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败俱伤的打法。一掌出去。伤人伤己。
手上的红色火焰是要凝成实质一般。围绕在北辰燕峰身上的黑气被一点点的融化瓦解,渐渐的淡了下去。
北辰燕峰隐藏在面具之下的脸色瞬间变了。他没有想到凌玉浅会用这种两败俱伤的方法。
不顾一切的提气再次向前逼近了几分。北辰燕峰身上的黑袍哄然炸裂。碎成一片片飘飞而下。灼热的气息近在咫尺,仿佛能闻到人体被烧焦的味道。
凌玉浅咬牙忍着身上翻江倒海的痛。就在刚才她启用了云墨的功法。逆行经脉使自身内力浑厚纯净了一倍。威力更是加大了数倍。可对自身经脉影响也是成倍增长。
可是顾不了这么多了!
她深深的知道如果今天不能让北辰燕峰怎么样,那过了今天对于康城来说就是噩梦,总要想办法牵制一个人才是。
“嗖…”
就在这个万分紧张的时刻。一只纯金打造的羽箭破空而来,在暗夜当中划出一道耀眼的亮光。就像九天之上流星划过。其浩浩之气,势不可当。
“噗…”
“砰…”
金色的羽箭在接触的北辰燕峰的一刹那彻底粉碎了他身上的护身罡气,箭头刺入他胸膛,同时凌玉浅的一掌结结实实打在他身上。
北辰燕峰浑身一阵,一口血喷了出来,再也支持不住,身体一晃就要从屋顶之上栽落下来。
凌玉浅偏头看向下面,凌明哲就那样站着,手上紧握着一张金色长弓,长弓之上刻着龙纹图案,在月光之下闪烁着夺目的光彩,两条巨龙一左一右盘在弓上手握的地方正好是两龙头相聚之地。这把弓她记得。好像是父亲用弓箭救出皇上的时候,陛下赏赐来的。
这把弓箭是名匠所铸纯金打造,只有三支金箭,没想到其威力有这么大。
稍微定了定神,正要飘身落下,眼前黑影一闪,随后便是一阵白雾,匍匐的雾气遮挡了所有人的视线,然而,等雾气散去之后,哪里还有北辰燕峰的影子。
清流大惊,上前查看就要去追被凌玉浅阻止。
“让他走吧,我们留不住他。”
清流也受了不少伤,现在就算是追出去,也不是那黑衣人的对手,与其去送死,倒不如静观其变。
抬眼望月,已经到了丑时,她双唇紧抿脑子飞速运转,不经意间看到一行士兵都用崇拜的目光看着自己,不由撇了撇嘴,想来这些士兵怕是睡不着了,既然这样,就分配点任务吧。
“你们若是不困的话就到城中各处打些水来,浇在四面城墙之上,越多越好。”
将凤凰锦收起,转身向自己房间而去,徒留下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呆愣片刻之后就兴致勃勃地按照元帅的命令去做了。
凌玉浅虽然没受什么外伤,可那内伤却极其严重,勉强回到房中,就再也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足足一刻钟之后才勉强撑起身体运起内力一点一点抚平经脉中波动的气息。从怀中取出一颗丹药吃下,清凉的气息从丹田涌起,慢慢的划过四肢百骇,将那似乎想要焚烧一切的火焰一点点熄灭,整个人才舒服许多。
支起身子艰难的到床上躺下闭目养神。
朦胧间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轻轻浅浅的脚步声,带着点急切走到床边。微凉的手指先是抚了抚她的额头然后搭上脉搏。
凌玉浅睁开眼睛“晴明月伤势如何?”
