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的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且不说那个男人是如何出现如何消失,就说这个衣冠冢按在书房就是件很令人费解的事情,虽然我不懂自在门,更没听过阴阳之虫,但据李楚人说来,这都是异术的一种,说难听点,就是旁门左道,而书房因是屯书之地乃屋中至阳之地(按说至阳应是厨房,灶王爷的宝地,但那指常人之家,日日生火,烟火之气旺盛,而家不生火,则阳气自然冷寂,厨房反倒戚戚了,而这幢房子估计多年未有人居住,自然书房为其至阳之地),书为方正之物,且书中多有圣人治世端观之磅礴正气,为什么古代读书人虽两袖清风,却常有言腹有诗书气自华之说,就因为书能壮人之气息,净人之污秽(那宁采臣另说,那是天时、天利、人和的天作孽缘),笔墨纸砚文房四物向是镇邪之宝,而且,我听外公在我幼时说古论今时就曾讲过汉书中曾记载过一个神兽,名叫书辟邪(桃拨一名符拨,似鹿,长尾,一角者或为天鹿,两角或为辟邪),是为辟邪祛凶之古兽,六朝墓前常有其刻像用来镇守,后人多未知其真身,却以其名用于意“书,辟邪”,虽是传说,但想来有出处必有其意,而此屋书房跟花园荒芜屋内清冷相比,却是屋中最有人气味的地方(这在我第一次到滨景时就有感受),而把一个衣冠冢安在这样的地方,真不知道安冢之人出于何意。
因先前不知这自在门内的玄妙,今天看鹿绣时倒是没仔细看下它上面有没有这个东西,真是遗憾了,不过,看情形,万里他们深更半夜,视线不佳,虽因李成慧看出鹿绣中的神奇宫殿重影,但想必还并没有发现我今天所见的异像,这里面的曲折,一会儿待他说完,还真要好好沟通一下。
此时,万里并没发现我脑袋里已经涨成了一团浆糊,继续说道…
“十三月”一改前面胆战心惊的风格,豪不犹豫,朝着一个地方奔去,万里也来不及多想,作为三人中的唯一男性,虽然没有明确责任,但肯定有保护她的担当,看她那样子,想阻止是不太可能的,只能紧随其后,“十三月”没有上楼,只是奔到客厅的另一边,一个类似客房的房间前,略停顿了下,便推门而进。
她焦躁地在房间内转着圈,象在找寻什么,这屋子完全没有窗帘,且户型属于全明,借着路灯可以依稀看清这里的摆设,很是简单,一排固定的从上至下的衣柜,一张光秃秃的双人床及两旁的床头柜,床对面是电视柜,上面放着一个老式的大电视机,显是许久不曾有人动过,看着“十三月”象无头苍蝇一样在其中转来转去,忍不住道:“你干嘛”
“就在这里,我知道就在这里”“十三月”狂燥的跺着脚。
什么就在这里,万里一头雾水,倒是随后跟来的李楚人接话道:“她可能是感应到了她的本尊,但….没这么巧吧”
“十三月”蹲在李楚人面前,恳切地抓着她的手说:“我可以肯定,不要问我为什么,我解释不清,就觉的她在找我,真的,就在这里,帮帮我,求你”
李楚人和万里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不解,为什么突然李成慧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难道是刚刚有某种原因突然刺激到了她的魂魄或是她那本应行尸走肉的本尊躯体?若是这样,是什么样的原因刺激的呢?而她的本尊怎么也会出现在这屋子里?
两人刹那在眼神里交换了各自疑惑,但没等他们信息量交流完毕,那“十三月”却又象感觉到了什么,立马站起,喃喃自语着:“你在哪里,在哪里,快告诉我,我听到你在叫我”,边说着,边开始疯魔般的翻箱倒柜寻找。
我开始意识到这可能跟我今天的遭遇快要重合了,可又觉的很多地方不对,于是忍不住插话道:“你确定你们去的地方是客房,而不是保姆房?”
其实,我这是多此一问,作为专业的房产从业者,每种房子的特点一目了然,客房和主卧包括次卧,虽然摆设上并没明显差别,都能一眼判断,更何况客房和保姆房的差异,但我可以肯定地预见到他们很可能在客房内找到突破口,而我和苏莱却是通过保姆房进入的地下室。。。我们两拔人所遭遇的很多事情明明相通却又不同,明明不同,却又好象在某处能够相通。
万里对我的质疑表示无语:“你觉的我眼瞎?”
好吧,我继续道:“后来,你们是不是从衣柜处发现了一个入口,一个地下室的入口”
万里这下真的无语了,惊讶的看着我,半天才道:“你怎么知道?!”
我呼了口气:“说来话长,你继续,一会儿我再说”
果然,“十三月”在衣柜里发现了一个锁着的暗门,她坚定地说,她自已就在这里面,可无论她如何拍打踹扭,那门却结实的纹丝不动,万里想救人救到底算了,在工具房里找了铁棒钢锤出来倒腾也不见效(这一点我也奇怪,为什么我们从保姆房进去的入口完全没有锁),残酷的现实让“十三月”从癫狂状态慢慢瘫倒在那门边,这种从极度兴奋到极度失望的落差,事关生死,任何人都无法做到冷静,李楚人不忍,安慰她道:“至少是个好消息,说明你的本尊躯体还活着,那人并没有要把事情做绝,有希望的”
“一直没有时间问你,究竟你是怎么被砌魄的,是因为马一川吗?”万里道。
“十三月”泪眼婆娑,点了点头
万里一拍腿:“果然”(其实,他的果然是大错特错,确实是因为我,可不是他想象的那般因为我。。。当然,我也是事后诸葛亮,唉。。。)
李楚人握着她的手道:“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你干脆把详细情况跟我们说一说,也许,测从中找到些线索方法”(我对李楚人此时的风格转化找到一个解释,坏事干尽,难得做件好事,就想秀到底,否则,我无法理解她怎么变的这么善解人意了“)
“十三月”点了点头,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哽咽着道:“一切要从半年前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