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轻语犹豫了一下,让她顶着一脸黑,在公司走动?
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被打了,而且这到下午下班的时候,应该差不多就可以消肿了。最后想了想,还是将盖子盖上,然后放回医药箱里,走了出去。
薄景宸听到动静,抬眼看向她,只见她脸上干干净净一点东西都没有,眸子一寒,“没找到?”
“不是,只是觉得这点痕迹没必要擦,而且那药黑黑的……擦脸上在公司走着也不好,影响公司形象。”苏轻语淡声说着。
薄景宸眉毛一挑,冷哼一声,“把药拿过来!”
苏轻语抬头看向他,“真的……不用擦。”
“不擦,让别人觉得我欺负秘书?动手打了你?”薄景宸的依旧是那副冰山脸,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苏轻语轻咬了一下嘴唇,秀美微微的一蹙,没有动,她在用行动告诉薄景宸她很抗拒那个黑漆漆的还有一股奇怪味道的药。
鬼知道,这个薄景宸是不是想要毁她容,昨天还因为谈凡沁自杀恨死了自己,搞不好是什么打击报复。
只见薄景宸脸色一沉,“你还怕那个药有问题?”
苏轻语猛地抬起头,清澈的眸子瞪得大大的,他有读心术?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没、没有。”苏轻语卡顿了一下回答着。
只见他忽然从位置上站起身来,然后朝她的方向走去。
苏轻语知道自己又躲不掉了,薄景宸命令的事情,她永远都躲不掉。
他越过自己的时候,还斜眼看了一下苏轻语,然后淡淡的甩下一句话,“打的还真不轻!”
确实不轻,那力道都快比上薄景宸气炸的时候甩自己的那耳光了。
薄景宸打开药箱,重新将拿药拿了出来,坐在床上,冷声命令着还站在门口,一脸抗拒,在做着垂死挣扎的苏轻语。
“去把脸洗了过来!”
苏轻语几不可察的扁了扁嘴,还是走向了厕所。
虽然那个表情很淡,消失的也很快,但还是被眼睛尖的薄景宸看到了,一个可爱的表情,那样的表情也就只在她这个年纪有吧。
脑海中忽然划过苏轻语的年纪,23岁,比他小七岁。
胸口不知道怎么的顿时一闷,如此小的年龄……
他之前好像从来都没有想过他的年龄,她的冷静和忍耐远超她的年龄。只不过一想到她的身世,便又稍微能理解些,毕竟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像她这种,曾经衣食无忧的千金大小姐,一夜之间忽然什么都变了,自然就会变得成熟的多。
苏轻语将本来的半丸子头全扎上去了,成了个丸子头,干净清纯的脸上还挂着水珠,整就一个青春靓丽的小姑娘。
薄景宸眼前一亮,在她的妍丽好看的脸上停了几秒,扯出两张纸递给她,“把脸擦干了!”
苏轻语愣了愣,接过纸,擦拭着脸上的水渍。
薄景宸将盖子打开,苏轻语犹豫了一下,咽了咽口水,“那个,我、自己擦就好了。”
“坐下!”薄景宸的声音永远都是这样的不可抗拒。
有些无奈,便只好扯过椅子坐在了他的面前,薄景宸挑起药膏,便覆在了她被左彦珂打的那边脸上。
一靠近她的脸颊,她就不禁皱眉,那股刺鼻的味道,更明显了,还有些冰凉,微微咬着皮肤疼的感觉,这使她的眉头皱的更加紧了,真的不是什么毁容的药?
