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朕站在鲜卑人的部落中久久不语,就像是看到了未来的战火已经烧遍天下,而大汉那些以武止武、以戈止戈、以暴制暴的将士们,仍然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
“单于大哥,你看到了什么?”就在朕蹙眉看向远方的时候,突然就听到一个人用鲜卑语在问朕,而朕转身一看,竟然是轲比能的二弟苴罗侯。
在昨天夜间的时候,朕记得他也是率领了一队鲜卑战士去追杀匈奴兵,看来他也已经回来了。而这时朕又看到,不仅是苴罗侯,就连轲比能、成律归,以及几个鲜卑族的长老也聚在了朕的身后。只是他们刚才看到朕在思考问题,就都没有来打扰朕。
或许是昨夜朕独自杀了两三百个匈奴兵,已经让他们对朕非常推崇了。这时所有的匈奴兵死的死、逃得逃,而这个鲜卑族部落将如何应对下一步的战事,他们都想听一听朕的说法。
这时朕又看了轲比能和其他的长老一眼,就将目光盯住了东北的方向,然后用不太通顺的鲜卑语说道:“我看到了战争!”
“是的!战火已经燃烧到了我们的家园,让我们进行这场战争!”此时轲比能立刻向前走了两步,高声说道:“鲜卑族在刘刀单于的统领下,必定能够赢得对匈奴的战争!”
“战争!单于带我们赢得战争!”成律归等人也喊了起来。
而此时,当其他的鲜卑族战士听到了长老们的喊声后,也纷纷呐喊了起来,随后就是所有鲜卑部落一千五百名族人开始呼喊。一时之间,在这个已经满目疮痍的鲜卑部落之中,四处都充满了“单于”“战争”“必胜”的呼喊。现在轲比能的这个鲜卑部落已经要全民征战,把战火烧到匈奴人的领地了。
片刻之后,朕和轲比能、苴罗侯、成律归等人来到了部落的大帐之中,开始商议如何攻打匈奴。
由于鲜卑族的部落没有现成的地图,轲比能就从一块羊皮上画下了鲜卑部落、东匈奴、乌丸等部落的方位图。在这张方位图前,朕就鲜卑语夹杂着汉语讲解起来。有些朕已经记下的鲜卑语,就直接用鲜卑话来说,而有些朕还不知道如何表述的地方,就先用汉语说完,然后再由轲比能给翻译成鲜卑语。不过随着朕不停的解说,还有轲比能不停的翻译之后,朕所掌握的鲜卑语已经越来越多,越来越顺溜了。到了最后,朕已经可以完全用鲜卑语与所有的部落长老交流了。
在刚刚画出的这张方位图前,朕说道:“匈奴人是天生的射手,他们的游骑兵战术在草原上几乎是立于不败之地。就算是鲜卑族的弓箭技艺强过他们,但也得以箭对箭,以命换命。现在咱们部落中的战士较少,经不住与东匈奴的上万名骑兵换命,所以咱们想要完胜东匈奴的话,必须得换一种战斗的方法,或者说是换一种战斗的区域。”
这时朕又画了一张轲比能部落的模拟图,说道:“这匈奴兵射箭的本领虽然不错,但他们也有一个天生的弱点,那就是只熟悉弓箭的攻击方法。假如一旦有人接近了他们的话,他们的第一直觉就是逃跑,而等他们跑远了之后,才会用弓箭再次射击。就像昨天晚上一样,当他们被我和成律归堵在一处的时候,他们第一时间不是拿起武器反击,而是相互推搡着,想要先离开那个狭小的区域再说。而就是因为他们不愿意在狭路相逢的时候拼命,这也就成了他们最根本的弱点。”
这时朕又在昨天屠戮匈奴兵的地方画了一个圆圈,说道:“只要咱们能够让匈奴人离开广阔的大草原,把他们堵在一个相对狭小的地域,那么他们就是一群等待屠戮的羔羊。别说现在匈奴人有一万骑兵战士,就算是他们再来上一万,也能被咱们鲜卑战士一刀一刀、一个一个的全部砍死!”
“可是咱们应该怎么让匈奴人离开草原呢?这大草原如此广阔,从东到西有几千里,难道咱们要把他们引到南面汉族人的长城里去吗?”成律归听到朕在这里侃侃而谈,但却没有说什么具体的交战地点,就有些疑惑的问道。
“这个……我想可以在阴山里埋伏匈奴兵!”此时还没等朕说话,只听到苴罗侯已经开口说道:“按照匈奴人的习惯,他们每年的冬天都会到阴山的里面,去躲避草原上的寒风。而到了春天以后,他们才会再跑出来放牧,只要咱们把他们堵在阴山里面,不就能够把他们斩尽杀绝了吗?”
“唉!苴罗侯你不要乱说!你知不知道老族长……你们的父亲就是为了寻找匈奴兵,而死在阴山里面的?”当苴罗侯刚刚说完之后,就有一个长老犹豫了一下说道。朕在昨天听轲比能介绍他的时候,知道这个长老本来就属于轲比能的部落,而不像其他的长老一样,原来是其他小部落的族长。这个长老要是按辈分来算的话,算是轲比能、苴罗侯等人的族叔,所以对以前族内的事情都非常清楚。
“什么?你说什么?你说我的父亲就是死在阴山里面的?”苴罗侯显然并不清楚自己的父亲是怎么死的,当他听到这个长老如此说后,就有些吃惊的向轲比能问道:“哥哥,你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我记得你以前说过,父亲是放牧时失踪了的。”
“兄弟……”轲比能有些歉意的看了苴罗侯一眼,说道:“当年父亲去世的时候,我也才十六岁,而你和成律归年龄更小。我怕你们接受不了,去跟东匈奴拼命,所以就说了谎,说父亲是在放牧时失踪了。不过这几年我一直没有停下复仇的脚步,三年来咱们部落杀掉匈奴兵的数量超过两千,这都是在为咱们死去的父亲报仇啊!”
“可是轲比能,就算你杀了两千多匈奴兵又怎么样啊?”这时苴罗侯突然上前,一把抓住了轲比能的衣领,大声喊道:“东匈奴现在有上万的战士,还有好几万的族人,要是你不能把他们斩草除根的话,算什么给父亲报仇?就算你给父亲报了一星半点儿的仇,但你的脚步也太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