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声巨响惊醒,我睁开眼发现已是上午十点多钟,但四周一片暗意仿似已入暮夜,豆大的雨滴撞击着玻璃,我几乎能听见雨滴碎裂时的声响,象一首不成调的琵琶曲,原来是下大雨了,那声巨响估计是个炸雷,一般,在冬季,我们那里极少下雨,更别说打这么大的响雷了,连续大晴了这么多天,临到快大过年的了,反倒赶上下雨了。
我肚子咕咕叫,穿上衣服起床,拉开窗帘才发现这雨比我想象的还大,窗外漫天雨雾一片,整个世界都仿似变成了灰色,努力看去,院子里都积上不少的水了,坡下更是一片一片的水洼,估计这雨下了一阵子了,正探头张望,一个蛇尾样的闪电“霍”的就在我眼前划过,惊的我一声尖叫。
楼下,大门被虚关上了半边,估计是雨太大怕打进来,厅里空荡荡的,人呢?
我听着厨房有声响,走过去,却是陈渭在拔弄灶火,灶上的大锅里大概正烧着热水,袅袅水汽漂浮,万里则在灶头切菜:“你们俩在这干啥,我外婆咧?”
“还没起呢,估计昨晚上睡太晚了,中午我万大厨一显身手”万里得意洋洋摆弄着手上的腊肉
“这雨啥时候下的啊,天都要塌了样的,地上全积水了,还好家里囤了点蔬菜”
万里一脸无知的样子,估计他睡的比我更死。
陈渭道:“天快亮的时候吧,好象鸡鸣后才听到打雷的”
正说着话,又一声炸雷在头上响起。
我下意识地捂住双耳。
雨真大啊,丝毫没有要停歇的感觉,我莫名担忧的看了看四处,心里突然升腾起一个可怕的念头,但转瞬又觉的可笑,怎么可能呢?
陈渭看我脸色不好,把灶前的位置让出来给我烤火:“怎么了?我觉的在这大屋里烤着火听着外边的水滴声很是安静,还挺享受这种以世隔绝的感觉”
万里嘿笑着:“渭哥的境界挺高啊,一会儿吃上我的菜,就更觉的是人间天堂了”
直到万里把四菜一汤做好,外婆的房间也没有动净,万里轻轻敲了敲她紧闭的房门:“外婆,吃饭了…”
半晌,里面才传来外婆的声响:“我有点不舒服,你们吃吧”
声音就象这天色,又暗又哑。
我有点不放心,想进去看看,又听外婆道:“没有我的允许,你们不要进来打扰我”
…
桌上摆着葱花豆腐,萝卜炒五花肉,咸鱼蒸蛋,清炒大白菜,还有一钵腊肉冬笋汤,据万里说这是简易版的腌竹鲜,陈渭评论说正点,我却一点味口也没,有一下没一下的往嘴里扒拉着饭粒。
“桂婆婆应当是血封时伤了元气,要休整一下”陈渭看出我担心外婆,安慰道。
“血封?”我瞪大眼睛
“就是昨天在河边把凶尾的尾巴埋进土内滴上的那几滴血”
“失血过多,一会儿给她做个猪肝汤,我看还有一块猪肝放那晾着”万里一脸理解了的意思。
“跟那没关系”陈渭摆摆手:“只是七滴血耗了她七年寿…..”话音顿住。
我把碗筷放下,一字一顿道:“什么意思?你最好给我说明白了”
陈渭咬了下唇,还是说道:“那凶尾出现是要有大劫,桂婆婆最后是用自已的寿元保大家平安,而且也不知道能不能保住,谁也不知道究竟会发生什么事”
我霍的站起,颤声道:“你是说…你是说,我外婆会死?”
“不,不,不,只是她用了自已生寿的7年阳气来镇住凶尾的煞气”
“那不一样吗?她已经快80了…”我想象着外婆的生命正在抽离,眼泪开始在眼框里打转,哽咽着:“你怎么不早跟我说,不早说”
陈渭示意我低声:“不要吵到她了,我也是她开始施咒的时候我才想到,但那时候阻止,只会有更坏的结果,你放心,外婆的生寿还长,七年的生寿如果有机遇还可以想办法补上”
“什么机遇?”
“额……机遇就是谁也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的事情”
我一时无语,只觉的心里一阵空落落的。
万里小声道:“你历害啊,这个都懂”
万里一句不经意的话,我压在心中许久的疑惑却再也按耐不住了:“你究竟怎么认识我外婆的?”
我本以为这会让陈渭很难回答,哪知道他惊讶的看着我:“你不知道吗?”
这不是废话吗?
“桂婆婆是我小姨的师傅”
我愕然:“你小姨?师傅?什么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