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回到府中,顾知雪就神神秘秘的过来找顾琅月了。
顾琅月见她这样,心知肯定有点什么,把不耐压了下去,问道:“什么事?”
只见顾知雪极其警惕的左右看看,将顾琅月拉到了偏殿。
“最近她不怎么信任我了。”顾知雪低声道,已有所指。
顾琅月会意,微眯了下眼睛。
“说吧,这里不会有她的人的。”她道。
顾知雪这才发觉自己还揪着顾琅月的衣服,赶紧一脸歉意的松开了她。
“我刚刚发现知霜出去了。”顾知雪道。
顾琅月面上若有所思,随即笑了笑,定然南君纪寻不到人出气,拿她泄露消息这件事来开罪了。
但顾琅月也很快意识到,顾知霜才是那个不声不响的狠角色。
她一脸凝重看向顾知雪:“最近我会尽快安排段年过来提亲让你们早日成亲。”
顾知雪一愣,显然被这么大的喜事冲昏了头。
“怎,怎么了,这么急做什么?”她不解问道。
“你透露了知霜的秘密,她肯定会对你下手。你不是知霜的对手,我也无暇分心顾及你,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你嫁出去。”顾琅月。
顾知雪点点头,心中有些后怕,还好顾琅月考虑的周到。
那边,顾知霜接到消息便出了门,她身着一件烟青色的薄衫,头上罩着一块长长的轻纱,好看的容颜在轻纱下若隐若现。
到了晋王府,许明便将她带了出去。
南君纪此时在书房内等待,顾知霜被许明带来后,他才抬起头。
“坐吧。”他收了桌上的卷轴,目光看向顾知霜。
他请顾知霜来不为别的,他很怀疑柳嵩林根本就是顾琅月布的一个埋伏,但又觉得她不可能料事如神猜到后面南君烨就会出事。
顾知霜在他旁边坐下,一双乌黑分明的眼睛看着他,也不说话。
南君纪沉着气道:“你提的计划失败了。”
“什么?”顾知霜眉头皱起,摘下了头上的轻纱,不解的看向南君纪:“怎么可能?”
南君纪目光注意着她的神情变化,不像是装的。
“难道是柳嵩林不行?”顾知霜道,说着又兀自摇摇头:“不可能。”
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看向南君纪:“不对,是消息泄露了。”
不错,很聪明,南君纪有些意外。
他点了点头。
“不该相信她的。”顾知霜似乎是有些懊恼,拳头轻轻碰了一下桌面。
南君纪眉头几不可见挑了一下,再次确定她的确不是装的。
这才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说于她听。
顾知霜脸上那种懊恼消失了下去,若有所思在想什么,随后重新抬眼看向南君纪:“没事,她不是威胁你么,大概就是今天,我们有办法。”
南君纪有些意外,随即顾知霜起身对他附耳过去。
而顾琅月回来开始屁股还没有坐热,就收到了宫中的消息,皇后要让她去一趟。
终于按捺不住,boss亲自出面了么?
顾琅月弯了一下唇角,起身赴约。
挽歌得知情况后不放心顾琅月只身前去,早就在宫门前等着,陪她一同前去凤鸣殿。
顾琅月被皇后的人带到了凤鸣殿,此时皇后在凤鸣殿内喝茶。
“臣女参见皇后娘娘。”顾琅月行礼。
皇后面带笑容,虚抬一下:“快起来坐着吧,何必如此多礼。”
“不敢。”顾琅月假意谦虚一下,随之坐下。
皇后喝了一口茶,垂下去的眉眼闪过一丝冷意,再抬头时,满面亲和。
“前天晚上让你受惊了。”皇后关切道。
“哪里,倒是让娘娘难做了。”顾琅月微微笑了一笑,话中有话。
果不其然,皇后身边那个老嬷嬷脸色变了变,有些难看。
倒是皇后面不改色:“倒也没有,那个偷夜明珠的人已经被本宫查到了,本宫领你去看看。”
说罢,皇后起身。
顾琅月不疑有他,却是有些不解,皇后怎么讲她带到了静妃的住处。
待一看之后,她才恍然不明。
静妃殿内,一个丫鬟被五花大绑了起来,跪在静妃脚旁。
静妃眼睛有些红,微微垂着眸,见到二人赶紧起身行礼。
“妾身见过皇后娘娘。”
“瞧见没,就是她。”皇后却是看也没看静妃一眼,笑着为顾琅月指了指那个在地上的丫鬟。
那丫鬟跪在地上,低着头,既不说话也不哭泣看不到任何面部表情。
皇后在旁边坐了下来,继续道:“那日的确是冤枉你的丫鬟了,偷夜明珠的不是旁人,正是静妃妹妹身边的人监守自盗。”
顾琅月看那丫鬟的身形有些眼熟,此时经皇后一提,才想起那日说为静妃拿披风的丫鬟。
那丫鬟似乎是静妃的贴身侍女,是以静妃才会面露悲伤。
顾琅月不用想也知道是皇后的非常手段,也不愿去猜忌静妃的心理活动了,只道:“既然如此,真相大白最好不过,皇后娘娘该是把人送去司刑宫将太子换回来了。”
