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伯特在19世纪初叶的音乐名城维也纳,继海顿、莫扎特、贝多芬等伟大音乐家之后,又出现了一颗灿烂的音乐新星——作曲家弗朗兹·舒伯特。
弗朗兹·舒伯特(Franz Schubert,1797-1828年),伟大的奥地利作曲家,浪漫主义音乐的开创者之一。8岁开始随父、兄学习提琴和钢琴。1811年创作第一首歌曲《哈加尔的悲哀》,14岁作第一交响曲,17岁为歌德的诗篇《纺车旁的葛莱卿》《野玫瑰》《魔王》等谱曲。18岁完成第二、三交响曲,两部弥撒曲,5部歌剧及140多首歌曲。舒伯特采用和声上的色彩变化,用各种音乐体裁形式来刻划个人的心理活动,富有大自然的和谐和生命力的气息,他将瞬息间的遐想行之于乐谱,把感受到的一切化为音乐形象,构成了他独特的浪漫主义的旋律。
他对后来浪漫主义音乐的发展起到了极其深远的影响。虽然他只活了31岁,但给后世留下了大量的音乐财富,尤以歌曲著称,被称为“歌曲之王”。总共写下14部歌剧、9部交响曲、100多首合唱曲、567首歌曲等近千件作品。其中最著名的有:《未完成交响曲》、及《C大调交响曲》《死与少女》四重奏、《鳟鱼》五重奏、声乐套曲《美丽的磨坊姑娘》《冬日的旅程》及《天鹅之歌》、剧乐《罗莎蒙德》等。
舒伯特所生活的年代,正处在欧洲封建复辟时期。1789年法国大革命在欧洲各国所激起的轰轰烈烈的资产阶级民主运动,由于遭受各国封建势力的残酷镇压,这时已经逐渐地走向了低潮。1815年后,欧洲各国的封建势力建立了反动的“加圣同盟”,他们互相勾结起来,更残酷地镇压革命力量。而奥地利的梅特涅(梅特涅是19世纪初叶奥地利反动政权的首相。他是反动的“神圣同盟”的鼓吹者。)政府,正是这个反动同盟的顽固堡垒。正如恩格斯所指出的:“奥地利王室一开始就是欧洲的野蛮、保守和反动的代表。”19世纪初叶的奥地利,成了“各民族的监狱”。舒伯特就是在这样黑暗的、令人窒息的环境中生活和进行创作的。
(一)清苦的童年
1797年1月31日,舒伯特诞生在维也纳近郊赫田塔尔的一个平民家庭里。他的父亲是一位学校教师。用教师的薪金来养活一个大家庭的生活是很艰难的,因此,舒伯特的童年生活十分清苦。由于当时学校教师要兼教学生的音乐课,所以舒伯特的父亲也懂得一些音乐知识、会演奏一些乐器。他常常聚集一些音乐爱好者在家中演奏音乐,这就使舒伯特从小受到了音乐的熏陶。父亲还喜欢组织家人练习各种器乐重奏以消遣自娱,在练习时,父亲奏大提琴,小舒伯特奏中提琴,他的哥哥奏小提琴,每当父亲奏错了,小舒伯特就会立刻提醒道:“爸爸,你错了!”9岁那年,舒伯特师从教会合唱指挥霍尔策学习音乐理论和风琴演奏。小舒伯特丰富的音乐知识,常常使霍尔大为震惊,他说:“当我想介绍给他一点新的东西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知道这个了。”
舒伯特11岁时,以出色的童声担任了教会合唱队的歌手,兼奏小提琴。以后又考进了教堂的合唱团寄宿学校,在那里免费住宿和学习。少年时代的舒伯特已显露出多方面的音乐才能。他在学校的乐队中担任首席小提琴手,而每当乐队指挥缺席时,他就被邀请作代理指挥。这使舒伯特有机会去熟悉海顿、莫扎特、贝多芬等音乐大师的许多优秀的作品和学习到不少音乐创作的知识。但是,寄宿学校的物质生活条件却十分恶劣。寒冬时,室内没有火炉,穷苦的舒伯特又冻又饿,他曾给兄弟写信说:“我们常常想吃苹果,因为从粗劣的午餐到晚餐之间,足足间隔8个小时呢!”舒伯特早已开始作曲,在学校念书时。他已创作了第一交响曲、许多歌曲和器乐曲。但他却常常苦于没有钱买五线纸,他曾自叹道:“如果有钱买纸,我就可以天天作曲了!”
