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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王座之下

据《繁星河史籍》部族卷记载,“勇者大陆的人类从传说时代进入第一纪元以后,逐渐形成了众多的部落与氏族,随之出现了姓氏,用以区分各个族群。”

“最早见于史料的姓氏,是居住在神灵山脉中部的太阳神部落首领家族,他们按照太阳神崇拜的习俗,为自己的家族取姓氏为‘烈日’,此后,又出现了以自然地貌或者部落氏族名字为姓氏的人们。”

“比如隶属于繁星河部落的牧野氏族,‘牧野’即为该氏族的姓。再比如隶属于繁星河部落的九川氏族,氏族得名于他们生活的地方——九条河交汇之处,‘九川’即成为该氏族的姓。”

“勇者大陆进入第二纪元以后,较为强大的部落里,姓氏开始变得越来越重要,出于分封和财产继承的需要,对于姓氏、血缘的重视已经到了极为严格的地步。”

“历史上曾强盛一时的太阳神部落,就是因为异姓强者争夺首领之位发生了持续七年的内乱,直接导致了太阳神部落的衰亡。”

“第二纪元的漫长时期里,一些姓氏逐渐固定并得到了传承,但是游牧部族及一些较小的氏族仍然沿用‘举贤而立’的部落会议选举制度,部落或氏族首领要经过集会选举产生。”

“在名字方面,除了选用代表自然的名字以外,还有一部分人沿用古老而传奇的拼音文字取名,也就是说,只有名字,而没有姓氏。比如第二纪元末期繁星河部落的巫师傲督,傲督为音译,其本意是星辰。”

通天城,庄严的国王圣殿内。

刚从军务厅验尸间来到国王圣殿的九川龙,担心自己身上的味道会让国王恼火,所以从进入国王圣殿以后,就不停地拍打着衣服,希望能借此把那难闻的气味拍散。

“至于这样么?”国王笑了笑说,“当年在战场上,我和大家一起收拾尸体,那味道,比起验尸间,可刺激多了!”

“我明白……”九川龙心里清楚,为了避免引起国王任何的不适应,所有的谨慎和小心都是必不可少的。

国王低头看着一份报告,用笔在报告上勾画着什么,然后把这一张羊皮纸卷好放在另一边,他才抬起头看着九川龙,“现在,说说吧。”

“是。”九川龙回想着自己要汇报的重点内容,“河间祈的尸体运回验尸间以后,我们对他进行了细致的检查,经过验尸官、巫医以及法师的观察,目前能够确认的是,河间祈死于魔法伤害。”

“魔法伤害?”国王的右手捏着羽毛笔转来转去,思索着,“属于什么样的魔法,致命伤是什么样的?”

“经过法师博炎的观察,他认为河间祈遭到了比较强大的火系魔法伤害。”

九川龙接着解释道,“根据验尸官和巫医查看,河间祈的致命伤在胸腹腔内,内脏血管爆裂出现了大出血的情况。”

“够狠的……”国王听了以后皱着眉毛轻轻点了点头,“他身上,还有没有其他的情况,或者伤什么的?”

“其他异常的情况,都没有发现。”

“好,我知道了。”国王说完拿过另一份报告,展开了卷轴,正准备提笔的时候,突然又微笑着看了看九川龙说道,“你回去洗洗吧,换身衣裳。辛苦了。”

“是!”九川龙急忙走出门外把门关上。

午后,温暖的阳光重回通天城。

安途和萨尔经过一路的疾驰来到了牧野城。

两人在牧野城吃了些东西,又上马继续赶路,才终于在日落前抵达了通天城。

不敢多耽误时间,安途没有急着回官邸换一身衣服,就和萨尔直接来到国王圣殿,王宫侍从牵着安途的战马,并引领萨尔把战马拴在马厩里,临走前,他把自己的逆鳞剑解下来交给了萨尔,按照神圣王国的规矩,面见国王时不能携带任何利器。

淳枫林听到侍从通报,知道是安途回来了,他显得十分高兴,急忙从楼上下来见安途。

“将军,一路辛苦啊!”

“还好,”安途微笑着说,“今天是你当班啊?”

