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什么,还不是你那旧情人干的好事。
顾琅月没好气的腹诽一句,面上却是左右张望了一下,发现大家都是眼观鼻鼻观心的对他们视而不见。
要说有,也只有一人始终目光阴沉注视着顾琅月。
“回头细说。”顾琅月只简单说了这么一句。
身后的南君烨微微皱眉,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懊恼。
早就不该让她过来。
站在两人不远处的南君纪却是目光如蛇一般缠绕在顾琅月身上,带着一丝冷意和恨意还有一丝难以名状的缱绻滋味。
他如剑般的薄唇微微勾出一抹冷笑,这个蠢女人,只身前来军营不说,身边还带个定时炸药。
如果不是他力荐皇上亲自过来,就光这余下的调查几日和回去的路上,怎么也够她死三回了。
这边皇上醇厚沉稳的声音响起:“何副将,去把人带上来。”
何青微微垂首,退了下去。
不多时,陈建被何青五花大绑带了过来。
抬起头来。皇上沉声道。
陈建微微动了一下,抬起头看了过去,他的目光难以察觉的扫了顾琅月一眼。
顾琅月站在皇上身后,眸光微微暗了一下。
这两天一直没什么人去过陈建那里,想必不会出什么意外。
你是哪里人?皇上在身后的椅子上坐下,手微微搭在龙椅上,目光如炬,神色犀利。
陈建蓬头垢面,本是站着的,此时被身后的何青一脚踢中小腿,就地跪了下来。
他神色有些愠怒微微朝后看了一眼,遂回头闷声道:我乃西戎副将,上坐的想必是南苍皇帝吧,说来真是好笑,你们南苍管不好人,抓我本副将做什么?
大胆!何青一声怒斥,欲要动手。
皇上抬抬手,示意他退后。
皇上倒也开明,并未因陈建这番话而动怒,但是顾琅月也不知道这老家伙在卖什么关子。
只见皇上面色松缓,道:只要你配合朕的提问,朕自然会放你会西戎。
陈建最是清楚上位者大多是一言既出,但对敌军却未必守信,不由露出狐疑神色,下意识朝顾琅月看了一眼。
顾琅月不动深色点点头。
陈建想了一想,抬首看向皇上,道:南苍皇帝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有话便问,我定当知无不言。
皇上满意的点点头,微微侧身看了一眼身旁的南君纪,去,把人带上来。
南君纪略一点头,很快便从后面将李将军带了上来。
好在皇上念及李将军往日功劳,顾及了些他的情面,并未像陈建那样将他五花大绑,而是由南君纪跟随他后面一起过来的。
老臣见过皇上。李将军不卑不吭。
顾琅月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传言中脾气暴躁的李将军,同她想象中没什么大的出入,黝黑的皮肤,挺拔精瘦的身形,刚硬的五官线条和那双时刻都透着热血坚毅的眼睛。
这样的人大都都是嘴硬心软的人罢了。
皇上似乎对他这幅态度很是不悦,但并未多说什么,点头后便看向陈建。
你可认得他?皇上指着李将军。
陈建自然是认得的,眼睛飞快看了顾琅月一眼,见她面上古井无波,一本正经回答皇上:认得。
皇上眼角几不可见跳了一下,又问:那日可是他同你见面的?
正是。陈建简洁回答。
此时李将军似是绝望般闭上了眼睛。
皇上也在此时勃然大怒,怒目圆睁:李继城你还有何话可说!通敌卖国该当何罪!
众人彼此窃窃私语,何青站在一旁扫视了一圈。
这件事是他向上举报的,但他也没办法,有人通知他他自然要前去捉拿,发现了问题自然要举报皇上。
但是倘若这件事调查并非属实,那他就要受到惩罚,但是显然此事已成定局了。
南苍皇帝何必如此勃然大怒。此时陈建却悠悠出声。
皇上不解的看向他,便见陈建继续道:我只说那天同我见面的是他,但以前却从未见过他。
李将军此时诧异的睁开眼看过去。
皇上正皱眉不解,却见顾琅月从后面上前,臣有话禀告。
哦?皇上看向她。
顾琅月抬首,眼中倒映的晨曦像碎了的金子般耀人,臣倒觉得此时蹊跷还待考察。
难道这几天你就查到了什么?皇上似笑非笑,自然是不信。
何青神色诧异的看向她。
顾琅月道:查是没查到什么,不过倒是有些线索。
说说看。皇上道。
李将军看向顾琅月,他并没有见过她,此次回城只依稀听李岑的人说太子那边的郡主前往军营来帮他调查清楚,洗清冤屈。
李将军打量着顾琅月的眼神不由多了一丝质疑,不过一个女子能有这么大能耐么?毕竟这件事就他自己都无法证明自己是清白的,何况旁人。
顾琅月自然看到了李将军质疑的眼神,但却选择性忽视不见,只问道:李将军那日是因为何事才前去同他见面的?