小纸秀丽的眉紧紧的皱在一起,一边为她把脉,一边检查伤口,发现只有内伤之后,眉头更是皱成了一个川字,从怀中取出金针,点燃烛火一一消毒。
“晴公子外伤居多,不会有事的。”抬眼嗔怪的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子“倒是小姐这才几天就频频受伤,若是让公子知道,定会不高兴了。”
凌玉浅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在掉落悬崖的时候,在身受重伤命悬一线的时候,他总会出现在自己身边,然后很是恼怒的看着自己警告自己不要再犯。
明明脆弱的和瓷娃娃一样,却偏偏要拼尽一切来保护自己,如果让他知道自己又伤成了这样,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不知怎的,他就想起那带点霸道愤怒和惩罚性的吻。晚上不又红了起来。
“所以不要让他知道呀。”
凌玉浅眨了眨眼睛,眼睁睁看着小纸为自己扎针。心中感叹好像自从重生回来,自己就没断过金针。
“哪里需要奴婢去说?有关小姐的事情公子定然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小纸摇头轻叹,小心翼翼的为她金针过穴。心却揪的死死的。
她跟在公子身边多年公子经脉运行方式和常人不同是知道的。可是今天看小姐脉象竟然和公子的一模一样,这两个人一个是迫不得已,身不由己,而另一个是被局势所迫,不得不为还真迟,同病相怜。
“小姐经脉有损,日后再不能动武了,还需要好好休养才是。”
半个时辰之后。收起所有的金针。小纸郑重的嘱咐。清丽的俏脸之上,难得的坚持和不容置疑那严肃的样子倒是有几分可爱。
凌玉浅乖乖点头,虽迫不得已,可是她也不会豁出自己的命去保别人的东西。但真的不可为的时候,自然会抽身离去。
“放心吧,我会让清流,12个时辰都在我身边,绝对不会再出什么事情的。”
一阵手忙脚乱之后。安静下来已经是后半夜。凌玉浅消耗实在过大,没过多久就沉沉地睡了。
直到第二天清早,门外传来嘈杂的声音和小纸坚决的反对之声。隐约听到有人说有急事前来禀报,艰难的睁开眼睛。
这一觉睡的虽然熟,可起来之后浑身酸痛,反而比平时更加疲惫,揉了揉太阳穴,好让自己清醒一点才道。
“小纸,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们前来回报。”
外面小纸听见小姐醒啦,狠狠的瞪了一眼来着,不高兴的跺着小脚进了房门。
传令兵抹了一把头上的汗仓促跑了进来,在门外躬身回答。
“元帅。我们发现大燕军队已经追了上来,离这里不过十里了,怕是…”
那士兵想要说丧气话,可是,当隐隐约约看到斜倚在床上的女子时,不由得闭上了嘴。元帅虽是女子,但武功高强,胸中谋略不输男儿,他们有什么好怕的?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凌玉浅点头,这也是预料当中的事情。虽说大燕损失了呼伦特这一员猛将,也败了一场,可那毕竟是小败,对于大燕军队来说根本不算什么,现在趁着他们疲惫之师,军心不齐,攻占康城不给他们喘息时机才是上佳之策。算算时间也确实应该到了。
“小纸,你去请父亲前来,我有话要说。”
“是。”
小纸不情愿的答应一声,但也知道事态紧急,一点也不敢耽误跑了出去。
凌玉浅伸手到床褥之中取出放着大燕玉玺的铁盒子,仔细的在掌中把玩,细心地观察着上面的纹路。
盒子四四方方呕吐不平,而且有长长短短的线条,上面花纹很是繁琐,可是却看不出他到底画的是什么。
前一小块儿还是祥云接着就变成了好像是小山一样的东西,线条很不连贯,看起来也非常困难。让她不由得想,北辰燕峰能不能解开这个铁盒子?
她一手握着, 想要试试,有没有可能打开,可六个面都是了,始终纹丝不动,让她有点怀疑,这盒子有盖子吗?
会不会它本身就是实心的,玉玺就刻在里面?
皱眉想了良久,最终决定用打开九连环的方式来试一试。说做就做下一刻长情已经在手。
将盒子放在床上一下,又一下地又劈又砍又撬又戳,然而她手都麻了,那盒子身上竟然连一道划痕都没留下。
呆愣愣的看着那盒子,又看了看右手的长情,上古宝剑似乎很不满意自己这次的失利,在凌玉浅手上嗡嗡颤抖,大有一种跃跃欲试越挫越勇的感觉。
“玉浅?”
凌明哲狐疑的开口,一进门就看到自己的女儿一手拿个盒子,一手拿着长剑,一脸挫败的样子,有些诧异。
凌玉浅反应极快的将盒子塞起,长剑入鞘,然后调整好自己的面部表情。
“父亲请坐。”
凌明哲又看了她一眼,点头坐在一边的矮凳子上。见自己女儿脸色苍白,毫无血色担心道“你没事吧?昨夜那人身份,可派人去查了?”
“不过是大燕刺客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随意的扯了一个理由,凌玉浅就将话题转到正事上来“大燕军队马上就要攻来了,这次叫父亲前来就是要商量对策。”
凌明哲缓缓点头,剑眉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沉思不语,这件事情确实棘手。
“你可有什么好办法?”
“连环阵已经在操练当中,只要再有半个月时间就可以堂堂正正的和他们决战。”凌玉浅微低着头思量片刻之后轻轻一笑。
“至于现在就只能拖了。昨夜士兵可有按照我的吩咐去城头泼水?”
“有,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做了。”
凌明哲眼眸当中大为不解,就算他征战沙场数年一时间,也摸不清楚自己女儿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往城头泼水又有什么用意。
凌玉浅倒是很满意的点点头,含笑的眼中带着三分狡黠,三分得意,还有三分幸灾乐祸。像一只摇着尾巴的狐狸。
“那就不用担心了,将弓箭手和盾牌手分为四队,分别守卫东南西北四处城门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末了,她又加了一句“晚上的时候记得再让士兵前去泼水。”
“好,放心为父一定会守住城门,若有其他事情,我会立即派人给你消息的。”
凌玉浅点头,父女两人又静静坐了一会儿,凌明哲想要说什么,可是看着女儿总是淡淡的神情,无奈的叹了口气,起身退了出去。
目送凌明哲离开,凌玉浅长长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