1813年,16岁的舒伯特离开了学校。为了减轻父亲的经济负担,他开始到父亲所在的学校去当助理教师并教授私人钢琴。具有艺术家气质的舒伯特,对刻板而枯燥的教书生活十分厌烦,他多么希望能辞去教师的职务而一心一意作曲啊!但是,如果没有了正式的职业,舒伯特又靠什么来养活自己呢?于是,他不得不强压住内心的烦躁,去给小学生们讲解千篇一律的拼音、文法等等。
即使在这样困难的条件下,舒伯特还是坚持用业余时间作曲。在不到20岁时,他已经写出了几百首歌曲、5部交响曲、15首钢琴奏鸣曲和其他作品。
(二)“自由艺术家”
1818年,舒伯特不顾父亲的坚决反对,抱着对艺术和生活的天真的幻想,毅然辞去了教师的职位,决心当一名“自由艺术家”。然而,他哪里料想得到,像他这样出身低微的作曲家,在19世纪初叶的维也纳,将会是多么的不自由啊!
对19世纪初叶维也纳的社会状况,当时的一位进步作家波斯特曾这样描述过:“到处都布满了秘密警察……每个酒店的茶房都是领有津贴的秘密暗探……他们在饭店和旅馆到处偷听别人的谈话。就是在王宫的图书馆里,也要提防他们。书店是常常有暗探上门的,他们的目的是侦察顾客们买了些什么书。当然,所有多少被嫌疑的信件,都要遭到检查。”维也纳官方严密地监视着社会上的书报、戏剧、演出以及一切文化生活,不允许有一丝一毫的民主空气。但是,另一方面,为了腐蚀、麻痹人民,政府却大力提倡享乐主义的文化艺术。当时,在歌剧院里,富丽堂皇的意大利歌剧不断上演;在公园里、上层社会的客厅和酒吧间里,大大小小的舞会一个接着一个,不少人们沉湎于没完没了的维也纳华尔兹舞之中。在这种表面是歌舞升平,实质上是腐朽反动的政治空气下,维也纳市民阶层中的不少人失却了对民主思想和革命理想的追求,而一种局限在个人小天地中的、眼光短浅的、苟且偷生的小市民习气日益发展起来。正如当时一位女作家所描写的:“享乐和懒惰代替了高尚的情操……卑躬屈节的风尚抑制了任何一种比较崇高的趋向。”
但是,维也纳市民阶层中的一部分进步知识分子,却对这种政治状况深为不满。如作家波斯特就写了《奥国的真相》一书,无情地揭露了奥国的腐败,为此,他被迫流浪到美洲。出身于平民家庭的舒伯特,对奥地利的现状也是极其不满的,他曾写下一篇名为《可悲啊!人民》的诗歌,来表达内心的积愤:我们时代的青春啊,已经消逝!
无数人民的力量成为浪费,没有一个人独树一帜。
尽都是随波逐流。
无限的痛苦在折磨着我,我只剩下一点力量的残余。
时代不让任何人做点大事业,也教我大声无嗅地化为乌有。……
舒伯特既不愿依附于权贵的门下,去做他们的忠实奴仆;也不愿用自己的艺术为统治者粉饰太平,去写那些专供娱乐用的浮华、空虚的作品。他要用自己那才气横溢的音乐去倾吐出当时一部分进步知识分子内心的痛苦;唱出市民阶层所憧憬的美好希望。正因为这样,舒伯特的作品很快地受到了市民阶层的欢迎,当时一些进步的艺术家们,也就自然而然地聚集在舒伯特的周围。这些艺术家们和舒伯特一起生活、不分你我,共同切磋艺术上的问题,互相交流新的创作成果,甚至私下里发表某些与当局相悖的政治见解,这就形成了有名的“舒伯特小组”。而舒伯特的很多作品,就是在小组的聚会上首次演唱、演奏的。朋友们把这种聚会,亲切地称为“舒伯特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