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新帝纵然有疑虑,只怕一听到他势力多么可怖也要和明召结盟重修于好一起对付他。毕竟没有什么比除了他池靖卿更重要。
池靖卿自然不会跟面具这么说,他想了想道:“因为有人希望我们做英雄啊。”
面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得了吧,你说温雅慧被绑了那么久,肯定有损于她女孩家的声誉,你干脆打蛇随棍上,推了这门亲事,皇帝应该不好说什么。”
池靖卿笑了笑:“如旭,你说如果我娶了她能得到什么?”
面具想了想,“名声,一个很好的名声,”
池靖卿点点头,是啊,名声,一个对未婚妻不离不弃的名声。
面具笑了笑道:“得了,这个不关我的事,话说这个小王爷倒是一个有趣的人,要是能与他做朋友,一定特别好玩。”
池靖卿看着他,隔着面具他都能清楚现在他的面部表情是怎么样的精彩,池靖卿叹了口气道:“斐无忌,明召国最受宠的小王爷,是明召皇帝的胞弟,不过你知道这个小王爷,明召人都在背后叫他什么吗?”
面具被他看的有些胆寒,有些不解地问道:“叫他什么?”
池靖卿漂亮的唇瓣轻轻勾起,眼里闪过一丝戏谑:“笑面阎王,你可别看他一幅和和气气的样子,他手上送掉的人命可比你我两个加起来还多的多,更有甚者还说他喜好虐杀,怎么样,是不是很有趣?不过好像他喜好男色,要不要……”
面具打了个寒颤,美艳皮囊,罗刹心肠,忙打断道:“别,别,可千万别!我下回一定躲他远远的!”
池靖卿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斐无忌确实是个狠毒的,明召国有不少刑法都是出自他之手,只是也没那么恐怖,至于什么喜好男色不过是逗逗面具,省得他尽是些不着调的想法。
只是池靖卿万万没想到,今日的一句戏言,尽成了真。
是夜,月寒如水。
耳边是呼啸的风。面具和池靖卿为了能早日抵达南安城“救”出三公主,不得已秘密出府,连夜前往南安城。
只是谁也没想到,纵然池靖卿是秘密出府,不曾惊动府中一人,却被沈素期察觉了。
沈素期看着二人从侧门出府,冷冷一笑,心知池靖卿此番出府必然是有大事,否则池靖卿没必要连夜出府还躲着旁人。
沈素期一路隐匿身形,直奔高管事住处,敲了敲门。
“谁呀~半夜扰人清梦。”门内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接着灯便亮了起来,高管事打开房门却见沈素期站在门口,心下一惊,她来干什么?
沈素期冷声说道:“高管事,王爷连夜出府,只带了秦公子一人。”
高管事眼睛一转,笑了笑:“沈小姐,可进屋来说,外头凉,可别吹着了风。”
沈素期看了看四周,点点头,便进了屋子。
高管事不过一王府管事,屋内摆件却比主子那里还好上三分,不说别的,就说那金丝楠木的案几只怕也是王府独一份吧。
沈素期看的咂舌,赞道:“高管事住处却是不凡。”
高管事不以为意,笑了笑:“沈小姐要是好好的给陛下办事,别说这些了,金砖玉瓦也未尝不可不是。”
沈素期心里有些烦躁:“池靖卿和秦公子连夜出府,必然有秘事,高管事心中可有打算?”
高管事想了想:“有密事又如何,琼玉城山高水远的,陛下又不在,王爷爱什么时候出府,我一个奴才,实在管不着。”
沈素期有些气恼:“池靖卿做事滴水不漏,在我面前有没有说过什么,好不容易察觉到他秘密出府,却没有什么用?”
