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慌乱的时候,扫见万里正从公司方向过来,两眼也是东张西望,估计是在找我,我振臂一挥示意,许是在人群中我这么霸气的姿式很是醒目,他一眼就看见了,快走几步奔过来:“怎么了?”
我没好气地道:“我还问你怎么了”
他挠挠后脑:“昨天晚上有事担搁了,手机也没电了”
我冷哼两声:“你手机没电,说不定,林阿姨急事找你都找不着”
“我妈找我了?!”他手一下掐紧了我,脸上表情急切而焦虑
本来还想卖下关子的,看他这样也不忍心了,我便把昨天午夜来电的事情简单几句跟万里说了下,即使大街上人群川流不息,压低嗓子重复这事时,我依旧觉的诡异到脊背发凉,当我扭曲着嗓子模仿最后一句撕裂的“安徽”时,仿佛我的灵魂也跟着它一起在扭曲着。
万里的脸上泛着青色,眼神里有些什么东西在漂浮,我正准备在将昨天的事儿和这几天的林林总总一股脑的说完时,万里说话了,声音低沉的:“我手机不是没电了,昨天晚上被一个奇怪的电话打过来,也是隐藏号码,接起来就象一种电波,但只几秒就断了,后来,我手机就再没亮过,怎么开机都开不了,刚刚才弄好,收到你短信就出来了”
“那你刚说没电了,你倒底有多少事瞒着我?!”如果我的眼神能杀人,估计他在我面前被凌迟几回了。
他倒是一点愧疚没有,也没有接我话茬的意思,只是脸阴沉的象要拧出水来了:“走,去你房子里,这里说话不方便”
他看我不动:“怎么,你怕啊?”
“不是,十三月住在里面”
“十三月?什么十三月?”
我把那天十三月来找李楚人的事跟万里一说,他小眼睛瞪的老大:“这么大的事,你怎么都不跟我吭一声?!”
我本来想说,你的事啥时候又跟我吭过呢?但想想不是斗嘴的时候,还是忍下口气道:“你给我说的机会了吗?这两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昨晚你又没回去,我怎么跟你说?”
“尼玛!”万里骂道:“那个房间你又不是不知道有问题,你叫她一个人住里面,又出事了怎么办?!”
我想想也是,但嘴是不肯认输的:“那怎么办,她不住宾馆,我又不能把她带你家去”
“得,得,得,你有理,那现在正好去看看她吧,早点把她弄走”
我们抄近路,走了一条小巷少弯路,这小巷周边都是要拆迁的老屋,居民早搬空了,要不是万里陪着,我是不敢走这种拐七拐八的深巷的,万里边走边数落我,说指不定这个十三月现在已经在墙里头陪李成慧了,我被他说的毛骨悚然:“你能不能别瞎说,我昨天还打电话给她了,人家好好的,要不,我现在再打个电话?”
“打什么打,这不快到了”
就在离巷口还有50米左右的时候,我抽风一样,猛回了下头,然后矗立在原地,一双眼睛又进入了搜索模式,横七竖八的巷子,处处敞开的门户,象一个迷局一样呈现在我的眼前,我的眼睛明明在我回头的刹那扫到了什么,我相信我的感觉,但事实是现在看去,这条巷子后空无一物,除非……那东西的动作能快过我的眼睛,可什么样的东西能快过我的眼睛?鬼吗?!
“你在干嘛?钱包掉了啊?!”万里不耐烦的声音
“嘘!别说话,有人在跟踪我”我之所以还称它为人,是因为我想不通,除了人还有什么东西会有这个智慧懂的如此专业的追踪和反追踪,以我现在的目力和听力已经灵敏到可以隔着三四米眼看清别人发的短信内容,可以从楼下听到二楼王玉跟老板的汇报,但却捕捉不到它的丝毫身影。
万里被我唬的也不敢发出声响,整个世界就只有穿过深巷的风在飞舞,有时候真的不明白,这些呼啸着的风究竟来自哪里,是不是它们也象时光一样永恒,象有些人一样永远不会老去
“李-楚-人!!!”我终于忍不住大喊了出来:“出来,我知道是你!”
我不用回头,也能知道,万里看我的眼神就象看见鬼一样,但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和虚空对持,那种精神上的煎熬简直就可以让人发疯。
阳光投射过这个窄狭的世界,却并没有明媚的感觉,反而衬的许多地方更加的阴暗森冷,片刻后,一扇破败的门里幽幽地走出一个小小的身影,苍白的小脸迎着太阳的光芒,就象一个被遗落在地狱的天使,这不是李楚人还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