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楼大厦林林总总,街上穿着时尚的人们来来往往,汽车汽笛的鸣叫声刺耳而又喧嚣。
顾琅月站在马路中间,她迷茫的望着这四周,这一切的一切忌熟悉又陌生。
“难道我穿越回来了?”顾琅月惊喜的低下头看向自己,她身上穿着的正是那天颁奖典礼时穿的黑色礼服。
就在这时,一辆轿车迎面疾驰而来。
顾琅月大惊失色,想躲避时已经来不及了。
难道我才刚回来就要被撞死了吗!顾琅月绝望的哀嚎,双手害怕的捂住眼睛。
耳旁汽笛声不断,顾琅月神经高度紧张的绷起,却迟迟没有等到想象中的疼痛。
她小心翼翼的放下手,回头看去,那辆黑色轿车早已绝尘而去,路边的行人神色漠然仿佛什么也没看到。
一个不好的感觉从顾琅月心头升起。
这时大厦上LED大屏幕中娱记的主持人正在嘴巴一张一合的播报着最新的娱乐八卦。
顾琅月下意识看去。
“距离顾琅月发病成为植物人现在已经是第三天了,据相关人士透露,顾琅月所有的通告被中断,而她不久前还在进行的电视剧以及电影都由接下来的新小花旦慕画接手,并且在顾琅月这段住院期间,radiance已正式发出解约合同,赔偿金高达三千万。”
路上的行人纷纷放慢脚步,边看边窃窃私语。
大屏幕一闪,画面中出现顾琅月躺在病床上,一堆记者围在门外的情形。
顾琅月震住,久久不能消化主持人说的话。
什么叫才三天,她分明已经穿越过去三四个月了,而且那些人竟然敢在她入院时趁火打劫,落井下石!
目光再次落在大屏幕上,里面那个病床上的人分明就是她自己,那么现在是她的魂魄站在这儿吗?
“小兔崽子们,都给姑奶奶等着。”顾琅月咬牙切齿。
话音刚落,她旁边所有的景物都似变了样子,只一瞬间的功夫,眼前就变成了病房的样子。
病房内静悄悄的,顾琅月的身体躺在病房上,她的身体面色雪白,漂亮的五官没了戾气反而柔和许多。
顾琅月吓得后退了一步,然后才反应过来。
这是她自己,她怕个卵子啊!
她小心翼翼的靠近了一些,新奇的打量着自己,原来别人看到她就是长这个样子的啊……
“长得可真漂亮。”她装模作样的感叹。
就在她欣赏着自己的脸时,突然房间剧烈的晃动起来。
天花板上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顾琅月面露惊恐,一把抓住床尾的架子,可是还不待她握住,手就从架子上穿了过去。
与此同时,她的身体如同一片薄纸般被漩涡吸了进去!
丞相府内静悄悄的,正是夜深人静时。
房外几个丫鬟婆子守在门旁打盹,顾琅月呼吸均匀的躺在床上。
夜风带着几分凉意从窗外吹进来,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从房顶缓缓降落下来。
那黑影看着顾琅月目露凶光,他的手中出现一把匕首,不由分说朝顾琅月的心脏扎去!
“咻!”一枚银箭破空而来。
“叮!”银箭极准的打中黑影的匕首,眼看匕首掉落在地,黑影身形敏捷就地一滚,将匕首稳稳接住。
南君纪一路避开所有眼线,进入丞相府,正准备翻窗而入时就看到了眼前一幕!
有人要杀顾琅月!
那黑影看到南君纪时也是一愣,当即抬起匕首就朝南君纪刺去。
南君纪眉眼冷冽,手掌撑住窗沿,一个利落的回旋踢狠狠踢中那人下巴,最后没有一丝声响的稳稳落进房间。
黑影眼看不是南君纪的对手,翻窗就逃。
南君纪岂会轻易让他逃脱,当下抬手就擒住他的肩膀,脚下步子错开一个过肩将他摔倒在地。
那人仰面摔下,南君纪立即朝他脸上的面罩拽去。
纠缠之间黑影似乎洞悉南君纪的心思,他突然抬腿勾住旁边的案桌。
顷刻间,案桌角落的青瓷花瓶摇摇晃晃跌落下来。
花瓶掉下来必定会惊动外面的人,到时候丞相府上下都会被惊动,南君纪不想让人知道他曾来过。
情急之下,南君纪不顾那黑影,就地一滚滚到桌下,两手稳稳一伸,悄无声息接住了花瓶。
与此同时黑影翻窗而逃!
