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满屋阳光,但此刻在我,玛丽姐,裘富贵心里,估计都瞬间掉入了冰窖,我还略好些,这段时间鬼怪妖魅的事也见过了不少,其他二位估计是秒杀了传统世界观,我仓皇之间瞥见裘富贵的侧脸突然拉长了,那是嘴巴不可置信的张大到了极限,眼睛僵直的盯着他哥,不等我们作出反应,“裘宇”又说话了“马化兵是你什么人?”
我茫然,在问我吗?当我看着他凸出的眼珠子好似看着我这个方向时,确定他应当是在跟我说话,或者是怕自已若再不回应,那张鬼脸就要象我扑来,我咽了咽口水,结巴着道:“老…老乡吧”
他眼珠子森然地转着圈,象是在打量着我:“不对…不可能…”
我靠,这是要哪样,马化兵能是我什么人?鬼也有这样莫名其妙的。一恼火,竟然顾不得怕了:“什么不可能,难道他还能是我爹不成?”
可能是我们这样一人一“鬼”的对话形式比较新颖,连裘富贵的表情也从惊悚转过度到了好奇,转脸问我:“马化兵是谁?”
他不问他哥,问我,估计也是认清了形式,觉的跟裘宇比起来,我更靠谱些了…
我这个时候没有给他讲故事的兴致,简短扼要地道:“一个男人,自杀了又阴魂不散的男人”裘富贵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身后的玛丽姐揪着我的衣服发出颤抖地低声:“是不是那个租了彩虹华庭701的?”
我大声地应道:“对啊,就是那谁,跟我有毛线关系的,他租房子时,我还不知道无锡长啥样子”。
我的虚张声势果然有点用,裘宇不再吱声,象是在思量着什么,看见他消停了些,我倒胆子肥上了:“你是认识马化兵的吧,他怎么死的?”
“他?嘿嘿”裘宇发出古怪的笑声:“他怎么会死?他要死了,我就不会死了”
“他没死?”我眼珠子估计瞪的比他还凸出了
又扯我衣服,我恼怒地朝后一瞪,却发现这次不是玛丽姐在扯我衣服,裘富贵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坐在了我旁边的沙发上,因为我是侧着坐的面对着斜对面的裘宇,玛丽姐紧贴着我身后,裘富贵则紧贴着玛丽姐身后,屋里的情形有点搞笑起来,象是在玩小时候的老鹰抓小鸡,而很显然,我现在充当了鸡妈妈的职责,‘小鸡“裘富贵煞白着一张脸极小的声音道:“他说他死了…真的是鬼…”
好吧,其实这世界大多数的男人真的是靠不住的,有事了只会躲在女人身后哆嗦着,这个时候,我莫名其妙地想起了万里,他要在的话,估计是挡在我前面的吧?
对方没有答我的话,却道:“你能不能把我送出这个房子?”
什么意思的?我有点糊涂了?难道他不是自已愿意待在这里的?
他好象明白我的意思,继续道:“当初我是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上了他的身,不是要害他,本想寻个机会出去,哪知道这房间把我困住了”
我眼珠子嘀溜溜的朝四周看去,这房子把鬼困住了?真是闻所示闻啊?不过,要能把这东西送走,也应当是件助人为乐的事吧(同时也助鬼),我定了定神:“怎么送呢?我不懂的,要不,我找个懂的朋友来帮你吧”
“也不知为什么,我怎么都走不出这屋子,前面几天,他倒是出去过,可惜是白天,我根本就不敢离开他身体,后来,他根本就不出这个门了,而且这屋子里罡气回流,阳气极重,我只能寄居在他体中,若再不送我出去,估计他也是要被我害的命在旦夕了,他一旦死了,我也就完了,在这难逃魂飞魄散。”
我大致听懂了一点意思,转头问裘富贵:“你老哥有救了,人家也不愿待他身上,是走不了,你知道你哥这房子有什么玄妙么?”
他脑袋摇的跟波浪鼓似的,但,突然聪明地道:“门出不去,可以从窗户出去啊,不是开着么?”
