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宫宴上气氛一片祥和融洽,南君烨应付着众人说话的同时,时不时四周看一下。
南君纪似乎发现他的不对劲,似笑非笑问道:“皇兄今天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是么?可能是你的错觉。”南君烨淡淡的回应道。
顾琅月离开已经有一会儿了,但是到现在还没回来,他心下有些担心。
这时顾知霜道:“方才我看长姐离开,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她说完,南君纪皱了下眉头,目光微沉下去。
南君烨没有接她的话,低声吩咐了挽歌一声。
没人理她,顾知霜倒也不觉尴尬,继续坐在那里。
皇后看了他一眼,收回目光,看向皇上道:“说起来今日怎么没见二皇子?”
四皇子南君齐连忙答:“二皇兄偶感风寒,这会儿在寝宫休息。”
“是吗?本宫倒是没听说,明日本宫去看看。”皇后一脸亲和,语气里充满着关怀。
皇上坐在上位,看着自己的子嗣们,一个比一个优秀。
他由衷感慨道:“如今你们大都已经成家,朕心中放下了一半,今日朕想就在这里立王,去,把二皇子叫过来。”
众人等立刻正襟危坐。
皇上今日立王,是否心中已有了大统人选,就看接下来了。
南君烨也显然没想到,眉头微微蹙起。
这时,那个去叫二皇子的宫人突然又折了回来,并且面带惊慌:“不好了,二皇子的寝宫走水了!”
大家一惊。
皇上更是面色难看。
连日来这已经是第二起宫中走水事件了,顿时心生怒火。
“一群蠢货,到底是怎么把守皇宫的。”皇上拍案而起,这一次准备亲自前去查看。
众人诚惶诚恐,纷纷跟在了皇上身后。
路上所有的宫人们看到皇上气势汹汹而去,纷纷站到两旁,为其让开一条路。
不多时,众人便来到了二皇子的宫殿,宫殿外赫然三个烫金大字——溯风殿。
火势并不大,是从偏殿着起的,此时快要灭了。但诡异的却是,溯风殿内一个出来灭火的人都没有。
“皇上驾到!”公公看了一眼皇上的难看的脸色,顿时尖着嗓子提醒殿内的人。
然而这一声落下,殿内依旧没有动静。
众人面面相觑,这个二皇子向来稳重,今日是怎么回事。
“朕今天倒要看看,这偌大的溯风殿是不是没人了!”皇上阴沉着脸,鹰眸燃着怒气。
脚下一抬,迈进殿内。
突然一阵女子绵长动人的呻/吟从旁边传过来,皇上面上一黑,侧头看去。
此时挽歌寻来,面色有些凝重。
“没找到。”挽歌低声道。
南君烨脸色也沉了下来,耳边是旁边侧卧内传来的女子呻/吟声。他心头一紧,几乎不顾所有人的目光,三步并两步过去,一把推开了房门。
旁边南君纪注意到挽歌到来时凝重的神色,见南君烨过去,他也毫不犹豫跟了上去。
顾知霜一愣,想将他拉住却没来得及。
房门推开后,里间女子的声音更甚,随之而来的还有男子的喘息声。
皇上神情几近暴怒,隐忍着没有爆发。
“来人啊!给我把这里面的人拖出来!”
“等等!”南君烨语气冷漠,抬手阻止。
他眼眸黝黑,犹如一潭冰冷的水,看不出丝毫的波澜,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幔帐后面交缠的两道身影。
那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就在耳畔,众人眼看着他缓步上前,伸手撩开幔帐。
“我听说这里走水了?”一道清明的女声自众人身后传来。
南君烨一怔,眼中似是起了一丝波澜,回头看过去时,那双眸子似是泉水般静静流动。
他放下正要撩开幔帐的手,几步过去,将顾琅月拦在怀中:“你怎么才来?”
他的手微微收紧,天知道他有多紧张。
顾知霜精致平静的面上闪过一抹诧异,那边幔帐已经被皇上差人撩开了。
床上的男人不是旁人,正是称病没去参加宫宴的二皇子,至于那个女人,却是面生的很。
皇上极其愤怒,一桶凉水浇下去。
这时顾琅月来到前头,半遮面半诧异指着那女人,回头看向顾知霜:“这不是霜儿你的贴身丫鬟春玲么?怎的在这里!”
顾知霜脸色难看,旁边的南君纪亦如此。
二人衣不蔽体,一桶水下去似乎惊醒过来,一脸惊恐的看着众人。
南君风看着身旁的女子,扯上衣服,诚惶诚恐滚落下来,跪到皇上脚下:“父皇,父皇你听我解释。”
皇上盛怒,一脚将他踹开,回头看向众人:“刚才说这是谁的丫鬟?”