薄景宸淡淡的瞥了一眼,看到她害怕和嫌弃的表情,心里顿时觉得有些好笑,但是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他这种人,在商场混迹这么多年,早就练就了一张假脸,会隐藏住自己的真实想法,不让人看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只是每个人给自己戴的面具都不一样,他给自己戴上了冷漠的面具,周泽成,祝浩南,给自己套上了和善亲切的面具……
薄景宸宁愿冷漠,让人觉得他不好靠近,也不想去对那些人敷衍的笑容。
每一下工夫,苏轻语的那半边脸上,就覆上了一层黑黑又难闻的药膏,苏轻语只觉得自己要被那味道给难闻到升天了。
深吸一口气,看向薄景宸将盖子盖上,然后起身走去厕所洗手。苏轻语也站起身跟了上去。
不看还好,这一看,她真是要被自己丑死,一半脸黑漆漆的。
薄景宸见她一脸的不满,但是又不说出来,嘴角几不可察的上扬着,然后转过背,“等半个小时,将脸上的药膏洗掉。”
苏轻语淡淡的“哦”了声,薄景宸便往外走去,“工作!”
走到办公桌旁,苏轻语蹲下身子继续捡着刚才掉落在地上的文件,只看到一个文件,她的手一顿,苏氏贸易公司收购计划……
苏轻语脑子嗡的一下就炸掉了,苏氏贸易公司!不就是她哥,苏瑾之的公司吗?
她深吸一口气,快速的将地上的纸张捡起来,然后站起身子,将那张纸摆在了最上面,然后重重的放在了他的眼底。
薄景宸淡漠的瞥了一眼,就知道苏轻语她心里在想什么了。
见他看到了也没有任何的反应,苏轻语深吸一口气,“薄景宸,你这是要干什么?收购我哥的公司?”
“你看看你昨天都做了些什么事,我给点提醒,你以为我是在开玩笑。”薄景宸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敲键盘的声音哒哒哒的在办公室内响起。
一下下都敲在了苏轻语的心上,紧抿了下唇瓣,她现在有把柄在他手里握着,她不敢太放肆,不敢像昨天那样吼他。
她尽量是自己的语气平缓,一副要和他好好谈谈的模样,“我昨天已经听的话,留在那里照顾她了,只是她赶着我出去!我难道还要留在那里挨她的眼?还有谈凡沁想不开,寻短见,这是我不能避免的,因为你永远都救不了一个想要死的人!”
薄景宸敲键盘的手一顿,扭头看向苏轻语,“我只看结果!”
“薄景宸!!我现在是你的妻子,你要收购的死你小舅子的公司!你觉得到时候奶奶会怎样想你和我的关系!”苏轻语搬出了奶奶来压他。
薄景宸眼眸一寒,她还真是越来越聪明了,知道他最在意的就是薄老太太的想法和情绪。
“你哥那公司早就底盘根基烂的不能再烂了!我要是不收购了,就会有别的公司收购,到时候你哥哥还什么都得不到,我收购了,还可能看在奶奶的面子上给他一个好的职位,让他继续掌管着那个公司。你说我要是这样跟奶奶说,她还会觉得我是在欺负你哥吗?”薄景宸冷哼一声。
苏轻语顿时一愣,拳头紧紧的捏着,她虽然很多年没有跟苏瑾之在一起生活了,但是一个人的脾性是很难改的,苏瑾之是个自尊心很要强的人,这也就是这么多年,他为什么一直强撑着那个公司的原因。他不想让人看不起,虽然公司没有做得很大,甚至在想薄景宸这样的大公司的眼里,他只是垂死挣扎,但是他最大限度和最大努力做到的成绩了,以后可能等到机会来了,他抓住了,他就能起来。
只是如果薄景宸用这种理由收购了,苏瑾之的公司……
苏轻语不敢想象苏瑾之会怎样……会爆炸?会堕落?会很受挫?
“如果不是我的原因!你会收购我哥的公司吗?”苏轻语问道。
薄景宸重新坐正身子,开始继续敲着键盘,飞速的看着电脑上的数据,又一边回答着苏轻语的问题,“不会!他那个公司我看不上!”
他确实看不上,收购了还嫌弃要收拾苏瑾之残留下来的烂摊子。用收购的精力和时间,他可以接到更大的项目。
“那你何必要因为我,给自己找不痛快!”苏轻语企图说服薄景宸。
“因为,我收购了!你会比我更不痛快!对吗?苏轻语??”
