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在官渡西南成功放火之后,张任又统帅着队伍向北奔去,隔着曹军的营寨不停地把火箭射了进去,于是曹军的帐篷、栅栏等东西也着起火来。最后甚至到了曹军在黄河边的水军营寨,张任才把所有准备的弓箭射完。现在正是秋季空气干燥的时候,什么东西都特别容易着火,在张任这一轮不遗余力的射击之下,从曹军南边的粮草,到中军的营帐,再到黄河上的船只,都燃起了熊熊烈火。
“铛、铛、铛、铛~”
“不好了,走水了,快救火啊!”
官渡营地内到处传来了铜锣和呼喊的声音,但现在黄河两岸的西风吹得正烈,片刻之间整个官渡营地都烧了起来。现在就算有的曹军想要灭火,都不知道要从哪里灭起好了。而随着曹军中逃命的嘶喊之声响起,大部分的曹军都跑出营寨避火了,曹操这些囤积在官渡的粮草已经再也无法幸免了。这时张任看到任务完成的非常顺利,就挥手招呼了一下士卒,准备整队撤退了。
“呔!哪家的小贼敢来偷袭曹军的粮草?你们有胆子来,就把性命留在这里吧!”正在张任的五百名士卒射光了所有的弩箭,想要全身而退的时候,突然就听到曹军的营中传来一声呐喊,紧接着一名曹军将领就逆着大火冲了出来,而在他的身后还跟着数百名全副武装的士卒。
张任一看这个冲出来的武将气势不弱,立刻就命令士卒布成了一个铁枪阵,趁着这些曹军刚刚冲出大火的时机,向他们狠狠杀了过去。现在张任一支孤军出来执行任务,假如被人缠上了,那就是个有死无生的结局,所以现在的张任当机立断,想要趁乱先灭掉这支曹军队伍再说。而此时,那个曹军将领看到张任不退反进,也拔出了腰间的钢剑,率兵向着张任杀了过来。
“铛、铛、铛!”张任的钢枪与这名曹军将领的钢剑在空中撞击了几次,竟然没有占到什么的便宜。而此时张任的士卒也已经与这些曹军的士卒厮杀到了一起,同样是棋逢对手,武力相当。就在两军士卒拼死的争斗之中,顿时就有无数士卒中刀、中枪,然后倒地身亡了。
张任看到这名曹军将领武艺不错,也使出了全身的武艺,钢枪如百鸟出林一样上下攒动,直奔曹军将领的多处要害而去。而这名将领也是手中钢剑翻飞,不断挡住了张任的攻击,使得张任竟然一时无法突破他的防御圈子。张任一看这名曹军将领如此难缠,再加上自己的士卒已经大量减员了,也不敢在这官渡之地久留,立刻就一声呼哨,让麾下的士卒们后队变前队,向着西南的方向退去。
“喂!你这个偷袭的小贼!敢来偷袭我曹军的粮草,难道就不敢留下来一战吗?有本事别跑啊!”这名曹军的将领一看张任已经有逃走的意思了,立刻就高声叫喊了出来,然后再次带领麾下士卒,紧追不舍的向张任攻去。
此时张任的五百名士卒虽然是向后退去,但阵型却丝毫不乱。而由张任亲自带领百名悍卒压阵,堪堪挡住了曹军将领一轮又一轮的攻击,且战且退的向后走去。
现在由于官渡的大火是从西往东烧起的,除了这名曹军将领带出来的几百名士卒,竟然一时没有别的曹军能够冲过来了,于是张任的铁枪阵就越走越远,一会儿功夫就离开官渡两三里地了。而经过刚刚一轮短兵相接的拼斗之后,曹军将领的麾下死掉了二百多人,张任的士卒也死了近百人。
这些张任麾下的士卒都是久经沙场的精锐,为了保住自己身份的秘密,他们在拼斗过程中都一言不发,即使是受了伤也从不叫喊一声。假如这些汉军中有人腿部受伤,无法继续跟着队伍退却的时候,就直接铁枪倒竖,自戕而死。而每当张任看到自己的属下为了保住秘密,一个个一言不发地自杀时,他手上的钢枪就变得更加凌厉,把所有接近他身边的曹军全部刺死。
到了这个时候,那些追赶张任的曹军已经有些怕了,这些来偷袭官渡的士卒到底是什么人啊?他们一路就这么一言不发的厮杀,竟然一个说话的都没有,即使是那些受伤倒地的士卒,也咬紧牙关不叫一声。本来对方有几个士卒受了重伤,眼看着就要被曹军给活捉了,可是他们竟然直接扑到了曹军的武器之上,全部都自己求死了。是什么样的意志才能让他们连死亡都蔑视呢?此时所有曹军的士兵都感觉到,对方这些士卒中充满了一股沉默的煞气,而曹军在害怕之下已经逐渐放慢了追赶的脚步。
