父亲挂心了。”
凌明哲想了想,又道“以前...是为父薄待了你...你莫要放在心上。”
“父亲说的哪里的话?”凌玉浅再次扬起笑脸,“父亲是大将军,为国效力,难免疏忽了,女儿明白的。”
对于她这番回答,凌明哲显然是很满意的,越来越觉得这个女儿识大体,知书达理又秀外慧中,很是不错。
两人等了半个时辰,凌管家才回来,回来的时候身后跟了五个小厮,人人手上都抱着厚厚的账册。
“老爷,这是近五年的账目,请您过目。”
凌明哲只是在每年中抽出一两本来看,越看,脸色越是阴沉,最后啪的一掌拍在账本之上。
凌玉浅也随意翻看,眼睛都瞪圆了,惊讶的张开嘴巴,久久回不过神来。
“去...给我把清和苑和灵水苑给我围起来,在去把凌耀华给我找回来关着。”他气的站起身来,喘着粗气。
“将所有账房找来,就在我的院子,将十年之内的账目通通彻查,我到要看看,这 母子三人做了些什么!”
眼看着他站立不稳,凌玉浅赶紧上前“父亲,您当心气坏了身子。”
说着就着桌上的茶水给他倒了一杯。凌明哲喝了一口,只觉得心中郁郁,直想着若是兰月还在,就不会这样。
“将军,李元他...”凌管家在一边小声提醒,凌明哲这才想起李元还在这里,想了想沉痛的道“去北方守着吧。”
“是,谢将军开恩。”李元深深拜了一拜,垂着头退了出去。
凌玉浅见事情告一段落,也起身告辞“听闻昨日父亲受惊了,请也休息片刻吧,玉浅院子里还有事,就先退下了。”
“嗯。”
她施了一礼。退了出去,路过凌管家的时候,低声吩咐“我院子丫头用的不顺手,劳烦凌叔为我再寻几个伶俐的来。”
凌管家答应一声,同样退了下去。
回香竹苑的路上,茶韵几次想要开口询问,却还是闭了嘴。她是真的很好奇小姐是怎么做到的。
凌玉浅看她一眼,并不说话,进入香竹苑之后,云墨和凌慕凡已经不在她房中,凌玉浅淡淡开口“叫青青给我泡壶茶来。”
茶韵点头,按照她的吩咐去了。凌玉浅取出古琴,十指无意识的拨弄着,虽然听不出是什么曲子,但曲调却是欢快愉悦的。
青青端茶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凌玉浅含笑抚琴的样子,不由笑道。
“小姐是因为大病初愈,心情愉快所以想抚琴么?”
凌玉浅接过她递过来的茶水,凝眸看着她,幽幽道“我今日却是心情愉快,可却不是因为大病初愈。”
“那是为什么?”青青睁大眼睛,好奇的问。
凌玉浅也不隐瞒,轻啜了一口茶,笑道“刘姨娘母子三人都被禁足之事,你可知道?”
青青大喜,兴奋的追问“真的?什么时候的事情,奴婢怎么没听到风声?”
“就是刚刚。”
凌玉浅垂下眉眼“我能做成这件事情,还多亏了你呢,没想到你不知道。”
“我?”
青青声音带了一丝疑惑,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凌玉浅叹了口气,再次看着她时,眼中已经没有一丝笑意。
“青青,我平日里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做背主忘恩吃里扒外之事??”
一听到这话,青青脸色刷的就白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辩解道“奴婢,奴婢没有...”
“你不用辩解,有没有你我心知肚明。”凌玉浅起身,到她面前站定,目光沉沉的看着她。
“我只问你,为何?”
轻轻跪在地上,话都说到这份上,傻子也知道,凌玉浅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多说无益。
青青跪在那里,浑身忍不住颤抖,良久才哽咽道“奴婢...奴婢也不想的。”
“是...奴婢远在家乡的父亲病重,当时...小姐生活也十分艰苦,帮不了奴婢。后来是二小姐给了奴婢些银子,还给奴婢父亲请大夫治好了病...所以...”
“所以你就帮着他们害我?”凌玉浅沉声质问。
青青摇头如拨浪鼓。“奴婢...奴婢绝对没有害小姐的意思,只是替他们监视小姐而已...”
她跪着上前,抓着凌玉浅的衣角,央求道“小姐...小姐...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还请小姐饶了奴婢这一次吧。”
“那账本是你换的?云世子送请帖给我,也是你说的。甚至再往前,那火灾,也是你间接造成的...”
凌玉浅闭上眼睛,这一切的一切,终于串联了起来,一切想不通的地方也明了了。
“你让我还如何留你?”
在一边旁听的茶韵睁大了眼睛,虽然她想到是青青,却没想到,其中竟然有这么多的事情。更何况,火灾一事,青青还忠心护主了呀。
“小姐...奴婢知错了...小姐,您就饶奴婢这一次吧,奴婢给你磕头了。”
说着,她就磕起头来,一下一下,不过片刻,额头上就是一片血迹。
“小姐..呜呜....”
凌玉浅叹了口气,将她拉着自己衣角的手拂开,沉声道“念你与我受了不少苦,这件事情我不想再追究,但你不能在我身边了,自行离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