薄景宸早就看破了苏轻语是个怎样的人了,她不怕怎样被自己折磨,但是她很怕因为她,自己身边的人会受到牵连。
苏轻语咬了咬唇瓣,忽而她便软了下来,求道薄景宸,“我去给谈凡沁道歉!你不要收购我哥的公司!好不好!”
薄景宸的动作一顿,听到她这样说,顿时心口一疼,她虽然看似柔软,实则是个很坚强很坚硬的一个女生,扭头看着她乞求的表情,他眉宇一蹙,本来一个好好的一个姑娘,偏偏的生在了这样的一个家庭里。
“去把脸洗了,我可以考虑一下。”薄景宸收回视线,他竟然心软了!!他竟然因为这个女人心软了!
薄景宸一晃神,手机忽然彪来了一个电话,他眉头一蹙,看向电脑,投码竟然结束了!
拿起手机,一看果然是周泽成的,接通,“天啊!景宸你干嘛去了??不是说好了最后一分钟投9号的吗??几百万就这么打水漂了??”
薄景宸的眉头一蹙,抬手抚了抚额,有些无奈的解释道,“处理家务事去了!”
“啊啊啊,我真是要抓狂了!你跟苏轻语怎么了?这种时候你怎么可以将家属带到身边呢??”周泽成真的是要气炸了。
“我的失误。”晚上请你喝酒!
“好!去哪里喝?”周泽成立马就笑开了怀,语气都是贱贱的。
“地点你定!我不知道那些地方。”薄景宸将刚才的网页关掉,往身后的椅子一靠,有些疲惫的抬手揉着额头。
苏轻语洗了脸出来,就见他深皱着眉头,缓缓走上前,声音低柔,“我洗好了。”
薄景宸睁开眸子,扫了她一眼,那药膏还真还用,脸上立马就消了肿,五指印也浅了许多,估计,过一会,这脸上就会没有了印子,“过来,给我按按肩。”
苏轻语微微愣了愣,便走到他的身后,给他捏着肩膀。
他的肩膀很结实,苏轻语捏的时候,手上还需要用点劲,这开始力道还好,到后面,苏轻语便没有了力气,只能捏起锤头轻轻的给他锤着。
按着按住,薄景宸便不再说话,苏轻语俯下身子看去,之间他闭上了眸子,许是这阵子太累了。
他还真是好看,五官生的是真的好,虽然都三十岁了,但是保养的很可以,眼睫毛也长长的,比好多女孩子的眼睫毛都要长,还有挺立的鼻子,薄度刚好的唇瓣……
她忽而记起她第一次见到薄景宸的时候,他紧紧的抱住自己的腰,回眸一看,就是这张俊颜映入眸中,惊艳了苏轻语整个世界。
她本来觉得方子荐已经算的上生的很好的男生了,白白净净的,身子也不瘦弱,但是看到薄景宸的时候,才发现,他这好看的,真的是用惊艳两个字来形容,只是让她更加怦然心动的是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
之间薄景宸眼皮掀开,苏轻语就见自己的脸蛋出现在他黝黑的眼珠子里,顿时一惊,连忙站直了身子,继续给他锤着背,脸上一阵滚烫。
“我脸上有东西?”薄景宸冷声问着。
他刚才是睡了过去?他只是觉得苏轻语按得舒服,力道也刚刚好,觉得眼睛有些累就闭上的眸子,怎得,那一会儿的功夫,他就睡了。
苏轻语听到他的反问,连忙摇头,然后才反应过来,他根本就看不到,“没有、没有!”
薄景宸冷哼一声,“学过按摩?”
“没有学过……”
“按的还不错。”薄景宸淡淡的评价着。
听着他的话,苏轻语愣了愣,轻轻咬了下唇瓣,浅浅的“嗯”着。
今天她总觉得,薄景宸好像没有那么的讨厌她了……但是他说话的语气和看她时候的眼神,还是那样的冷漠和嫌弃。
看他这样累的样子,估计是这几天烦心的事情太多了,他没有精力来理会自己吧。
先别说,这公司一大堆的事情,就谈凡沁的事情的就让他头疼的了。
薄景宸丢了一堆任务给苏轻语,他便自己去了医院。
到了晚上八点多的时候,周泽成忽然打开了秘书室的门,苏轻语抬头看着愣了愣,“周总,有什么事?”