李将军虽不解她为何这么问,但还是硬邦邦的回答:平日如果我不在军营,士兵有什么事都会由军营里信使代写然后将竹简放我的案桌上。那****晨练回来便看到竹简上写道树林发现遇难者,所以便前去看看,结果却发现没有其他人去,反倒是后面何副将带人来声称我通敌。
何青也不是个傻的,立即恭敬道:实在并非末将造谣,末将也是得到消息才去的,没想到果真看到了您同这敌国人在会面,末将遵循国律,实在是不得不这么做啊。
顾琅月几不可见弯了一下唇角。
此时南君纪在身后,神色微动一下,从后上前道:即便这样,光是李将军一人空口无凭又如何证明,再者他会见敌国副将确实是众目睽睽的。
可这位敌国副将不也说只见过李将军一面,何况他们什么也没说,就见何副将带人来了,这怎么解释?顾琅月撇嘴,知道南君纪没那么容易沉得住气。
皇上眸色沉了一下,顾琅月虽这么说,但没有明确的证据,难以服众。
何副将口口声声声称是收到消息才前去树林的,不知何副将能否如实告知是谁人通报,当时你又在做什么?顾琅月自然知道皇上不会那么容易被说服,如果不拿出确切的证据和人证,这件案子很难翻过去。
何青愣了一下,口中嗫嚅嗫嚅,这,这,那士兵说完便回归岗位了,末将如何能记得住是谁人?
这么重要的事你如何记不住?且就说你记不住,那那个士兵为何不主动站出来,这其中逻辑分明说不清,我看真正搞不清的是何副将你吧?
你!何青顿时面露大骇,这是何等大罪,登时指着顾琅月说不出话来,只好求助皇上:皇上,您一定要为末将作主啊,难道末将一心为国也有错吗!
皇上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眼底掠过一丝不悦,看向顾琅月:顾官,没有证据不得行妄加之罪。
顾琅月扯扯嘴角,心道这件事姑且放一边,先将李将军从栽赃中解救出来,再把那幕后之人揪出来。
她点点头,看向陈建:你且说是如何同我军来往交易的。
陈建应道:自然是由书信来往,每次书信定好时间,便将东西各放两处,由两边的人各自去取。
可有同我方军营的人有过实质性见面交往?顾琅月问。
有,每次皆是不同人,大都是些传达口信的士兵。陈建答。
顾琅月微微一笑,神色中露出意思自信。
见状,南君纪出声讽刺:即便是这些也难以说明,郡主如此热衷为李将军脱罪,莫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说罢,他似笑非笑目光似有若无朝南君烨看了一眼。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心照不宣。
素来太子同李继城之子李岑关系甚好,李岑自小更是被李继城上书留在太子跟前陪读,是以不难看出太子同李继城的关系。
而顾琅月身为未来太子妃,身任辅助调查官一职,在人赃俱获之下还如此为李继城开脱,这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顾琅月对南君纪的故意泼脏水不以为然,只淡淡一笑,镇定自若看着皇上:臣并非是有意为谁开脱,只是觉得李将军当年忠心耿耿辅助皇上。倘若他做了这等卖国之事自然罪不可恕,假若要是被陷害,皇上您向来爱民如子,而李将军这些年又从未做过任何出格之事,如果就这样被某些奸人所害,不仅冤枉了一代枭将,岂不是更令皇上您痛心疾首!
顾琅月这一番话说的合情合理,皇上即便心中有疑惑也难以表现出来,更何况他心中自然也是希望李将军能继续辅佐他南苍江山,继续为他驻守南苍边界。
在场的人心中都清楚,这些年靠近西戎边界这一带一直安安稳稳,有很大一部分的功劳在于李继城。
皇上不由点头,看向顾琅月:那你说,你想怎么办?
顾琅月扬起一下嘴角,眼神示意了一下挽歌,随后道:皇上请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