高管事看着沈素期,心道这沈素期也是个人物,装疯卖傻骗取三王爷信任都想得出,只是恐怕暴露了啊,不然依照三王爷做事,怎么可能会叫她察觉到什么。
“沈小姐莫急,机会总是有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现下沈小姐好好的待在三王爷身边便可。”高管事淡淡道。
沈素期想了想也是,刚想起身离开,却听的高管事说道:“沈小姐,咱家奉劝小姐一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凡事小心些的好。”
沈素期眸子一冷,淡淡道:“多谢高管事。”
当下便离开了高管事的屋子,高管事沉吟了会,拿出纸笔,写了一封信。
半晌叹了口气,灭了灯烛上了床,只是却怎么着也睡不着,他隐隐觉得三王爷出府与陛下脱不开干系,只是……
又有些恼恨,也许有些事,该提上日程了。
沈素期回过房间,心道这老太监做事畏首畏尾,难得他出府便该当机立断立刻派人跟着池靖卿,在外头埋伏好,便把他给杀了,再不济让他受伤也好,可是他非但没这么做,还说了自己一通,实在是叫人气不过。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却说池靖卿与面具一路上那是披星戴月,天亮才至芙城,当下决心吃点儿东西再赶路。
街上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寻了一处酒楼,池靖卿和面具二人进去点了吃食便坐了下来。
“靖卿,我有件事要跟你说……”面具深思熟虑了一晚上还是决定把昨天的事说出来。
池靖卿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什么事,”
面具咽了咽口水:“这个……这个沈素期……她是装的……”接着瞥了眼池靖卿的神色,发现并没有异常,当下定了定神,接着道,“昨夜,你我二人从侧门离开,她躲在后面看着。”
池靖卿饮下一口茶,苦涩从舌尖蔓延至胸腔,唇角微微勾起,眼底一片寂寥与伤痛:“我自是知道的,昨夜我便已经发觉了。”
面具微微叹息一声:“靖卿,你要多加留心,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全家都死了,即便是赌上自己的性命来换你的命也未尝不可,更何况你还那么喜欢她。”
池靖卿放下手中的茶盏,拍了拍面具的肩膀:“放心,左右不过是一路上小心些,至于杀我,我相信她,她还舍不得拿走我这条命。”
其实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相信沈素期还是相信自己的判断。总归,他知道,沈素期不会杀他。
先前她未曾与高管事合作时,若是她知晓是他下的令出尔反尔将桃乡付之一炬,他相信凭沈素期的性子她会和他不死不休,即便是赔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可是现下,沈素期和高管事合作了,高管事是他皇兄池靖远的心腹,高管事绝对不会让沈素期乱来的,他有这个自信。
因为若是他池靖卿一但出了事,满朝文武必定把帐算在他皇兄池靖远头上,连一个远在权利中心之外的闲散王爷都容不下,这皇上未免太叫人寒心了。
正因为如此,池靖远非但不能暗杀他,还得好好的保护他,只是纵然不能让他不明不白的死,所以他皇兄只会正大光明的找路子让他死,唉。
面具听到池靖卿说自己相信沈素期不会杀他,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嗤之以鼻。
在他看来,沈素期之所以在王府不杀他,而是装失忆的在王府吃好喝好玩儿好,偶尔还和他打情骂俏,完全是因为在找更恶毒的法子来怎么把池靖卿碎尸万段,绝对不可能是因为爱情就是。
面具看了看池靖卿,可惜啊,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不过现在他是懒得多嘴,他实在不想讨池靖卿的嫌,横竖自己功夫还不错,大不了多看着些,不至于让沈素期伤了他就行。
不过,他实在期待有朝一日,沈素期得知真相后是什么样子,后悔还是惭愧,反正表情肯定特别好玩儿,想到他就有点小激动。
半晌才回过神来准备吃东西时,却发现池靖卿已经干净利落的把自己那一份吃了干净,淡淡的说:“赶路。”
面具懵了,怒道:“我还没吃呢!”
池靖卿看着面具,眸中尽是戏谑,唇角恶劣的勾起:“秦公子原来还知道自己没吃,我看你走神的时候还以为你已经吃饱了呢,好了,别耽误时间,赶路。”
说罢,不在理会面具愤恨的眼神以及深深的怨念,自顾自的牵着马走了。
面具心里那叫一个气啊,亏自己把他当兄弟,他呢?有事没事就欺负自己,这他娘的就是主角待遇,苍天无眼啊!
怒归怒,他还是马上付了银钱,牵着自己的马,跟了上去。
约莫是过了一天半的模样,他们可算是到了南安城。
面具心里已经把池靖卿骂了不下百八遍了,少说三天半的路程硬生生才用了两天不到的时间就到了,可见这一路上他受了多少委屈,现下是无比怀念现代的火车,飞机,小电驴了。
“靖卿,就我俩去救人吗?”面具问到。
池靖卿笑着摇了摇头:“自然不是,去城主府,”
面具一阵疑惑,去城主府干什么,这事难道不应该避开人群,悄悄的把人给“救”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