“有!”说着周泽成就笑嘻嘻的就扯过一把椅子,坐在她的对面。
“把小冰冰约出来。”周泽成也不跟她绕弯弯,一脸讨好的说着。
苏轻语为难的一皱眉头,“我不是给你奕冰的联系方式了吗。自己约啊。”
“我约的到,还来找你?”周泽成说着,就有些气的往后一靠,“你这闺蜜啊,什么都好,就是防心太重!我看着像坏人吗我?”
苏轻语白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像!既然奕冰不想见你,我也没办法啊。”
“就以你的名义叫出来啊!你看看你都结婚了,你的闺蜜还单身着,而在你身边,还有我这么优质的单身男人,你该介绍给她!对不对?我这肥水也不能流到外人田去呀!”周泽成真是不去说相声都浪费了,说得那叫一个神采飞扬,生动形象的。
苏轻语听着,只想笑。
“你别笑啊,你不约也行,把你手机拿出来。”周泽成说着就朝她伸出手,“她现在连我电话都不接,真是急死我。”
“不接你就别打了呀,周总,你说你要什么样的美女没有,非要找到奕冰不放。”
“对啊,我也觉得奇怪,我要什么样的美女没有,偏偏就看中了你们家小冰冰。我都这么的诚恳了,你还不相信我?”周泽成一脸委屈。
苏轻语最后无奈,将手机屏锁打开,递给了他,“别说你的电话了,我的电话奕冰子在忙的时候,也不一定接。”
周泽成一把拿了过来,一副生怕苏轻语反悔的模样,“那也得试过了才知道。”
输入了号码,然后就拨了过去。
响了几声,接通了。
“喂,轻语……”
“喂,小冰冰……”
“怎么是你?你怎么用轻语的手机?”
“谁叫你不接我电话的?当然是你家轻语给我的,我才会有她的手机啊。”
周奕冰听着,简直要翻上一个白眼了,她完全能想象得出,他在电话那边的小贱小贱的样子。
“昨天不是一声不吭的就走了吗?今天还打我电话干嘛?”周奕冰没好气的说着。
“哦~难道你就是因为这件事不理我的?我看你跟你老板聊天聊得开心的很,又不理我,我有事,为了不打扰你,就走了啊。昨晚我可伤心可伤心了!”
周奕冰每次听到他这样说话就想笑,想想他一个一米八多的男人,长得也英俊帅气,也还是个大总裁,怎么说话,就这么的……萌?
一言不合就撒娇?
“你想多了,快说,打我电话干嘛?我还在上班呢。”
“又在那个酒吧?请假吧请假吧,今天轻语老公请客喝酒!这可实属不易!!别看他有钱,铁公鸡的很!我好不容易可以宰他一笔,你一起来呀,到时候叫上轻语一起,多好。”
“没空,你找别人吧。”
“你别这样扫兴啊,除了你,我还能叫谁?我不认识谁了啊!”
“鬼信!”
“真的啊,你这样的话,我就接着轻语来你那接你的啊!”
“不可以!你威胁我!”
“对,威胁你!你要是不来,还不接我电话的话,我就以后早上我还接你上班,下午去接你下班!”
“啊!周泽成,我想灭了你!”
“可以啊,灭我也得见到我才可以灭,bar等你,九点你要是还没来,我就接你去了!不见不散呦,小冰冰!”说着就一脸得意的将电话挂断,然后将手机递给苏轻语。
苏轻语摇着头,接过手机,不禁摇头,“奕冰遇到你算是栽了,太可怕了。”
周泽成起身将她身前的文件收拾着,“别忙活了,好歹也是个总裁夫人,还在这里加班,真是丢人!景宸呢?”
