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白若惜起床的时候,便看到洛嫣儿已经等在门口,身后跟着两个侍女,端着洗漱用品专门等着她起来服侍。
白若惜一眼便看出她有些苍白憔悴的样子,甚至眼睑上还有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跟她平日娇美水灵的样子判若两人。
白若惜忍不住微微一挑眉,原来她也会有失眠忧心的时候么?还以为她比任何人心都大得很呢。
再猜一猜,她变成这样的原因是因为什么呢?难道跟慕容玥有关?
自从他们把注意力放在慕容玥的身上,再加上近日洛嫣儿也并未做出什么让人怀疑的举动,白若惜有时候都差点把她忘了。
洛嫣儿带着侍女进入房间,然后她便服侍白若惜更衣洗漱。
这样靠的近了一些,白若惜更能清楚的看到洛嫣儿此时的容颜。
她的眼睛略略有些红肿,似乎昨天晚上刚刚哭过。
白若惜心中越发好奇起来,连忙问道:“怎么了,你昨晚没睡好么?”
洛嫣儿看了她一眼,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没有,只是做了一个噩梦。”
这倒是更稀奇了,什么噩梦能把她吓成那个样子。
像她这种坏事做绝的人,难道也会害怕噩梦么?在梦中,是不是绿绮和绿萼的鬼魂正来找她索命呢?
绿萼的性命还留着,只是在其他人眼里,绿萼已经死了,洛嫣儿肯定也是这么认为的。
只有绿萼死了,洛嫣儿才会毫无顾忌的继续做坏事,可这几****的表现来看,她还真的是能沉得住气。
白若惜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笑容来:“说起来,我昨天晚上也做了一个梦,我梦到了绿绮,她跟我说她在那边过得很好。我还看到她和绿萼在一起,继续做一对亲密无间的姐妹,想必绿萼去了那边对绿绮进行了道歉和忏悔,绿绮已经原谅她了吧。”
她这么说,可是洛嫣儿脸上却并没有什么恐慌的神色,这说明,她的心结跟此事无关了。
白若惜坐在梳妆镜前,任由侍女为她搭理一头长长的秀发,洛嫣儿和另外一个侍女帮忙整理床铺。
她从梳妆镜里关注着洛嫣儿的一举一动,然后发现了一个奇怪的问题——洛嫣儿走路的脚步似乎有些蹒跚。
她受伤了?
这不对啊,洛嫣儿一向不是最惜命的了么?自己不舒服还要带病前来照顾她,这也不符合她的性格啊。
白若惜心中虽然好奇,但是也知道不能打草惊蛇,她必须要沉住气慢慢地套出她的话来。
梳妆完毕,白若惜站起身来,这个时候洛嫣儿她们也已经把床铺整理好了。
白若惜走上前去,满脸关切的表情看着她:“妹妹,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让嫂子来为你诊脉看看吧。”
“不……不用了!”洛嫣儿眼底立即浮现出一丝慌张的神色,很明显这个举动让白若惜更加怀疑了。
“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啊,我们都很关心你,尤其是娘亲,若是你病倒了她不知道会有多心疼。你若是不想麻烦别人,嫂子也是大夫,可以帮你看看。”她捉住洛嫣儿的手就想要去探她的脉搏,洛嫣儿立即想要抽开,可是白若惜使了个心眼用了一点力气死死拉住,让她根本挣脱不得。
再僵持下去不就显得很刻意了么?洛嫣儿没有办法,只能任由她拉到了桌旁坐下。
“把袖子撩起来。”白若惜吩咐道。
洛嫣儿只得照做,袖口稍微向上撩起一点点。
“怕什么,这屋子里都是女的,不用那么矜持啦。”反正,不管洛嫣儿想要隐瞒什么,只要她一探一下她的脉搏,就都能看出来了。
可白若惜把手放上去之后,却突然微微皱眉。
她身体健康,并没有什么问题啊。
就算有问题,那也只是小问题而已,怎么可能有人的身体会是百分之一百健康呢?那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那她遮遮掩掩到底想要隐瞒什么呢?
白若惜有些不死心,继续诊脉,可还是一无所获。
这个时候洛嫣儿说道:“嫂嫂,我真的没事,你不用担心的。”
白若惜也不能再说什么了,她都亲自诊脉了,还是什么都没有看出来,便也只能作罢。
洛嫣儿抽手抽的太急,右手的袖子一下子翻了上去,露出一整只光滑的手臂。
她猛然一惊,连忙立即把袖子拉下,然后严严实实的遮好,可是这个过程,却已经足够让白若惜看出什么来了。
这古代的女子,刚出生不久,便会在右臂上用朱砂点一颗红色的痣,一直伴随女婴长大成人,此朱砂痣,又唤作“守宫砂”,是古代检验女子贞操的证明。
一旦与男子发生关系,这“守宫砂”便会消失,也就说明这个女子不再纯洁了。
刚刚她分明看到洛嫣儿的手臂上什么都没有,全然看不到朱砂痣的影子,这说明了什么?
洛嫣儿没有成亲,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这守宫砂怎么会突然就消失不见?
难道她刚刚一直在遮遮掩掩的,便是这件事情么?
她一直都待在幽冥宫,而且还是在他们派出去的人的监视之下,若说她是被人强迫的这也不大可能啊?
白若惜虽然心中十分震惊,可表面上并未表现出什么来,只是淡然一笑:“看来是我多心了,只是你的脸色看起来不怎么好,一定要好好休养啊。”
洛嫣儿点了点头:“谢嫂嫂关心,嫣儿一定会注意自己的身体,不会给大家添麻烦。”
白若惜叹了口气,做出一副无奈的表情来:“你这说的哪里话,我们不都是一家人么?绿绮绿萼离去,霜儿到现在还昏迷不醒,我身边要好的几个姐妹都出了事,心里着实有些难过,所以这种时候我就更担心你啊,这种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离去的感觉真的太痛苦了,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吗?”
她这还是第一次跟她说这样的话,洛嫣儿有些惊愕,一直以来她不是都对她诸多防范么,现在怎么好像变了个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