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置信的看着铁青着脸的温著名,我刚刚……看到了什么?!!还在失神间,温著名朝我靠近,“阿夏,你没事吧?”
“没……没事。”有事的应该不是我吧?眸子不自觉的往从地上爬起的顾念年身上瞟,他的嘴角红了一片,隐隐的还有些血丝,他的眸子更是沉的可怕,带着危险的怒意。
“你怎么可以这样欺负阿夏?”温著名难得满脸正经,整个人挡在我的身前,一副护犊子的模样。心里淌过暖意,温著名虽然窝囊,但后来每次有人真的欺负我时,他总是像现在这样挡在我的身前。
顾念年朝我们走来,我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顾念年被人打呢!顾念年应该很生气吧?眼前黑影一晃,本来挡在我面前的人消失无踪,腰间的衣角倒被人抓着,“阿夏,我可是为了你才打他的,你要为我负责啊!”
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好吧,我想收回刚刚夸他的话,温著名还是那个温著名,只会狐假虎威,纯属就是个窝囊废!
“你刚刚打我?”顾念年站在我身前,一只手擦拭着嘴角的血渍,沉沉的眸子看向我身后的人。
“是你先欺负人的。”躲在我身后的人探出个头不怕死的继续和顾念年顶着嘴,“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况且阿夏又不愿意!光天化日之下,你还强抢民女了不成!”
我无奈的垂下头,嘴角不可抑止的抖了抖,强抢民女?一定是刚刚我挣扎的太厉害了,温著名以为顾念年在强迫我,虽然很感激温著名帮我,但是看到顾念年受伤,我的心底又有了异样,我不希望顾念年受伤的。
把藏在身后的温著名扯出来往顾念年那边一推,沉默着捡起地上的扫帚走进屋并关上门,我想自己应该一个人静静,让他们两个人好好算账去吧。
没等我阖上眼就听见外面奶奶的叫骂声,想必是奶奶发现了顾念年被打了的事,毕竟那么明显的一块淤青,就算奶奶再怎么老眼昏花也能看见的。紧接着便是温著名的鬼哭狼嚎,我打开窗户的一道缝往外看:奶奶正提着棍子满院子的追着温著名,温著名上窜下跳的,而顾念年则站在桑树下静静的看着,仿佛他只是没什么关联的路人。
“阿夏!快去蒸个蛋给年年活络活络!”奶奶一边收拾着温著名一边还不忘叫我去干活。我撇撇嘴,不大情愿的从床上起来。见我出来了,顾念年走向我。
我加快脚步走进厨房拿了个蛋放锅里蒸着,顾念年很快就坐到了我的旁边。
“我和李清俜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他刻意压低的声音带着些嘶哑,我没有理他,他却自顾自的说着:“那张吻照……错位你知道吗?我们两家是世交,她邀我跳舞我不好拒绝。”
这个答案并没有让我很意外,可是我和他之间并不是只隔着这一件事,我们之间差距实在太大了。我想要不是他在锦安溪生活过一段时间,他应该连瞥我都懒得瞥一眼吧?
水煮的沸腾,鸡蛋在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我沉默着,最后起身把鸡蛋捞起来,用一块布包起来。
“别动。”站在坐在凳子上的顾念年面前,一只手固定住他的下巴,另一只手拿着鸡蛋往淤青处揉。刚刚还是红印子,现在都已经是淤青了,我眯了眯眼,温著名那死胖子下手怎么没轻没重的?
我们最终还是和好了,温著名带着我们去田里放鞭炮,我一高兴就什么都忘记了,就连是什么时候顾念年当着温著名的面牵起了我的手也不知道。
“啧,阿夏,你怎么和老大搞一起了啊?”趁顾念年去拿鞭炮的空隙,温著名凑在我耳边低语。在吃午饭之前,顾念年和温著名也不知去哪了,我本以为是顾念年把温著名带小角落暴打一顿,没想到他们回来后又是一副好兄弟的模样。
“诶,李煜海那小子也不回来,媳妇都跟人跑了。”温著名继续絮絮叨叨的说着,我的眼皮一跳,转头看温著名,他却已经边絮絮叨叨边走向了顾念年。我皱眉,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放完鞭炮回去就发现了出现在院子里的‘黑衣人’,我愣住,看向顾念年。这个场景还真是像极了小时候顾念年离开锦安溪时的场景。
顾念年跟着那些人走了,奶奶哭了很久,大概是想起了以前顾念年被带走时的情景。我倒是没什么感觉,我和顾念年以后可以经常见,但奶奶不同。
好不容易把奶奶哄得不哭了,天色却已经晚了。奶奶破天荒的在她认为最吉利的大年初一哭得眼睛又红又肿,我叹息,顾念年到底是有什么魅力,怎么那么多人都喜欢他?
