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被认领了?”
九叔听了这个消息后,很是震惊吧。
我看了看李成儒,再看向小夕,急忙问道:“小夕,死者家属难道是?”
小夕说:“小李应该比我清楚吧,看看他怎么说。”
李成儒微微点头:“几年前吧,我妈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是派出所打来的,让她去一趟协助警方调查。”
听到此,我更加肯定了我的猜测。
“去了之后才知道,派出所让我们帮忙辨认一具尸体,死者出车祸死的。”
“等等!你什么意思?”九叔忽然有些紧张起来,“你说你妈是李秋晓,我清楚,她没有亲戚了!她去辨哪门子的尸?你说谎!别说了……”
九叔非常排斥。
木解放说:“听他把话讲完,小李,你继续。”
李成儒看了一眼九叔,才继续说:“我妈其实瞒了我爸很久,她以前跟人结过婚,还生有一个儿子,她没敢说,我理解她,她这辈子命苦,活得不容易。那天结果出来后,我妈彻底崩溃了,因为……”
“别说了!李秋晓老眼昏花了吧,派出所怎么凭一个钱包随便就认定了身份?”
我似乎眼花了,看九叔瞬间憔悴了很多,他眉头上的皱纹仿若用刀刻了一道又一道。
李成儒说:“九叔知道DNA亲子鉴定吧?报告结论上写着,确认亲生。死者的身份,范强!”
虽然我想到了这种情况,但听李成儒亲口说出来的那一刻,还是感到震惊,随即有一些后怕。
李成儒解释说:“我听到九叔的名字,才记起这起事,原来两件事是同一件事。”
“等等!死掉的人叫范强?”何首乌一脸不可思议,“死掉的人才是他儿子?人老眼花了吧,亲儿子嘞,就撞死在面前,愣是没认出来?他居然还有心情接受记者采访?”
“胡说!我怎么可能弄错?强子和我在一个房间坐了十多分钟啊,亲生父亲能看错吗?我发誓,躺在地上的人绝对不是强子!再说,他现在活得好好的,怎么可能死掉?除非……”
何首乌问:“除非什么?”
“除非这里是阴曹地府,才可能和死人碰面!”九叔辩解起来。
小夕说道:“除非,一开始和你接触的人就不是强子!”
九叔说:“怎么可能?我连自己儿子都认不出?”
李成儒说:“九叔,九叔,你听我说,毕竟你们失散了很多年,认错了人也在情理当中。你不要太往心里去。”
“不!我没有认错人,你们去问余晖,他看到了强子,他还帮我去找过他!余晖你可以为我作证!强子没有死,绝对没有死。对吧?”
九叔想听到我的声音。
他渴望又紧张地看着我,我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位犯了错的老人。
我深呼了一口气,决定说:“我的确帮九叔找过强子,没人知道强子姓什么,连白毛也不知道。当我喊出范强两个字,强子什么都不说,就朝我扔了凳子,想砸死我!我当时想,或许是因为他记恨九叔。现在想想,也许有别的原因吧。”
“什么原因?”何首乌没弄明白。
小夕对九叔说:“如果DNA都不能说明问题,那还有什么可以证明身份?死者是李秋晓的儿子,也是你的儿子,九叔,咱不能连亲生儿子都不认了吧?他不该为你的过错买单。”
“空口无凭,李成儒你小子安得什么心?居然和她合起伙骗我?”九叔打死都不愿意相信。
我清楚,他不愿意面对事实真相,才选择一直否定,因为他极有可能将亲儿子拒之门外,却不遗余力帮助凶手。
“白纸黑字,你看清。”
小夕将刊登有尸体认领消息的报纸递到了九叔面前。
残忍,但这就是现实。
何首乌后知后觉大呼道:“我懂了,九叔错把别人当儿子了!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乌龙?“
李成儒推测道:“假如说那个人是小偷,一切就能合理解释了,小偷抢走了强子的钱包,强子穷追不舍,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出租屋,小偷找个借口敲开了九叔的门,而后,强子敲门询问,九叔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将他支走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我不多提了。”
我赞同,李成儒做事比较有分寸,如果往深了说会刺激九叔。
对九叔而言,拒绝一门之隔的儿子,多么残忍!
九叔双手抱膝,不停哆嗦,可能是冷了,心里冷了,他嘴唇泛紫,眼神里充满了绝望,我看到他,仿佛看到了一个将死之人。
一心要补偿儿子的父亲,多年来默默地付出一切,到头来才发现,又一次害了他!
我不知道九叔在想什么,更不能体会他的痛苦,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语人无二三。九叔彻底陷入沉默,一语不发。
安静太久,木解放提醒道:“各位,我们的讨论,好像有了结果,事情发生的合情合理,他们要的解题步骤,还有答案,我们一并给他们。现在就报答案,大家没意见吧?陈小东因为过度惊吓,得精神病的概率很大。”
无人说话。
一开始,我根本没料到会讨论到这一步,竟然大部分人与这场车祸有关,甚至死者还是其中一人的亲人。
我们仍然无法拿出确凿证据,去证明陈小东有没有得病,医院可以从医学的角度上得出结论,然而我们是普通人,仅仅能分析出陈小东患病的可能,这是概率事件。
没人是陈小东,没人了解他的心思,他难倒了那些专家,也难倒了我们。我们的心理活动,思维逻辑,多么的正常,他们却要说我们得了精神病,得精神人应该是他们!
木解放点点头:“好,我去报答案了,大家有个心理准备,再错,就真没辙了,但不得不试。”
他刚站起来,想要冲监控器招手。
就此时,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我还没招呼呢。“木解放过去接了电话,片刻,他对小夕招了招手,“该你了。”
在场,唯一没单独接听电话的人是小夕,这次终于轮到了她,预示这场心理测试即将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