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了太多地方,看过了太多风景,最想的还是那个家,平平淡淡真好。
我忽然感到一阵悲伤,因为我和他有同样的感受,这种思念,感同身受。
我们都会死掉吗?我又不禁想到了我死掉场景,千百种死法,一条不归路,谁在乎我。
“嘿,你有家吗?”
他突然问我。
我一愣,我考虑了一下,之前不止一个人告诉我,我不是余晖,我的家是不存在的,但最后,我肯定道:“有。”
我底气不足,归根结底,我动摇过,真是岂有此理,我怎么能动摇呢?
不合时宜,他递给我一块面包,我“受宠若惊”。
我看到了他的手,他始终不愿意露面。
他说:“这是吃剩下的,别嫌,也别感动。”
我接过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吃下。
他说:“如果我突然消失了,我希望你到时候出去,能带人回来救其他人,三年,整整三年,我目睹了太多罪恶!”
我自问,真的能从这里出去吗?我生死未卜,根本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够出去。
我还没有说话,就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
“时间到了,去治疗室。”
他被护士带走,说是去接受治疗。
难道他预感到了什么危险?才说出刚才这番话?他这次将一去不回吗?
那我怎么办?小护士怎么办?
我顿时傻在那里,事情太过突然,毫无预兆就发生了。
我长叹了一口气,希望本来以抽丝剥茧的方式展露,却在紧要关头断了线,再难撬动一分一厘。
“你快点逃!不要管我!不要赖着好不好?求你了!”
一张纸条从飘落下来,落在水面之上,渐渐流了过来,我伸手捞了起来,瞬间看到了这段文字,也感受到了小护士那焦急的心。
她写下字条,只想撵走我。
“搜查队的人来了,他们准备带狗搜查病房,但是暂未得到护士长同意,但我们都该明白,这是迟早的!”
糟糕!狗鼻子的厉害我早已领教过了,如果放它进来,它一定会嗅到我的气味,届时搜查队就会注意下到下水道,发现我仅仅是时间问题。
我马上站起来,躲进臭水里,希望能够掩盖一部分气味,然后我蹒跚着走到了小护士的房间下,如果她能下来就好了。
与此同时,一号房间传来动静,我小心的走了过去。
“说吧!地道挖在哪儿了?”
来人开门见山问。
地道对他们来说是一个重大隐患,如果被更多病人获悉,势必会给医院增加负担,他们绝对不允许这种bug出现。
我已经认定了,我们正在和死神赛跑,一旦落后,小护士再无逃出去的可能。
所以我不敢想象,如果阿超说出真相会怎样。
现在,我抬着头警惕起来。
阿超一言一行可以左右一个人生死,我很怕他说出真相,感到慌张。
“千万别说!”
我默默祈祷着。
“在储物间!”
下一秒,他说出。
我绝望。
对方提出:“详细说。”
他说:“你没想到吧,他就在你们眼皮子底下做了这些,不声不响就整了个大的。”
“不止,还有你!没人能够逃出我的手心,你,你们,统统都是!”
搜查队的人很好分辨,他们穿着类似生化服的制服,配有电棍。
我想看清发号施令之人的样子,于是我调整位置,渐渐的,他出现在了我的视线范围之内,让我感到一惊。
他背对着我而立,军人打扮,身子笔挺,一米八左右,仿佛一块铁板立在那里,不怕风吹,不怕雨打。
还能有谁,这种气场,正是罪之屋里的军官!
他依旧一脸冷漠的样子,我实在没想到,这次是他负责来抓捕我。
丁磊骗了我,说罪之屋是不存在的,这个人明明又出现了!
或许因为他强大的气场,电灯都变得不稳定起来,他冷峻的面孔在灯光下一闪一闪,非常骇人。
他缓缓转身,那如鹰眼一样的眼睛,吓得我立马蹲下,躲开他的视线!
他却一步一步走进我的视线内,每一步,都让人提心吊胆,突然,他停下脚步,双手背负,冷冷对阿超说:“世界上,只有两种话,一种真话,一种假话。第一,你说的如果是真话,我必然要治罪你,私挖地道,罪名不小!第二,如果是假话,你欺下瞒上,我还得治你罪!”
说完,他踏步转身,说:“进来!”
“头儿,储物间发现了一个地道。”
“出口在哪?“
“我下去的时候,没走多远就遇到了一道石岩,非常坚固,没有大型挖掘机械的话,根本没法打通。“
“嗯。”闻言,一步一步靠近阿超,双手戴着白色手套,他揉了揉手,然后伸出手指抬起阿超的下巴,非常威严说:“解释解释,说!”
阿超唯唯诺诺说:“其实,我们失败了,根本没有挖出通道,半年前我们就遇到了岩石层,仅凭铁锹这些工具,没办法继续挖掘,所以,狱长,我们根本没有挖掘地道,也就不存在逃跑这种罪名了吧。”
阿超提出这样的建议。
我不解,阿超对那个人的称呼,竟然是狱长,其实也不难理解,这里看似医院,更似监狱,老老实实的做一个听话的病人,这里就是医院,但如果不老实,比如像我一样,这里就是监狱,他们会像对待囚犯一样对付你。
“不存在?”
“狱长,我本来没打算做什么,都是被他蛊惑的。”
“我说……”
“狱长,你就饶了我吧,逃跑的事,我想都不敢想,我检举主谋,也有功啊!”
一巴掌,他一巴掌狠狠扇在了阿超脸上。
阿超,当场懵了。
狱长用拇指摁在阿超脸上,用力揉了两下,问:“知道我为什么打你?”
阿超没有说话。
狱长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喊话:“第一,服从,第二,不许提问!第三,参考一二!”
“你都做到了。”他冰冷一笑,转身,立定,双手背在身后,双脚微开,一个标准的军姿站立,“那一巴掌,是作为我个人打的,因为我看不起一个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