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问这个问题”万里顿了一顿:“你的随意,是别人的故意,当然,我并没有确确的证据,只是听说”
我知道他的“听说”不是据说的意思,是真的“听”,而且“听”的质量基本都很高
而我之所以以前不问,是因为能少面对些就少面对些,而今天好象有个隐隐的欲望想要撕裂开这序幕,但潜意识里又有另一个力量,在不停地抑制着我的这个欲望,于是,我便象精神分裂患者一样,不知道哪个才是真实的自已。
“听说过蛊吗?”
我茫然:“看过啊。。。金庸小说里必备的技能,那个蓝凤凰,还有那个碧血剑里的何惕守,还有。。。”
“停停停,不是让你介绍小说的”
看的出,万里是在努力调整和我沟通的情绪,可我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莫名跑题提到这么科幻的一个词。
然后,还有更科幻的。。。
“你被下了蛊,子母蛊”
我停住脚步,诧异地道:“什么?”
“子母蛊,在你身上或饮食中下了子蛊,子蛊和远处的母蛊一体相连、遥相呼应,在一定的时间内,你就会在不自主的情况下,被子蛊带到母蛊存放地方,也就是金芽芽”
只觉的夜风吹过,背脊悚然发凉,我征征地看着眼前模糊的他,想起当时竖在金芽芽门口的招聘广告,在我入职后就被丢进了储藏室,算计,千算万算始成计。。。只觉的万千话语堵在胸口,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继续道:“你不会问我是谁下的吧?那天中午跟你吃饭的只有两人,一个陈渭,一个阵渭的老妈”
我心里此刻即是梦境般的模糊,又是明镜般的清晰,即使万里不说是谁,我也知道那必定是苏莱的安排,我只是心里在沸腾一个问题,子蛊是陈渭下的。。。他竟然也如此算计我。。。
象是看透了我快要崩不住的情绪,万里拍拍我的肩膀:“放心,绝对不会是陈渭,你不是跟我说过吗?那天他就叫你离开无锡,他不想你入这个局”
“可是,是他带我来无锡的”我呐呐象是自语着,其实我的“可是”不是真的可是,我只是无助地想要万里找出更有力的证据来反驳我的怀疑。
“也许在这之前他并不是很清楚即将要发生什么,当然,也可能知道,他不是当天晚上离开你回家了吗?也许,就是这个晚上,让他了解了更多的情况,让他想要送你离开,也可能是在最后的关头,他作出了自已的决定,所以才有第二天中午这个分手宴,而某些人因为拗不过他,则将计就计如此安排”
我早已知道当时陈渭对我的分手是情非得已,也因此才象珍宝失而复得一般,知道他对自已是如此的重要,可是,当子母蛊这么带冲击性的算计在我身上发生,我依旧忍不住怀疑,我对子母蛊的恐惧竟然远远比不上对“这个施蛊人是否是陈渭”这个念头的害怕,或者说因为太爱,所以太害怕面对某种结果,后来,我也常想,这种因爱而生疑的境界和爱到没有任何条件的信任,究竟哪一种才是更爱?
万里语止,我心头象是松开了一个被自已拧紧的死结,觉的其他的都不重要了,蛊就蛊吧,反正我现在一没傻、二没疯,鼻子一酸,双手环抱万里,将眼泪埋在他温暖的胸前:“谢谢。。。”
万里下巴轻轻地磨蹭着我的头顶,拍拍我的后背调侃道:“我是不是应当趁机落井下石一下才好”
我在他怀里扑哧一笑,带泪道:“你敢。。。”
“赶紧走吧,再腻歪下去,老太太们都要回家做美容了,你找谁问去”
待万里断断续续介绍完子母蛊对人体并没有实质性的伤害时,我们已经走到明德巷了,广场舞的现场犹如演唱会一样霸气,我觉的在那种氛围下估计很难找到安心跟你聊天的人,就拖着万里在小区11号附近四处转悠物色面相和善又有闲的老年人。
正在犹豫该向那边貌似带孙子的一个老头开口呢,还是该向那边互相学习太极的两老人走去,旁边突然响起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你们俩又在啊今天”
做贼倒底是心虚的,我和万里同时被唬了一跳,回头一看,双双长吁了口气,一个花衣老太太正笑眯眯地看着我们,定晴看去,正是昨天在广场舞遇见的那位老太太。
万里顿时象影帝附身,笑成个弥陀:“是啊,阿婆您好,没办法啊,天天下了班来找房子,我女朋友就看中这个小区了,说离的上班近,旁边设施也全的”
“那是个,我在这住了快二十年了,我儿子叫我搬新房子住去,我都不乐意,哪有这里方便的,出门就是菜场超市,而且都是几十年的老邻居喽,一起热闹惯了”
我接话道:“对了,阿婆,昨天你说的那个402的老两口失踪咋回事的,能不能够联系上他们家人,空着就是浪费啊,我就看中了这个地方,401又租太贵”
万里白我一眼,想是在怪我这么单刀直入,我没理他。
花衣老太倒是完全没起疑心,许是昨天万里憨厚模样铺垫的踏实,对他可劲的好感,拉着胖子,往那旁边的长椅一坐:“唉呀,昨天跳的步子大了,拉伤了筋骨,这么早回家也没事儿,就跟你们扯扯老空,来,坐下说”
招呼是这样打,但没人拉我坐下,站那又实在显的突兀,那死胖子一人足足占了两人的位置,我只好自已主动地侧着身子半个屁股挨他坐着,费力地竖起耳朵听着他们两老小在那扯老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