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离开?你疯了!我不清楚他是谁。”她说。
“去和他接触,相信我,我在想办法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我望着她。
“不要白费力气了,重症区连苍蝇都飞不出去,他们迟早会找到你的,你快走吧,不要管我了。”
她摇头说,并选择放弃。
我只好说:“我走不了,我现在遇到了困难,但那个人可以帮忙。”
“他能帮你?好!你告诉我,我接下来要怎么做?”
闻言后,她立马答应了下来,一脸着急的想帮我。
我很感动,看着她说:“你能够离开病房吗?”
她点点头,随即补充了一句:“治疗的时候。”
我很揪心,这是她受苦的时候。
“没关系的。”她似乎看出了我的担心,“你说吧,要我做什么?”
“首先,你从侧面打听一下那个病人的情况,记住,先不要和他接触。”
我深知,能偷偷挖掘出如此多的泥土,而不被发现,这种人肯定不简单,重症区的人都不是善茬,一旦小护士引起对方怀疑,不定会发生什么危险。
所以,我让她先从侧面打听一下。
“你趴在地上干嘛?”
突然一个声音闯了进来。
“你在看什么?”
我急忙紧靠墙壁,一个黑影走了过来。
上面又传来质疑的声音,“什么都没啊,你在和谁说话?”
小护士解释说:“我在和我妈妈说话呀,她在教我剪纸,你看……”
她装病。
“好了!我不看,跟我去见医生。”
砰,关门声,小护士被带走了。
我迅速回到土方上,在下水道中滞留了太长时间,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对气味我是适应了一些,但时不时还会头晕,想呕吐,可惜肚子里已经没多少东西了,每一次干呕,五脏六腑都似乎快要被吐出。
下水道的水经过一段时间之后,又变得浑浊不堪,我甚至希望再来一次大水,可那时候,土方就承受不住了,我必然会失去落脚地。
那间病房始终见不到病人,不知男女,不知老少,我只寄希望于小护士能有发现,毕竟,这个人或许能协助小护士一道离开。
我得有两手准备,即使小护士能够出现在下水道,那么下水道真的通往外界吗?
我必须下到污水继续深入勘查。
“再忍一忍吧。”我对自己说。
我一咬牙,再次下到水里,水挺凉的,脚底是堆积的污泥,有时候会把我的脚陷在里面,我非常小心,生怕踩着了钉子之类的锐器。
伤口一旦感染,会丢命的。
污水没过了我的膝盖,下水道是一条笔直的直线,就和遗留下的工程隧道一样。
走了一段距离之后,依旧看不头,我没敢继续往前走,我还要保留体力回去,等恢复体力之后,下次再走更远。
如果突然晕厥,可能会有性命之忧,保守起见,我决定原路返回。
污水一直浸泡着我的双腿,有时候我觉得腿好像不是自己的,水里有很多小虫子,顺着我的腿爬出水面,每隔一段时间我就会用手拍掉,可是后来知道它们不咬人,我也就懒得管了。
我勉强拖着身子走着,幸运的是我还有力气回到土方。
刚想喘气,听到有人尖叫。
虽然我已经很疲惫了,但我还是快速滑下突破,走到了小护士的房间下。
看到她趴在栅栏处,我松了口气,问:“你怎么了?”
她欣喜说:“我以为你……没事了,我是精神病,叫两声他们不会在意的,但我知道,你一定会过来。我打听到了!那个人已经有半个月没出过病房了。”
我有些失落,问:“为什么?”
“院方正在调查他,怀疑他背地里做了一些违规的事。”
“消息准确?”
“我听两个护士谈话这样说的,应该是真的。”
我心想,这个消息有好的地方,也有坏的地方,好的地方是病人也许真的挖掘出了通道,坏的地方,他被限制了人生自由。
我问:“没别的了吗?”
她想了想说:“还有一点,他失去了院方的信任,他欺骗过很多人,护士对他恨之入骨。”
我确定道:“护士对你又是什么态度?”
“不好不坏,偶尔能聊几句,她们觉得我没有什么危险。马上护士会过来查房,这个你拿去,还有,注意安全。”
她又塞下一块面包,并往下倒了一杯水,我张大嘴巴,接到一口已是万幸。
我准备和那个病人接触,因为小护士那句话,护士对这个病人恨之入骨,换句话说,就算他知道我在这里,并打算揭发我,护士也不会理他。
我踮起脚尖,找了一块石块,敲了敲他房间里的栅栏。
一下,两下……
我很有节奏的敲打。
几分钟后。
“谁在敲?”他小声发问。
听声音是个男人。
但他并未走入我的视线,不得不说,这人很小心。
我向他说明了来意,把我了解的情况透露了一部分。
“你说什么,走下水道真的可以逃跑?”
我并未这么说,我只是说极有可能,但他很激动。
他很快又说:“你为什么要找我说这些?你不逃,在这里和我磨蹭什么?”
他怀疑我的意图。
我解释说:“我要你帮我带一个人出来。”
“谁?”他问。
“暂时保密。”我说:“这些土真的是你弄得?”
为了证明,他告诉我泥土的大概体积,与我看到的出入不大,基本可以断定是他挖掘的。
“我每次都是偷偷挖掘,用裤兜一点点运过来的,一晃三年了!”
什么叫水滴石穿,我看,这就是。
“你在哪挖的?安全吗?”
“绝对安全,具体位置,我保密!”
他还是留了一手。
他又提出:“如果你能打开我的房间,我就带你的朋友一起找你。但是,你能吗?”
“我不能。”我随即说:“我朋友能。”
“希望如你所说。”
“贵姓呢?”我问。
“没有必要。”他拒绝回答,“除非你见到我,否则,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而且,我有我的担心。”
我点点头,“我明白,我们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