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胡思乱想着关于“7”的阴郁氛围,电梯门开了,里面走出一个长发的女子,穿着一身黑衣,我走进去,正要按关门,她回转身过来脚抵住电梯门,擦着腥红指甲由的细长手指拔开有点遮脸的长发,露出白皙年轻的脸和精致的眉眼,她压着嗓子问道:“你们是701的?”,阿姨有点疑惑的点点头:“怎么了?”“这个房子…”她眯着眼,好象在思考什么一样,然后,把脚缩了回来“算了,反正我也快搬走了”,电梯门合上的时候,我听见她高跟鞋踩在楼道里单调的回音,象是在诉说什么欲语还休,我问阿姨:“这你们邻居啊?”奇怪,今天我成话唠了,老爱找阿姨搭话,“不是,这一层的业主我都认识,这个估计是租客”,阿姨把包里的手套拿出来戴上“没听她说啊,她马上也要搬了,现在的租客都是没长性的,找个好租客难哦”,听这话里有话的埋怨,我也不敢接话了,赶紧把这老太送到店里是正经。
等到王玉查了下资料,这个租赁竟然是一个已离职的业务员签的,这个皮球踢不动了啊…我只好打电话给苏店,结果她的手机还提示不在服务区,我师傅明显没好处的事儿不掺和的人品,看着房东阿姨不罢不休的势头,我只好硬着头皮接着干下去了,我叫王玉把承租人的资料给我,其实也就是张身份证复印件,接过来一看,真正要诅咒下我们那早该退休的复印机,头像完全模糊,只能依稀看出是个男人,还好字体比较清楚,名字叫马化兵,呵,还跟我一个姓呢,一九七八年出生,再往下看,真个是巧了。
地址竟然就是我们隔壁村的,还老乡了,原来人家说的:老乡老乡,背后一枪果然没错,这个胶带俱乐部的老乡一走了之,留下个烂摊子让我来收拾,大爷的,我再拿出合同来看(总要让房东阿姨感觉我在做点什么吧),其实一点其他线索没有,这份纯粹是个人名义签署的租赁合同,除了个身份证和手机号,一样能跟踪的没有,而这个地址远在千里之外的农村,手机阿姨天天象拔打亲情号一样紧密呼叫一直关机,怎么办呢,唉,要不等着老板来吧,但金忠这老板有纠纷是从来不插手的,除非唆使这个阿姨直接找老板去,我眼睛看着合同,脑子飞速地在打小九九,阿姨坐在会议桌前喝着荼等我消息,我拿着那些资料强作镇定地坐在她旁边:“阿姨,我们这里留底的资料,其实你也都有,也查不出什么,帮你们签约的那个业务员也早就离职了,我不是经手人,也帮不上什么,你看,要不,你直接找我们老板吧”
“那叫你们老板来啊,收钱的时候知道收的,出事情了,都撂担子了?今天不给我一个答复,我肯定是不走的,你们也别关门了”,阿姨把荼杯一敲,我的心儿就这么吓的一颤,这膏药贴的紧啊……我心里那个懊悔啊,为什么她进门找麻烦的时候,我没去上个厕所什么呢,反正,到这份上了,我这个新人也陪不动这个活菩萨了,就不管不顾地跑到楼梯口叫道:“师傅,你上来,这个我不知道怎么处理”
喊了几遍,玛丽姐才不情不愿地上楼来:“什么事啊?不就是租客走了吗?点下东西,看下水电,不是还有押金嘛”,我耐着性子,把情况大致讲了一下,玛丽姐眨巴着眼理解不了我的描述,也是,我亲眼看过了都无法理解,何况是胸大无脑的玛丽姐,阿姨不耐烦的打断了我的话,冲着玛丽姐一拍桌子:“你是不是能作主的,能作主我就简单跟你讲下,就是租客跑了,房子全搞坏了,现在联系不上他,你们中介介绍的,现在我就找你们赔偿我损失,我的房子这小姑娘也看过了,是不是一塌糊涂了?”那犀利的眼神扫向我,我赶紧点点头,玛丽姐果然老江湖,面不改色地回应到:“阿姨,话不能这么说,我们中介就是做个媒人,难不成包结婚了,还要包您生儿子,包您一辈子不离婚?这事可跟我们无关”我在心里暗暗的喝了一下彩,姜还是老的辣啊,这么形象的比喻我怎么就想不出呢?阿姨也不是省油的灯,冷笑一声:“那按你说,你们中介就是介绍下就收中介费了?那么高的中介费就带人看下房子就安心放口袋了?那我要你中介干嘛,要合同干嘛?我不会自已挂在网上,自已成交啊?不就是为了保障吗?”看着玛丽姐被呛的脸发青,眼看事要僵了,这阿姨是软硬不吃,非耗上我们了,苏莱曾经讲过:“一旦出现了纠纷,尽量把我们中介置身事外,有事情让甲乙双方自行解决,我们只作见证方,更不要把矛盾焦点引向我们”,这句话我是特别放心上的,听说,有次买卖纠纷,导致上了法庭,本来有方是想把中介一起告上去的,苏莱特地找对方谈了次话,表示,如果把我们当被告方,那么,我们跟另一被告肯定是联手的,那我方的证词肯定是对原告方不利的,如果我们只作见证方,那…大家懂的。好象就这样,双方都放弃了起诉中介方,牛吧,其实我蛮佩服苏莱的一些见解,真的是想在中介这条黑路上走的长远,没几把刷子护身迟早是要被甲乙方折腾到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