苏轻语眉头微微的一蹙,“他……应该在医院吧。你跟奕冰去玩吧,我就不去了。”
“那怎么行!你要是不在,等会她来了,只看到我一个人,肯定就走了。”周泽成一脸乞求。
苏轻语拒绝了两次,最后还是抵不过周泽成的连珠炮,跟着他去了酒吧。
说实话,她昨天才去了酒吧,现在整个人都还没有缓过来,闻到那股酒味,还胃里翻难受。
上了车,周泽成问到,“我记得你们是三个人对吧?还有一个呢?一起叫上呗。”
苏轻语点了点头,反正她抵不过要去的命运,那就叫上时婉月,三个人也聚聚。
给时婉月打了电话,周泽成便开着车,接到了她。
看到周泽成的时候还愣了愣,“是他?”
“对啊,怎么看到我不开心?”周泽成确实是个自来熟。
时婉月笑了笑,“没有,没有,我只是以为,跟轻语在一起的,会是薄景宸。”说着神色在车内,几不可察的有些失望。
“不过,你说的对,他今天可是东道主,他不能不在场。”说着就拿出手机,给薄景宸打着电话过去。
薄景宸正陪着谈凡沁,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电话就忽然响起,谈凡沁敏感的抬眼看去,见到周泽成三个字,心里就松了口气。
“喂,景宸啊!地点已经定好了bar等你啊!”
“你去玩就可以,消费了多少报给我。”
“那可不行!你说请我喝酒!你当然要在场!”
“我不去那种地方。”
“那好吧,反正我拐了苏轻语,你们是夫妻,本该灌你的我去灌她!”
薄景宸眸子一沉,刚要说什么,看了一眼谈凡沁,就站起身子,往病房外走去,“谁让你带苏轻语去那种地方的!”
“带了都带了,等你啊!不然,她今晚,估计就要爬回去了!”说着就将电话挂断。
苏轻语只觉得一脸尴尬,就算她醉死在那里,薄景宸也不会过来啊,周泽成这算盘也是打错了好吗。
周泽成和薄景宸这么多年的情谊,他自然看得出薄景宸的心里到底想着什么!只是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和东西,不能这样明晃晃的捅破,当事人根本就不会接受,得用特别的手段,让他自己察觉!
到了bar,找到了一个桌台,苏轻语坐在那,只觉得这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她有些受不了。她还真是不适合这种地方,来一次元气就要大伤一次,可是怎么偏偏……她越不想来,就越来的多了。
周泽成点单的时候,真是毫不客气,那样贵就点哪样,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来压榨薄景宸那个资本主义的。
时婉月从小就家教严,所以像这种地方,她也来得少,坐在那都有些不自在,只是还好有周泽成在,他在基本上就不会冷场。
薄景宸眉头不禁一蹙,将已经挂断的电话从耳边拿了下来,他今天不是才警告了苏轻语不可以再去那种地方?
怎么,才过了几个小时就将他的话当成了耳边风?
还有,周泽成把她带过去,肯定只是为了周奕冰,到时候万一喝上头了,他哪里会顾得上苏轻语。
忽然想到昨晚的事情,薄景宸简直就要气炸了,这个女人,真是一点点都不听话!
推门走进病房,谈凡沁就见薄景宸的脸色有些阴沉,“怎么了?泽成打电话过来说什么了?看你脸色这么严肃。”
“没事!”连说话的语气都有些沉闷,这哪里是没事的样子。
薄景宸重新坐下,看向谈凡沁,“明天下午要去苏家,我让李贺过来给你办理出院。”
“嗯,好的。晚上不过来吗?”
“应该要在那里过夜。”
“过夜……”谈凡沁的细声重复了一遍。
“嗯,我要碰苏轻语早就碰她了,别想那么多。”薄景宸见她刚才那委屈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谈凡沁见自己的心思被道破有些不好意思,“嗯,我觉得,我确实该早些出院了,天天呆在这个医院,我都觉得自己快要疑神疑鬼死了。”
薄景宸抬起手表看了看时间,眉头几不可察的一蹙,谈凡沁见他这个小动作,“泽成给你打电话,是不是什么急事?”