还没等我眼睛一亮,“他哥”怒道:“随人进了屋,就得从哪进的,打哪出去,这是鬼道,要不然,余念残留,我下次还得来”
好吧,想不到鬼的世界还有这么道道,倒是比人的世界更讲规矩的…….
“那是不是把他扶出去,你就能走了?”我天真的想着,很多事情不就是化繁为简才是王道么?
“早一个星期估计都行,现在不行了,他若不是屋内罡气吊着一口人气,估计已经没命了,只要一出这道门,我怕还没等我挤出他身体,他倒先死了”
“那你说怎么办吧?”我有点焦躁起来,意思这一人一鬼还同命相连了?
“我必须进入另一个人身体,把我带出去”
什么意思?我有点理解不了:“你想上我的身?”
“裘宇”笑了起来,因为笑的样子有些女儿态,更显的诡异,只不过,看习惯后,倒没第一眼那么扭曲了:“我怎么敢上你的身?除非我想灰飞烟灭的,刚刚他跟你握手借你的气息,都差点把我逼出体外,”
我眨巴着眼,知道她说的十有八九是真的,不过,我一直想不通自已怎么会有这个能力,但现在有外人在,也不想过多的讨论这个话题:“那你想上谁的身?”
“最好是女人吧,我太久寄居在活人身上,魂魄也虚了,女人身上阴气重些”他淡淡地道
我瞟了眼玛丽姐,屋里就三个人,我不行,男人不行,就只有玛丽姐了,她“花容惨淡”,慌乱地道:“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你们,看我干嘛,这绝对不可能的,这关我什么事”
“本来不关的,但现在却关了,你以为看过双瞳的人能全身而退吗?不把我送走,你的魂魄也得留在这里”悠悠然本来是一种很舒服的状态,但“裘宇”此刻的悠悠然却让别人很不舒服起来,他悠的很阴险很有威摄力。
“鬼”这种状态有时候蛮好的,人或许听不进人话,但“鬼话”却是能深入人心的,此刻的玛丽姐已经说不出话了,一脸惊骇,也不去追问这“鬼话”究竟有几分真假了。我心里却有几分了然,这八成是“裘宇”吓唬她的,简单的沟通后,发现这“鬼”其实不算太恶,年纪轻轻就横死也是可怜,忍不住道:“那你要我帮什么忙?”
“用你的血气隔开这屋子的罡气,这样我才能从他身上出来”
我不懂什么意思,表情懵懂,他继续解释道:“这屋子的罡气,只有比它更至阳的气息才能压住它,你们之间……相撞击后,就可以弹出一个空间让我从他身上过度到她身上…以毒攻毒懂不懂?”
我顿时哭笑不得起来,在鬼眼里,我们成了毒,看来,角度真的很重要:“好吧,要怎么以毒攻毒?要怎么撞击?”
“这个。。。我还没想好,但应当可行”
“唉…”我叹了口气:“没想好你就敢试,还叫****,真看不出哪里明哪里慧了,做鬼都这么莽撞”
他本来有点尴尬的脸(这个完全是凭我的直觉,因为他的脸应当是看不出任何表情的,除了诡异)突然僵住了,凶狠地看向我,一字一顿道:“你,怎么知道****?”
“你…妹妹跟我说的”我不知突然戳到了她的哪根神经,战战兢兢地回应道
“我妹妹?”他又是一愣,然后狂笑起来:“哈哈哈。。。。”
我搞不懂这有什么好笑的,能让一个刚刚还很内敛的鬼这么夸张起来,但却也不敢打断他的表演,我不敢动,其他两人更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笑声嘎然而止,他尖着嗓子道:“你认识那个贱人?”
我慌乱地摇头,表示不熟,然后,赶紧把怎么去马氏文化偶遇易小姐的事简短了说了一下,当然,里面的事有些复杂,我只说我去的原因是去帮房东要房租。
说完弱弱地瞟了眼对方,其实人和鬼是一样的,哪方发狂失态,另一方就弱势,平衡原理,何况突然发狂的鬼必有隐情…
他此刻倒安静了下来,冷冷地道:“在我死后,你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做易明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