“混蛋!你休想这么逃走!我就算是死了,也得给曹公一个交待!”曹军将领看到这些偷袭的士卒越走越远,眼看着都要跑出官渡的视线了。而本来跟在他身后的曹军,也因为害怕的原因不敢追赶了,就直接一声呐喊,孤身闯入了张任的阵中。
此时张任眼含凶煞之气,一枪如流星破月一般直刺曹军将领的胸口。即使曹军将领已经奋起了全身的力量格挡,也被“噗”的一声刺入了胸口半分。只听得曹军将领一声惨叫,就向后退去。这时的张任皱了皱眉头,并没有追击这名曹军将领,而是继续不即不离地压住了铁枪阵的阵脚,跟着全军士卒向西南退却而去。而随着张任军和曹军士卒的逐渐分离,张任前军的士卒已经小跑起来,于是汉军退却的速度就更加快了。
“喂!混蛋!你这个敌将到底是谁?我乃魏国公曹操麾下的将领于禁,你敢说出你的名字吗?”曹军的将领眼看自己受伤,已经不可能继续追击这名偷袭官渡的将领了,就开始大声叫喊了起来。原来这名追击了张任半天的曹军将领,竟然是曹操五子良将中的于禁。
当张任听到于禁的叫喊声后,也深深地看了于禁一眼,又继续跟着队伍向后退去。转眼之间,张任的铁枪阵又跑出了两三里地,已经逐渐消失在了于禁的视线之外。
这个时候,官渡河边、岸上的大火仍然在熊熊燃烧,随着一阵西南风吹来,官渡的大火竟然已经烧到了十几丈高。这时的张任才轻轻的舒了一口气,收起了手中的钢枪。这次执行偷袭的任务虽然有点波折,但终于算是完成了!
“喂!混蛋!你这个敌将,我记住你的脸了!我于禁就算是穷极一生也要找到你!也要揭开你真正的身份!”远处又传来了于禁声嘶力竭的叫喊声。
而这时的张任终于张开了嘴,只听他自言自语地轻声说道:“你个龟儿子,我也记住你了!你让我损失了一百多个弟兄,格老子早晚要十倍、百倍地还给你!”
这张任乃是土生土长的益州人,嘴里的益州口音是一辈子都改不了的。刚才他之所以一言不发,也是害怕自己的口音会露出破绽。所以直到离开于禁好几里地之后,才狠狠的说了两句。
就在张任的一把大火,烧掉了曹军官渡无数粮草、船只的第二日,正身处冀州魏郡的曹操大怒而归,亲自返回官渡调查粮草被烧的原因。
这时的曹操在官渡拿着被烧掉粮草的统计数字,双手已经不由得颤抖起来。这官渡中屯积的,可是自己准备供应大军征战一整年的粮食啊!现在竟然就这么被烧了,那自己拿什么来继续征战冀州,继续扩大战果呢?而现在自己的军中没有了粮食,别说把袁绍赶尽杀绝了,假如军中断了粮草,那些士卒哗然兵变、转身投靠袁绍都不一定了。
就在今年夏天的时候,曹操刚烧了袁绍在乌巢的粮食。怎么到了秋天,自己的粮食就也被烧了呢?这是因果报应,还是有人设下的陷阱?此时的曹操已经完全沉默起来了。
当曹操回到官渡之后不久,曹操的谋士程昱就来到了曹操的身边。只听程昱轻声说道:“启禀主公,已经查验过了,这些偷袭官渡士兵的武器果然是益州铸造的,应该就是……洛阳的那位派人偷袭了咱们的粮仓。”
“洛阳?”曹操皱着眉头思考了片刻,说道:“不对!刘剑不会犯这么明显的错误。他几乎是明着来袭击了官渡粮仓,就是为了逼着咱们和他开战吗?这并不符合他的策略,更不像是他的性格。再查!把这些个士兵的全身上下全部查验一遍,不能有任何疏漏!”
“是,属下这就去查!”程昱答应了一声,立刻又返回了殓房,开始逐个排查那些偷袭士卒的遗体。
而就在当日晚间,程昱再次来到了曹操的身边,说道:“主公,属下已经查验过了。这些士卒的穿着都比较统一,他们的武器都是来自益州的钢铁作坊,他们的外衣也是产自司隶的成品棉衣,但是属下却发现他们的中衣……是来自荆州的麻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