南君纪顾不得许多,立即放下花瓶便到了床边。
待看到床上的顾琅月安然无恙,他才松了一口气。
随后南君纪微微一怔。
什么时候他这么在乎她了?难道仅仅只是因为愧疚吗?但真正受到伤害的是画儿,他又凭什么对这个女人感到愧疚。
目光在顾琅月的身上一点一点游弋,她身上的伤痕依旧没好,面上毫无血色,紧闭着双眼的睫毛投出一片阴翳,那张攻击性极强的脸蛋,此时在橘色的灯光下柔和了许多。
南君纪鬼使神差的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在他宽厚的掌心中纤细而又瘦弱。
“哪怕低一下头,我也不会这么对你。”他的眉头皱着,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一片寂静。
与此同时,东宫中。
南君烨身着一件稀松的便服,手中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从里间走了出来。
挽歌低头在殿内等着。
“怎么样?”南君烨仰头将药一口喝完,随意的将碗丢到桌上,然后坐进了椅子里。
黑瀑顺势跳到他怀里。
挽歌眼也不眨一下,面上一如既往冷艳,“并没有在晋王府中找到当年的线索,并且晋王府中没有任何痕迹,只怕是被晋王刻意隐藏起来了。”
“嗯,本宫早就料到了。”南君烨面不改色,似乎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
挽歌看了一眼桌上的药碗,神情有些犹豫,“而且赤雪草也没寻到……”
“不碍事,天色也不早了,回去歇着吧。”南君烨挥挥手将她打断。
挽歌不听,情绪有些波动道:“殿下您分明可以以您的身份去要到赤雪草,可为何却执意不这么做,您体内的毒只有赤雪草才能压得住不是吗?”
南君烨皱眉,似乎习以为常:“本宫自有分寸,何况尤青这次配出来的药,我喝着很好。”
“喵…”这时候黑瀑仰头细细叫了一声。
挽歌一时语塞,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当下有些气闷的行礼退下。
南君烨目光淡淡的看着她赌气离开的背影,摇摇头从椅中起身。
自那件事后他体内就沾上了这个毒,自此一直以体弱多病示人,不熟悉的只当他是天妒英才命比纸薄,熟悉的却是将信将疑揣测他是真是假。
这些年来那些人明里暗里刺探过无数次还是无功而返,倘若他这个时候去讨要草药,岂不是就让那些人知道了实情,到时候于他的处境必然是不利的。
次日一早,挽盛也从外面风尘仆仆的回来了。
南君烨睡得晚,起的却早。
他依旧穿着那件稀松的便衣,墨发随意用发绳系住,一边由人伺候洗漱一边听着挽盛的汇报。
“关于顾小姐的事,探子已经发来情报了。”挽盛恭敬道,他身着侍卫服,腰间挂着一把佩剑。
南君烨卷了袖子,双手不紧不慢置于水盆中。
挽盛继续道:“顾小姐用过的那东西曾在暮楚国出现过,用那个东西的也是一个女人。”挽盛停顿了一下,有些沉吟:“但是后来那女人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突然消失不见了,再往后就没有她的任何踪迹了。”
南君烨有些若有所思,擦净双手后穿过卷帘,在餐桌旁坐了下来。
“用过早膳后你同本宫去一趟丞相府。”
“是。”挽盛退下。
事情过去一天,顾戴卫情绪明显好转了许多,但眼中依旧透露出一丝悲痛。
想来也是,唯一的长子失踪一年下落不明,如今唯一的长女也是处在性命垂危之际,家中正妻更是无辜暴毙,丞相府仿佛一下子就人丁单薄了下去。
跟在顾戴卫身后出来迎接的依旧只有顾知霜同三姨娘二人。
太子三番两次来访,顾戴卫心中自然是欢喜不已,即便心中悲痛,脸上也强颜欢笑。
“老臣参见太子殿下,殿下亲自造访,老臣心中惶恐。”
“丞相大人不必多礼,本宫听闻宴月郡主还未醒来,便过来看看,顺便带些本宫平日补身体用的药物。”
丞相原本还颇为高兴,此时听他说完这话一下理智下来。
是了,他即便是太子,却没有一个当储君的身体,更不要说日后能不能登基了……
南君烨自然是看出了他心里在想什么,脸上却依旧挂着若有若无的笑,边走边道:“不知丞相可否介意本宫去看看宴月郡主。”
“哪里,殿下能去看小女,是她的福气。”丞相毕恭毕敬,但多少没有先前那么殷切了。
南君烨也不点破,微微颔首,抬脚进了顾琅月的房间。
房内顾琅月静悄悄的躺在床上,似乎一切该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没有任何人动过。
南君烨进了房间,目光在屋内扫了一眼,视线突然定格在了一个角落。
角落里一根银色羽箭掉落在地上,他不紧不慢过去捡起,拿起一看,羽箭打造光滑,上面浮雕着奇怪的图腾。
“尉族?”南君烨皱眉,眼睛闪烁。
这世上真的有尉族?怎么会有尉族的东西出现在顾琅月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