“我这两天都在这儿守着呢!”淳枫林说着说着又担心自己说多了,刚要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回来就好啊。将军,随我上去吧,我去通报。”

淳枫林没有派侍从,而是亲自带领安途来到二楼议政大厅门外,他进入大厅向国王通报。

安途在门外的椅子上坐着,听到淳枫林的声音从大厅里传出来,又过了一会儿,才看到他走到门口,跟淳枫林一起出来的还有执政院的一些官员,这些官员刚才正在给国王汇报,一定是国王让他们先离开。这些官员虽然都微笑着向安途行礼,但是却没有人说话。

“将军,请进吧,陛下在等着你。”淳枫林说完,低着头后退了几步。

安途站起身来,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皮甲和衣服,转身走进议政大厅。

大厅里面被绚丽的吊灯照亮,安途一边走,一边听着自己踏在墨金砖上发出的声音,在空荡的大厅里传来了轻微的回声。

他望着大厅的深处,国王正坐在冰封王座上等着自己。

安途走入大厅,脚步声有节奏地响着,他感觉这条路好长,感觉国王离自己很远很远,竟然不知不觉地陷入了回忆……

上次进入这议政大厅,还是前年的秋天,安途卸任国王卫队将军一职,和九川龙在这里进行了交接。

国王卫队是国王的亲兵,是王国的精锐,负责护卫王宫的安全。

上次见到国王,还是去年的初冬,安途在勇者区的国家兵营受到国王的召见,将统帅神圣王国军队的金令牌上交给国王。

金令牌是调动神圣王国军队最权威的标志,凭着这块令牌可以调动神圣王国的任何一支军队。

然后,在月初,他接到一纸敕令,以特使的身份被派往青狼部落,敕令中没有提到职务的级别,没有说什么时候任务结束,安途清晰地记得读完这纸敕令时的感觉,一种让人感到迷茫而清冷的感觉。

安途走到王座不远处站好,恭敬地向国王行了礼,他一时不知该怎么说自己的称呼,特使安途?好像自己不能这么介绍自己吧?于是他直接表述道,“安途向尊敬的国王陛下致以最高的敬意!”

“辛苦了,安途将军!”国王问候了安途,并要求侍从给安途加一把椅子。

“谢国王陛下。”安途在椅子上坐好,等待着国王的询问。

“青狼部落各氏族对领地的安排,都还满意吧?”

“是,青狼部落的四大氏族对于得到联盟以及神圣王国的认可,感到非常满意。”安途认真地回答说。

“那就好……”国王微微笑了笑,他对于青狼部落的安置确实比较重视。

国王没有说话之前,安途就这样恭敬地等待着。

“这次召你回来,是因为一件神器。”国王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他看着安途,等待着安途的反应。

“神器?陛下说的,是关于邪灵魔杖吗?”安途听到国王说起神器,瞬间明白了,这件事情国王已经知道,自己还是直接向国王说清楚比较好。

“对,是关于邪灵魔杖。”国王看安途没有隐瞒的意思,便直接问,“你听说过关于邪灵魔杖的消息吗?”

“我最近收到了一封信,信中透露了邪灵魔杖的消息。”安途已经意识到国王其实完全清楚,如果自己有丝毫的隐瞒,只会徒增国王的怀疑,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如实回答问题。

“信里怎么说?”国王往前坐了坐,他盯着安途,眼神里有些期待。

“这是黑羊部落的法师博炎给我写的信,他在信里说,邪灵魔杖重现人间,可能在神灵山脉的一处山谷中,有恶魔守护着。”

“还有呢?”国王知道,安途没有说完,他还在等着安途说下面的内容。

安途继续认真地回复道,“信中,他说希望我能夺回邪灵魔杖,造福人类。”

对了,就是这句话,国王就是要了解,安途是怎么看待这句话的,“那你准备怎么用邪灵魔杖来造福人类呢?”

原来重点在这里,安途突然感觉身上汗毛都竖起来了,这句话的试探意味如此明显,简直像一把冰冷的匕首抵住了自己的喉咙,他理解了这句话的分量,谁会料到,片刻的迟疑会给国王造成什么样糟糕的印象?安途急忙离开椅子单膝跪地说道,“陛下!我绝对没有这个能力……”

“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这样?”国王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尴尬,他从王座上站起来,慢慢走下台阶来到安途面前,扶着安途的手臂让他站起来。

“将军,只是随便聊聊,你不要太在意礼节嘛!”国王拍了拍安途的肩膀,“你坐下,慢慢说。”国王转身,又慢慢地登上了台阶。

“造福人类,理应是尊敬的国王陛下的神圣使命,作为臣民,又怎能放肆去幻想着操纵神器呢?”安途望着国王的背影,一丝不苟地解释着。

国王走到冰封王座前面,转身看着安途,“坐下说,我们都坐下说。”说完他扶着冰王封座的扶手,缓缓地坐下,微笑着看着安途。

“是……”

“那你是怎么看这个消息的呢?”国王显然对刚才安途的回答感到满意,他不再追问安途的立场。

“我不相信这个消息,首先,没有任何证据,其次,也没有这个可能。所以,我并没有在意他,也没有给对方任何回复。”

很好,睿智清晰,立场明确,国王心里对于安途的回答感到非常满意。于是他接着向安途问道,“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呢?”

安途有些迷惑,听起来国王对于这个消息的真假已经有了结论,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又怎么样呢?

国王注视着安途,耐心地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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