顾知霜眼中闪过一丝慌张,立即跪下:“回父皇,这是儿臣的丫鬟。”
“小姐,事情不是这样的,是大小……”春玲哭泣着开口。
“住嘴!”顾知霜厉声喝住她。
顾琅月在一旁冷眼看着,面上五官冷硬,南君烨同她对视一眼,心知事情没这么简单。
南君风此时已经彻底清醒过来,即便狼狈,但头脑已比方才清醒多了。
“父皇,儿臣是被人所陷害,求父皇明察。”
此时皇上坐在大殿内的坐上,怒气已经消了些许,但脸色依旧难看。
“二皇兄为人向来稳妥,儿臣相信他不是这种人。”四皇子南君齐上前为南君风声辩。
南君风的正妃在一旁低声啜泣,不作他讲。
南君风平时是什么样皇上心里自然有数,犀利的目光微微扫向跪在地上的春玲身上。
春玲一颤,求救般看向顾知霜。
顾知霜皱眉瞥了她一眼,警示她不要乱说话、
“父皇,这奴婢确实是霜儿的丫鬟,但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也不知道。”南君纪在一旁也语气不解。
他冷冷瞥了顾知霜一眼,这件事待回去再跟她算账,当务之急是解决了这个丫鬟的事。
皇上却是冷哼一声,看也不看他一眼:“这不是你的人你当然不知道。”
话里的矛头却是指向了顾知霜。
顾知霜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这时候赶紧道:“回禀父皇,儿臣一直就在宴上未曾离开,确实不知情。”
她悄悄对春玲使了个眼色。
春玲愣了一下,突然跪在地上哭道:“求皇上明察啊,奴婢就去了趟官房,出来后被人捂住口鼻,之后的事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奴婢是被人陷害的,求皇上明察。”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这两个始作俑者都口口声声喊着冤枉,那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呢?
“儿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顾知霜低着头道。
皇上皱眉:“说。”
顾知霜这才抬起头,目光灼灼的扫了一眼众人,包括顾琅月在内。
她道:“方才在宴上儿臣一直未曾离开,而春玲却是在离开后被人所害,不如查一查方才在宫宴上有哪些人曾中途离开过。”
众人窃窃私语,互相排查,一问之下就着方才那个功夫谁也没有离开,若说离开的话那也就只有一人。
矛头瞬间指向顾琅月。
顾琅月一笑:“这真是冤枉好人了,宫里想要凭借一晌贪欢麻雀飞上枝头的宫女多的是,这丫鬟做了这样的事,霜儿你竟也相信她说的话?”
言下之意便是护仆心切,满口胡言了。
顾知霜却也是嘴角露出一丝盈盈笑意,从容道:“长姐所言极是,妹妹自然不是说您,只是您的丫鬟似乎到现在都没见到,不知是去了哪里?”
这么一说,大家确实想起来顾琅月身边有个相貌清秀的丫鬟,今日来的时候还看到了,这会儿却不见了。
皇上若有所思,目光看向顾琅月:“你怎么解释。”
顾琅月眼底掠过一丝焦虑,碧玉现在情况特殊,不能出来,该怎么办。
南君烨并不知道事情的经过,所以也帮不忙。
众人都看向了顾琅月,眼神充满猜忌。
“你不说,朕就当你是包庇了。”皇上沉声道。
“我差人去叫来便是。”顾琅月面上淡然,转身同挽歌耳语了几句。
挽歌眼中飞快闪过一丝不解,但还是照着她说的出去了。
那个人会些医术,事已至此,只能拜托那个人了。
没想到挽歌很快就回来了,出乎顾琅月意料。
随挽歌一同来的还有一人,竟然是静妃,不仅如此,进来时她还向顾琅月点了点头。
顾琅月也略带笑意回了她一个,但心下却是不解。
“臣妾参见皇上。”静妃对着皇上盈盈行了一礼,因为上次的事,她心情抑郁便许久没出门了,大家都知道。
所以这会儿挽歌将她带过来,众人都很是意外。
“你怎么来了?”皇上道。
静妃却是笑笑,回头看了一眼顾琅月:“我听说皇上要见郡主的那个丫鬟,所以便过来了。”
皇上不解:“这同你有何干系?”
“此事说来话长。”静妃面色温和,“方才宫宴的时候,臣妾闲来无事便在宫中刺绣,恰好有个花样子臣妾不会,便想着前去找个绣娘过来,没想到路过宫宴时遇到了碧玉姑娘。因着上次的事我便同她多说了两句,没想到碧玉姑娘竟会刺绣,臣妾便将她叫到宫中去了,却不知道这里发生了这样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