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的话停了下来,楼梯上传来外婆的脚步声,她端着个碗正小心的上楼向我们走来:“一川子起来了?来,万里,把这个喂给她吃,烫啊,小口吃”
我早就觉的肚子饿的咕咕叫了,抬眼看去,一碗青菜粥,加了几个红枣:“外婆,就给我吃这个啊,我好象前面闻到有红烧肉的味道”
“那个你能吃啊,空了几天的肠胃,不要吃点清淡点的养养啊”外婆嗔怪的看着我:“那是给万里做的,这孩子两天没闭眼守着你”
我扫了一眼万里,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好象那张肥脸有点绯红,看上去也似乎有那么一点消瘦,但底子放在那倒不觉得有多大变化,倒是两个小眼窝明显黑黑的,眼睛里也都是红丝:“外婆,你先下去吃吧,我把一川子喂好就下去吃饭”
“嗯,小心烫啊,刚熬出来的,吹吹”外婆嘱咐完帮我压了压被子,又宠爱的看了看万里喂我喝粥的样子这才下楼去了,似乎完全不想追问这件事情,就好比我爬坡时摔了一跤一样正常。可是,越是这样我心慌,她知道些什么?她怎么都不问我?她怎么会熬好那些草汁水等我们回来?她怎么一点不担心我?
这些疑问渐渐的被嘴里的粥给代替了,真的好香啊,顺顺滑滑的入胃,暖暖的,万时边喂着边轻声道了一句:“谢谢你哈”
我愣了一下:“谢我什么“
“你扑我身上挡了那下,要不然我估计挂了”
“我都没挂,你挂什么,你皮糙肉厚的,最多象我现在这样躺着喝碗小粥”
“那不一样,你没发现,它几乎不敢碰你吗?我们从房间逃出去时,也是因为你咬破舌尖挡住了它一下吧”
我想想好象是有这么回事,舔了舔舌头,不说还不记得了,还有那么点点隐痛,估计咬下去那一刻还是留了点力的,喷出的血好象也不多:“我是学你唉,你是不是也咬了”
“嗯,一般人的血都带着体内的至阳之气,紧急时可以去阴拔邪,但它竟然不怕我的血,连黑狗血浸过的布条都丝豪不能束缚住它,但你却可以挡住它,你不觉的奇怪吗?”
我想起他说的黑狗血浸过的布条就是他原先绑在手上,后来解开想去绑住那盒子的脏兮兮的布块,不禁笑道:“有什么好奇怪的,你搞的那些旁门左道不正宗呗,再说,我哪里挡住它了,不是躺这了么”
“它后来追出来时只有一股黑色的戾气,那房间内的实形估计给你的血给破了,我觉的它本不敢攻击你,但你扑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它收不住手,才迫不得已闯入了你身体,也因此,你体内的血灼伤了它,它才消失了。”
我想起了在无锡的中午趴在桌上做的那个梦,梦里那个吴老太用手插进了我的额头,也是一瞬间消失了,难道我真的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我不禁有些失神起来。
万里又塞了口粥过来,我轻轻道:“它死了吗?”
“不知道,等我起来时,好象一切都结束了,不过,你昏倒在那真把我吓坏了,没顾的上再去管其他的事”
“你后来怎么把它又给招过来了?”
“我去后面剪索魂井的绳子,解到最后一口井时,那东西就窜出来了”
我也简单把我在前面的情形说了一下,说道被一群“人”围困险些失去意识时,还不禁一阵后怕。
万里说那些“人”集体倒下,很可能是他把最后一口井的绳子剪断,魂飘出的时候,那些魄体感应到魂的灵气,却受不住了那哨音的驱使才倒下的。
我又想着他在马化兵那井里时看到了什么,怎么神色不对
他顿了顿,象是在思索那时的情形,也象是在思考用什么词语来表述,良久才道:‘那口井里很开净,只有半个魂,是那个疯女人的”
“半个魂?什么意思?”
“一半,理解不了吗?”
“我意思怎么个半法?竖的一半还是横的一半”
“魂是虚体,只能说不完整,感觉上是一半”
“那他家人真狠,自已老婆老妈都往死里整,太毒了”我想想又不解道:“那失了魂,不是跟那些人一样完全没有意识也不会说话吗?怎么我们看见她时,她还会嘘…难道这是压了半条魂和一条魂的区别吗”
“我也奇怪,所以才跟着她,但她完全不象失魂的人,半条也不象”万里咬牙切齿道。
确实啊,想想她竟然能把我们两个看上去智商不算很低的人引进那个房间再反锁,这哪象一个失了半条魂疯了半条命的人做出来的事。
我心有余悸地问道:“她为什么要把我们引过去,是想叫那东西杀了我们吗?”
“也许,”万里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也许是希望我们把那东西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