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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两面人

青焰为了请求女巫繁去荒山帮忙,无奈答应了她提出的条件。

让青焰意外的是,女巫繁给自己施加了一个魔法,据说以后可以随时被她找到。

由于从没见过这种法术,更没有看过关于这种法术的记载,青焰怀疑这个法术可能没这么简单。

“繁姐,这法术不会对我有什么影响吧?”青焰一边问一边盯着自己的右手手腕,看起来是没什么问题,摸起来也摸不到那个手串,真的就这样消失了。

“胆小鬼,放心吧!就是方便我随时找到你而已。”

随时找到我?还真的阴魂不散了你……“那万一,我们两个有一个不在了,这个魔法会怎样?”

女巫繁瞪了青焰一眼,皱着眉头说道:“你什么意思?咒我死啊?”

青焰急忙解释道:“没有没有!我可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这个魔法最终会失效么?我只是好奇而已。”

“哼!失效的时候,也就是你手断掉的时候。”

“啊?这太夸张了吧?您是不是再考虑一下?我们换个别的条件也行啊……”

女巫繁头得意地笑了笑,骑着鹿继续往东走了,不愿意再多做解释。青焰长叹一声,拿人家没有办法,只好上马去追赶。

出发前,青焰解除了木灵的召唤兽印记,放他回到了怨妇森林中。

过了中午,女巫繁取出为青焰精心准备的午餐,坐在一旁充满期待地看青焰将食盒端起来。

“给你的,打开看看吧!”此时的女巫繁竟然害羞地紧张起来,像个第一次为心上人准备美食的少女那样,小鹿乱撞在心怀。

“哦,是吗?谢谢繁姐!”青焰将信将疑地端着食盒,看到女巫繁娇羞作态坐立不安的样子,敷衍地笑了笑。

打开外观质朴的食盒,美味的饭菜香味便扑鼻而来。色泽鲜亮的三种甜菜小拼,红色的萝卜块、黄色的脆椒片、白色的青瓜条,点缀着香醇的甜酱,虽然还没入口,就已经触动了味蕾。

涂抹了白油的阔叶莴苣煎鹿肉卷,纹理细密的鹿腿肉经过小火慢煎,不焦不糊,鲜香油腻,口感肥美,配着爽口的阔叶莴苣,算得上这林中的极品佳肴。

还有紫色的小山葱腌鸡肉,不但用小山葱和作料丰富了野鸡肉的味道,还延伸出小山葱本来具有的辛辣滋味,即使闻着都令人垂涎欲滴。

食盒的最下面铺着香豆细麦饭,最能填饱旅人的肚子,整个食盒真是既用心、又体贴,实在让人胃口大开,食欲爆棚。

“哇!这也太精致了。”青焰正准备吃饭,转身看到女巫繁正开心地看着自己,手里还拿着一个盛着饭的小食盒。

“吃吧,你这几天肯定没怎么吃好,我看你都瘦了。特意为你做的,尝尝吧!”

“那我就不客气啦!”青焰确实饿坏了,连日来风餐露宿,好不容易吃到这么丰盛的午餐。

女巫繁端着自己的食盒,一边吃饭,一边看着狼吞虎咽的青焰,满眼宠溺的眼神。

饭后,女巫繁为了加快移动速度,带着青焰从林中走出,抄近道进入北方的山地,很快就来到灰熊谷南边。

一路上女巫繁都有说有笑,好奇地问着青焰这一路以来的经历,青焰则疲于应付,口干舌燥,临近傍晚的时候抵达一条小溪附近,青焰担心错过水源,于是决定在这里过夜。

“召唤一个木灵来守夜吧!”青焰正准备寻找目标,标记一个木灵的时候,女巫繁却叫住了他,“算啦,木灵睡得很沉,叫都叫不醒,我来吧。”

女巫繁举起魔杖释放了一个魔法结界将战马也圈在里面,“这可比木灵靠谱多了,那些小家伙,带路什么的还可以,就是太贪睡。”

