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太史慈就在鄄城的太守府中举办了一场宴会,来给朕接风洗尘。由于现在兖州还是战备时期,所以太史慈后厨做的菜肴都是些普通货色,其中唯独几盘比较高档的菜肴,还是糜竺特意从豫州运过来的。不过朕此时也不太在意菜肴的好坏,只是随便吃了个饱,就与麾下的文臣、武将讨论起如何攻打徐州了。
在朕询问之初,太史慈先是给朕说了一下这几年与吕布对战的情况。就在太史慈对抗吕布的五年之中,他是严格遵守了郭嘉发给他的战略战术。平时,假如吕布带着他的骑兵来攻打鄄城,那么太史慈就连出城都不出城,完全是依靠城墙上的防御工事,来消耗吕布的兵力;但假如吕布觉得攻打鄄城太费劲,想要绕过鄄城去偷袭兖州后方的话,太史慈、太史祥又会从背后掩杀,突袭吕布的后军和粮道。所以这几年以来,吕布是一直都没有在鄄城占到什么便宜。
当然,太史慈如此来阻挡吕布,也不是一点代价都没有付出的。就在汉军和吕布的徐州军来来回回的对战之中,如今的鄄城四野已经布满了墓地和尸骸,仅仅这几年死在鄄城附近的人,都已经超过二十万了。而这二十万战死的人之中,有三成是汉军的士卒,有五成是吕布的徐州军,另外还有两成是被卷进战乱的老百姓。
当朕听完太史慈的叙述之后,便不由得的叹了口气,说道:“提剑登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尘世如潮人如水,只叹杀场几人回。这些诸侯为了成就自己的霸业,又怎么会顾及普通百姓和士卒的性命呢?子义啊,这几年战死将士的名单,你都送到忠烈祠了没有啊?咱们不能让这些士卒浴血惨死之后,连个名字都没有留下。”
“是的,都送去了!”太史慈沉重地点了点头,说道:“每场大战之后,我都会把阵亡将士的名单送往太常府,然后由他们在忠烈祠四时祭祀。另外有些对我军做出巨大贡献的战死百姓,我也把他们的名单送去了。”
“好,很好!”朕轻轻点了点头,就转身对祢衡说道:“正平啊!在咱们来之前,你已经对徐州战场做了很多的研究了。那么你现在有没有一个快一点的方法,让咱们迅速平定吕布,好早点让徐州百姓休养生息呢?”
“陛下,您这是关心则乱啊!”只见祢衡微微一笑,开口说道:“在为臣来鄄城之前,确实是详细分析了吕布徐州军的实力,但是经过为臣分析之后才发现,这吕布的徐州军早已经完全不是咱们的对手了。要说现在最快解决吕布的方法嘛,那就是以堂堂之师、正正之旗,在正面战场上击败吕布。我想只要陛下带着十万大军,还有我们这些个猛将,直逼徐州治所彭城的话,就可以一战而胜!”
“一战而胜?你不会是太乐观了吧?”此时朕的眉头一皱,说道:“吕布这老小子虽然没什么头脑,但是他那个军师陈宫却不简单,再加上吕布的副将张辽也是统帅、武力俱佳,你要真是这么乐观的话,可别中了陈宫的埋伏啊!”
“呵呵,陛下!公道不在人心,是非在乎实力!”只见祢衡又是一笑,说道:“就是因为陈宫是一个智力型的人物,所以为臣才这么放心说直取彭城的。您也知道,这吕布不过是一个悍将,而陈宫他就是因为脑子太好使了,所以才只会取巧,而不愿意去老老实实地治政抚民。经过这几年的征战之后,徐州百姓的老本已经被掏得差不多了,就算是吕布和陈宫再逼百姓,也得不到什么东西了。所以为臣才说,只要咱们直取吕布老巢的话,就是最快结束战争的办法。”
“是啊,草民也认为祢衡大人说得没错!”这时只见糜竺也站了起来,说道:“当年草民之所以弃了徐州的产业,带着家人和奴仆来到了兖州,正是因为吕布和陈宫贪得无厌、欲壑难平。以前草民在徐州的时候,都已经给吕布捐献了八成的家丁、六成的财富了,但陈宫还是一次又一次地来要钱、要人,所以草民没有办法,才暗中逃走的。前几年,草民在徐州的时候也算是薄有资产,就连草民都顶不住了,更不要提那些寻常的百姓了。其实草民心想,假如陛下的大军能够进入徐州的话,甚至不用陛下的军队做什么事情,那些被吕布搜刮一空的百姓们就能把徐州军都给灭了。”
“呵呵!既然糜先生也如此说的话,那么看来徐州的情况确实是已经萎靡到了极处。”此时朕又略微思索了一下前因后果,就重重地一拍桌子,说道:“既然如此的话,那么咱们两日之后就出兵徐州,直取吕布的老巢彭城!”
“喏!”赵云、典韦、太史慈、太史祥等将军都立刻站了起来,齐声轰然回应。
“好了,都坐吧!”这时朕给赵云、太史慈等人示意了一下,就又转头对糜竺说道:“糜先生啊!今日咱们虽然是初次相逢,但朕也看出你是一个才识高远之人。只是不知你有没有意思,来朕的朝中为官啊?假如你肯屈就洛阳朝堂的话,朕愿意封你为‘御史中丞’之职,而且过几年之后,朕愿意拜先生为九卿!”
“哎呀,陛下如此看重草民,草民何克敢当啊!”当一听到朕如此说后,糜竺连忙就下拜行礼,说道:“圣命即是天恩!假如陛下看得起草民的话,草民哪有不遵从圣命的道理呢?”
“好!既然子仲(糜竺表字)如此说的话,那么朕就放心了!”这时朕亲自上前,把糜竺给扶了起来,然后说道:“现在你已经进入朝廷为官了,就不要再自称为草民了!假如像糜子仲这样有才、有识之人都是草民的话,那还真是朕的失德,让贤才埋没荒野了。”
“陛下目光如炬、独具慧眼,为臣只是有一星半点的才华,就能够让陛下如此看重,真是让为臣惭愧啊!”糜竺坚持给朕行完了三拜九叩的大礼之后,才最终站起了身来。
“子仲,既然你也说朕是独具慧眼了,那么朕聘用你就准没错!呵呵,坐吧!”这时朕又双手扶起了糜竺,再将他送回了座位之中。
此后,朕又和赵云、太史慈商议了一会儿行军调度的事情,便让所有的人回去整军备战,然后等两日后出兵徐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