谈凡沁见薄景宸起身出去接的时候,心口都凉了一截,但是她强忍着心中强烈的好奇,故作冷静。
薄景宸犹豫了一下,站起身子,“嗯,有点事,我要过去一下。”
“什么事?可以跟我说一下吗?”谈凡沁紧追不舍。
“就是公司里的事情。你今晚早点休息。”薄景宸见她一脸疑虑,不再想和她说下去。
“你是去找苏轻语吗?”谈凡沁最后还是没有忍住,问出了这句话,说着还一脸的委屈眼眶都红了。
她刚才,隐约听到了周泽成在电话那边提到了苏轻语。
薄景宸动作一停,看向谈凡沁,没有说话,神色很不好看。
谈凡沁抬手抓住薄景宸的手,一脸委屈可怜兮兮的,“景宸,你就留下来,陪陪我好不好。你昨晚没有回来,我一个人在这里真的好害怕。”
薄景宸紧抿着唇瓣,看着谈凡沁难过的样子,她想用孩子的事情,将他留下来。
他这两天,一直都没有提孩子和她割腕自杀的事情,只是他真的受够了那些分不清的真假。他只是单纯的去选择相信谈凡沁。
相信她不会去伤害自己的孩子,还导致自己不孕!
只是每每看到苏轻语那干净纯真的脸的时候,他就无法相信,她会是那样恶毒的一个女人。
真假难辨,到后面,他干脆就不再去折腾这件事。
可是谈凡沁,好像不打算这样,只要他一来看她,她就会有意无意的提这件事情。
薄景宸只觉得,他心里那一点点的耐性都要被磨光了。
“我不去找苏轻语!”薄景宸语气有些不耐烦。
“可是我刚才明明、明明就听到了周泽成在电话里提到了苏轻语!”谈凡沁音量忽而提高。
薄景宸眸子微微一沉,没有准备隐瞒,“恩,是提到了,然后我就一定是去找她的?”
“阿景,你难道忘记了吗,我们的孩子,还是都是因为苏轻语才没了的。你难道就这样原谅她了?那我在这里受的苦,都是白受的?阿景,你就一点点都不心疼我??”谈凡沁有些些抓狂,但是又不敢太放肆,到后面眼泪都刷刷的往下掉。
薄景宸见着,眉头紧紧的皱着,谈凡沁这两天一言不合就提这件事,仿佛是在逼着他做出什么决定似得。
“我没有忘记!所以,你想要我怎么做?杀了苏轻语给我们的孩子偿命?”
谈凡沁摇着头,“难道,我们的孩子就白死了吗?”
“孩子是宫外孕,就算她不害你,孩子,我们也保不住。”薄景宸沉着性子,试图宽慰谈凡沁的心。
“所以,阿景,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活该被苏轻语害?我活该因为苏轻语不孕吗?阿景!我们两个以后都不能再有孩子了,你难道就没有一点点的难过吗?”谈凡沁一声声疑问着,情绪有些抓狂。
薄景宸无奈的大叹一口气,重新坐了下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现在还动不了苏轻语!但是她想要的,我也不会给她。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不要再计较这些事情,你看看这些日子,你都变成了什么样子了。”
谈凡沁低着头,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阿景,我难受啊。我也不想变成这样子,我一想到我们以后没有孩子了,苏轻语还能在那逍遥自在,我就好恨!好恨!”
薄景宸看到谈凡沁通红的眼眶里,确实满满的都是恨意,好像要将苏轻语碎尸万段了才能解气似得。
他能理解谈凡沁失子之痛,和不孕之伤,但是,一件事被反反复复的提起,他也给过无数次的答案,这挺多了,总是会乏的。
薄景宸坐到床边,将谈凡沁的揽在了怀里,揉着她的脑袋,“好了,你不要在想这些了,这些就交给我解决吧。你负责养好身体,不能在做什么傻事了!”
谈凡沁拥住薄景宸,点了点头,“恩,我知道了。今晚你可不可以就别走了。如果不是什么急事,就跟泽成说一下?”
动作忽而一顿,但还是沉声“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