“自然。”皇后笑笑,伸出手由身旁的嬷嬷扶着站了起来,路过顾琅月身旁时,眼底露出一丝杀意。
不能是她的人,也不能是南君纪的人,自然只能制造出监守自盗来,拿软弱的静妃开刀了。
顾琅月同皇后等人还有静妃带着那个丫鬟前去了司刑宫。
在司刑宫的作证下,正式证明东西是那丫鬟偷的,静妃有苦难言只有在一旁偷偷抹眼泪,而丫鬟更是一言未发。
轮背景轮手腕,她哪样也不是皇后的对手。
南君烨在牢内待了两天,出来依旧风华绝代,气质清贵不减,神色淡薄眉眼清冷,似乎发生天大的事也不会改变他身上这些东西。
皇后看着南君烨完好无损的出来,心中忿恨难当,却强忍着面带笑容。
“太子安然出来便好,本宫晚上设宴为你洗尘。”
“不必了,为了我的事,皇后也操劳了。”南君烨话虽温和,面上却是淡淡的疏离。
皇后自然不会自讨没趣,识相道:“既如此,那本宫先回去了。”
转身离开时,敛了脸上的笑意,面上恨意毫不遮掩。
那个女人死了!却留了个这个孽障来阻碍她!
这边顾琅月见南君烨完好无损的出来,想是尤青照顾的极好了。
“没事了就好。”顾琅月淡淡道。
南君烨从出来开始,目光就无时无刻不在注意着她,此时终于可以将她抱在怀中了:“有你自然没事。”
然而顾琅月却是身形一闪,避开了他伸过来的手。
她只淡淡的“嗯”了一声,神情带着丝距离感。
南君烨有些不解,皱眉看她:“你怎么了?”
“没事,有些累了。”顾琅月道,率先离开了司刑宫。
回去的路上,气氛异常沉闷,二人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走在顾琅月身旁的挽歌突然说了一句:“那个丫鬟的舌头被割了。”
顾琅月没听明白,简单想了一下后心中一跳,难怪那丫鬟一句话也不说。
这个皇后,真是最毒妇人心。
见她一副接受无能的样子,南君烨道:“那个妇人一向如此。”
顾琅月点点头,却没接话,继续沉默着。
南君烨终于有些忍无可忍,一把拉住她,有些气急败坏的质问:“你到底怎么了?”
挽歌吓了一跳,她从来没见过殿下这样情绪波动过,即便是毒发的时候也是强忍着。
挽歌看了看僵持的二人,一言不发站走到了远处为二人放风。
顾琅月被他抵到墙边动弹不得,只好抬眼看向,语气平静道:“你明明知道我们不可能对不对?”
南君烨愣了一下,皱眉道:“怎么这么说。”
“好,那我问你,你同尤青相识多久了。”顾琅月认真的看着他。
南君烨犹豫了一下,回答:“将近二十年。”
顾琅月在他好看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眼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熄灭了,她笑了一声,觉得很可笑。
诚然。正如南君纪所说,她这点小小的感情,凭什么跟她二十年的感情想必。
哪怕就是友情也足以将她比下去。
顾琅月没再问了,转身离开。
“在没遇到你之前我也以为我这辈子只会娶尤青一人,在这之前只有尤青一人陪在我身边,鼓励我,帮助我。”南君烨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顾琅月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停不要停,却还是慢慢停下了脚步。
南君烨醇正好听的声音在后面继续响起:“我以为那就是喜欢一个人,可是当你出现后我才真正的知道,你让我心动,让我生气,甚至会让我觉得嫉妒。”
“这些感觉我从未体验过,但这些全都是因为你一人。我想过狠心割掉这种情感,可是我发现我做不到。”
如果这发生在以前,顾琅月一定会觉得很狗血,但此时她一点也不觉得了。
“可是你们早有婚约了不是么。”顾琅月依旧背对着他。
沉默……
换来的却是后面的沉默,顾琅月有些生气的回头,下一刻面上满是吃惊。
南君烨似乎极其痛苦的皱眉扶在墙边。
顾琅月顿时慌了,三两步过去扶住他,颤着声音问他:“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然而南君烨却无法回应她,他面色苍白,嘴唇发青,眉头因为痛苦深深皱起。
到底怎么了!
顾琅月手抖的厉害,六神无主。
就在她张望之际,看到不远处的挽歌,顿时恢复了些许理智将挽歌大声喊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