顾念年离开后,温著名依旧三天两头往我家跑,但奶奶却每次在他来时总要给他几鞭子,因为他打了顾念年的事一直让奶奶没消气。
通过我的死缠烂打,温著名也说出了他暴瘦的原因。我有些诧异,上次他跟我提起他女朋友时还满脸光彩,现在却是脸色阴沉了。我对他女朋友已经没什么印象了,只隐隐的记得是叫美尔亚,温著名咬牙切齿的说美尔亚离开了他。看到温著名眼底的沉痛,我叹息,所以说爱情是危险的啊!
安慰了温著名几句后,我也惆怅的沉思,我和顾念年又会怎样呢?章爱会因为我伤害顾念年吗?那时我还不知道,伤顾念年最深的正是我自己。
属于我们的寒假很快就要过去,因为距离高三越来越近的缘故,学校安排了补课,我们都要提前半个月去学校,所以几乎过完年没几天,我就要回到学校。
我没想到,学校却有个大惊喜在等着我。
回到学校的第十天,学校的公告栏里贴满了我的照片,每张照片都有个相同的男人。我没想到自己和方同一起的照片为什么会贴在墙上,偷拍人角度找得很好,每一张图片中的我们看起来都很暧昧。想起以前总是能听见的咔嚓声,一切似乎都有了解释。
我的脸色变得煞白,章爱是铁了心要毁了我吗?或许是经历多了,人也会变得麻木,我居然并不会十分恐惧。
我很快就被请到了校长办公室,校长的脸也气得铁青,我被他狠狠的骂了一顿,并且勒令退学。不管我怎么解释,校长都不信。听说方同已经承认了,说是我勾引的他。
毕老师不断的为我求情,听着她义愤填膺的与校长争辩我不是那种人时,我感激的看向她,但感激归感激,我知道退学是一定的了。毕老师先让我回教室,大概是因为校长说话说的有些难听。
我很不想回教室,天知道教室里的同学会怎么说我。但是我却不忍拂去毕老师对我的善意,所以只能听话的回到教室。
可是刚进教室,同学们厌恶的眼神便扫了过来,我其实不怨她们,如果是我,恐怕我也会用这种眼神看自己。
方同没有来上课,大概他也不敢面对我,因为他的污蔑,我勾引已婚老师的罪名坐实了,说不恨他是不可能的,他会毁了我的一生。但我没想到,教室还会来一个不速之客。没等我们所有人反应过来,她就已经冲到我面前甩了我两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疼,嘴一咧就疼,大概嘴角已经裂开了。
但是这个女人并没有因此放过我,反而是扯着我的头发往外扯,我死死的抓住桌子僵持着。我的头发似乎总是受到摧残,简具那里是,章爱简岸禾她们那也是,我严重怀疑自己长大以后会不会变成秃子。
幸好班里的同学还没那么没人性,见我被一个女人骂嚷嚷的往外扯便冲过来拦着女人。从女人的骂声中,我知道了她的身份:方同的老婆。
什么小三、狐狸精之类的脏话源源不断从这个女人嘴里冒出来,保安姗姗来迟,我的头发终于脱离了这个女人的魔爪。女人被保安擒制着,不断挣扎的她此时也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女人很快被保安带走,深吸一口气,我回到座位收拾好东西,不顾其他人的目光走出教室。又一次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面对那些关心我的人。心一阵阵钝痛,不知不觉眼泪又爬满了整张脸颊。
我想起了顾念年,这个时候我特别希望他在我身边陪我,但是他不在。他在前几天就去了法国,听说要去好几天,不知道哪天才能回来。
包里的手机铃声响起,我拿出来一看,却是章爱的电话。一阵寒意袭来,我滑向接听键。
“第三份礼物还喜欢吗?”章爱的声音带着得意,我可以想象出电话另一边她那笑得扭曲的脸。我很不解,我只是害得顾残笙出国了而已,为什么她要这样对我呢?为什么不断伤害我身边的人和我呢?
“很喜欢,谢谢。”快速说完这几句话,我立马挂断电话,心里涌起一股快意,另一边的章爱一定因为被我挂断电话而气得发抖吧?真好,离开学校前还可以气一气她。
我似乎乐观了很多,不会再伤心绝望到想去死,或者是对这个社会麻木了,或许是因为洛黎死前对我说的:你要替我好好活下去。
又有提示音响起,我垂眸,这次她发过来的却是一段视频。沉默半响,我点击观看。视频里的画面有些昏暗,似乎是在一个包厢。那里围着一大群人。顾念年因为长相出众的原因显得很突兀,我一下子就找到了他。他正含笑的抿着手里的红酒。
“念年,听说你谈了个乡下来的女朋友?”一个男人突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