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一幕相当熟悉,小护士开始将我的话复述给那个“我”听,而我,恰好是从上一个她口中得知的这一切。
两人发现了符号的重要性。
“石壁上的符号应该就是那些日本人画的,他们有人活着离开吗?”
“笔记本上没说,他们可能有专业的勘查人员,这个可能性很大,这些符号没准就是专业人士绘制的。”
“符号很规整,就算大小不同,但比例是合适的,这需要借助工具才能办到,他们是挺专业的。哎,不要再管这些符号了,既然认定了这个法子,跟着走就行,反正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这一幕同样熟悉,在不知不觉当中,我似乎掉进了一个循环当中。
不过总算如我所愿,他们相信了V字符号是岛野秀当初所留下来的东西,这样更有说服力了,他们才会跟随符号走下去。
如此一来,两人接下来要走什么路线,我了然于心。
我知道,他们最终一定会回到埋葬小惠的那个地方,我就不用时刻跟着他们了,当务之急我要去引开阿超,必须赶在他们碰面之前,改变小护士命运有个前提,要避免她跟阿超碰面,一旦相遇,阿超就会把她逼到死亡之地的。
我心里有了目标后,脚步轻盈了许多,我不知疲倦的奔跑着,在黑暗里如一道闪电,虽然没人看到我风驰电掣。
很快我就赶到了目的地,防患于未然我先一步躲了起来,就等阿超现身,然后把他支开。
我料定阿超会来这里,在食物匮乏的情况下,这是他早谋划好的,埋小惠的地方也是他选的,处于三根石柱中央,他的说法这是一个风水宝地,我们都不懂风水之说,但我认为,地方挺好记。
这是非常关键的地方,是为数不多让人有记忆点的地标。
我一直在等阿超的出现,可左等右等他就是不现身,我心里多了些不安,要知道,他如果不来我上哪找他去?不定他什么时候出来搞破坏。
当然,我十分肯定他会过来,他是为了生存不择手段的人,自从发现他往水壶里放药的那刻起,我对这个人就失去了所有信任,他做任何事情都不奇怪。
我不该忘记阿超是从重症区出来的人,那里充斥暴力,他们嗜血,有的是杀人犯,甚至杀掉自己的亲属,这样的人什么事情做不出?
忐忑中,一束光照了过来。
我心中一紧,来了,来了,可怕的一幕即将上演。
我都不敢朝那边看去。
待对方走近后,我彻底傻了眼,为什么是两个人?他们怎么先到了?
我心里充满焦虑,到底怎么回事?
难道是我的干预让事情发生了改变?还是说,阿超早一步来过了,所以……
我心中闪现过无数种可能,以不变应万变吧。
我时刻保持警惕,谨防阿超突然出现,我在心中设想了很多对策,可是无一例外都不满意,我拿不出更好的办法,阿超没有现身就已经出乎了我的预料,在预料之外去做准备太难了。
此刻,我不得已做了最坏打算,如果阿超突然杀出,我一定不会手软,我会解决他,我不允许他导致小护士再次死亡。
我有理由这么做,阿超的所作所为已经不能用人来形容了。
我紧张的注视着两人,希望他们不要乱了阵脚。
“喝点水吧。”
“嗯。余晖你看前面!我们是不是来过这里?”
“一路上都差不多吧,为什么这么说?有什么参照物吗?”
“你看那里,我记得就是埋小惠姐的地方。地方是阿超选的,我还特地问他为什么是那里,他说三根石柱中央是风水宝地,我不懂风水,但我觉得那个地方挺好的,至少一眼就能认出来了,我还想,如果有机会我要回来祭拜小惠姐。现在明白了,为什么是这里。”
“因为很好找,对吧?”
“对。我们又绕了回来,我们在迷宫里!”她又说:“但我们找到了方法不是吗?只要继续跟着符号走就行了,我记得,当时我们走了右边,所以才回到了原点,你看符号指向的是左手边,左边才是出口。”
“确定这里是埋小惠的地方?”
他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这是我一直比较担心的地方,我不是怕他们打扰死者安宁,我怕他们因此浪费大量时间,之前正因为此,我们才会和阿超碰面的,如果再一次重演,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确定!”
小护士非常肯定,但“我”突然说:“还是确定一下比较好,这里每个地方都长得一样,记忆很容易出错。只能对不起她了。”
“不好吧?我肯定,这里就是!还是不要……”
“我”拿起水壶喝了口水,搓了搓手,然后取出工兵铲说:“没办法啊,我们必须确定坐标,然后才能继续走下去。”
从我现在的角度上看,我不明白我们当时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只是想确定位置,在有了符号这条线的基础上,这就显得多此一举。
黑暗里,摆放好的电筒光束将人影无限拉高,拉远,那印在石壁上的影子挥动双臂,一铲接着一铲,抛洒泥土。
随后,另一道身影加入。
两条影子,时而重合,时而分开。
某一刻,它们丢下铲子,蹲在了地上,用手小心翼翼地刨开泥土。
累了,喘气。
渴了,喝水。
擦擦手,抹抹嘴角的汗水,不管酸甜苦辣,继续坚持。
不知过了多少钟头,一具不完整的尸体浮现而出。
两人已经很累了,躺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儿。
当他们醒来,才有心去顾及那具不完整的尸体。
“这是?”
两人表示惊讶。
在我眼中,那具尸体除了面孔外,就像一具骷髅穿套在生化服里,因为没有血肉。
“难道是白鼠打洞找到了尸体,啃食完了她的肉?”
那个“我”疑惑不已。
小护士揉着脑袋,忽然惊骇起来:“余晖!快起来,有人来了!”
她很激动,紧张。
闻言,我抬起沉重的脑袋看去,有光,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