太阳落山后,青焰点起了篝火,烧了些刚打的溪水。水袋中的水不多了,在荒郊野外,旅人遇到水源就得赶紧点火烧水,溪水和泉水虽然清澈,但是也必须烧开再喝,这是避免腹泻的最好办法。

煮沸了溪水,灌好了水袋,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

青焰正觉得奇怪,怎么一路上说个不停的女巫繁,现在却安安静静地在那里收拾东西,一句话也没说。

他还有些期待地偷偷望着女巫繁的行囊,他明明看到还有一个食盒,难道不是给自己准备的么?

这时,女巫繁突然回过头来,一脸阴沉地说道:“看什么?这个明天再吃,今晚就煮粥吃吧。”

“噢,行啊,我来吧!”不知道为什么,女巫繁的脸色又不好看了,青焰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急忙取出谷米来准备熬粥。

随后,直到两人吃过晚饭,女巫繁依旧一言不发,面无表情,涮洗过餐具以后就铺好毯子躺下休息。

真是谜一样的女巫繁,青焰心里纳闷,是自己什么地方做错了惹恼了人家,还是她一路疲劳,累得不想再说话了?

眼看月亮刚刚出来,夜还漫长,青焰这时才觉得无聊,试探着问道:“繁姐,你累了吧?”

女巫繁头也没回,呵斥了一声:“没大没小,没教养。”

青焰一听,捂着嘴愣在那里,真是奇怪,她在逗我么?白天不是还好好的么?现在是因为心情不好,还是怎么回事?

他又试探着问道:“您的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我没事……你能安静点儿么?”

“好……我安静。”

听到女巫繁的语气中似乎带有一股“杀气”,青焰再不敢多说了,他躺下以后辗转难眠,想来想去得出一个结论,难道女巫繁是双重人格么?

……

通天城。

海然和傲涵闲聊,他发现这个冷漠的巫师学徒不怎么爱搭理人,一直在忙着修书。

于是海然就开始东拉西扯问这问那,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当提到家人的时候,傲涵的回答是,没有家人。

“抱歉……我不知道,你没有家人。”海然感觉到很遗憾,他似乎说到了傲涵不愿意提及的话题,但是傲涵的回应,也同样让海然感到奇怪。

“没什么,不用道歉,这是很正常的,你不知道么?”

“正常?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海然突然被激发了好奇心,想搞清楚傲涵所指的“正常”是怎么回事。

傲涵撇嘴笑了笑,“海然王子看来不知道吧,我们进入这一行,注定是没有家人的。”

“进入这一行,你指的是,做巫师么?”

“对……”傲涵点了点头,把手中刚刚修补好的另外一本书放在旁边。

“你的意思,是你们没有父母和兄弟姐妹,那你们从哪儿来?”

“其实,我们是被遗弃的人,本来是有父母的,也会有兄弟姐妹。只是后来,我们被遗弃了。”

“为什么被遗弃?你看起来和我一样啊,但是,可能,我看起来更好看一些……”海然说得特别认真,还真把自己和傲涵对比起来,但是话说完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里明显有炫耀的成分。

傲涵笑着点了点头说道:“确实……王子很帅。”

“这个不是重点,我想说的是,我们都是一样的人,为什么你们做巫师,就会被家人遗弃呢?”

“因为我们生来就不一样吧……”傲涵说着说着,看起来有点失落。

“比如呢?有什么不一样?”

傲涵放下手里的书,神神秘秘地看着海然,故意压低了声音低沉地问道:“比如……您能看到鬼怪和恶魔么?”

“当然不能……”海然好像突然明白了,愣了一下追问道:“噢!原来你指的是这个能力?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嗯……大概是这样吧,这只是一个方面。”

“这可是天生的能力,有的人想看还看不到呢。”海然急切地想了解事情的全部,“你给我讲讲吧,走巫师这条路为什么会被家人遗弃?”

傲涵看海然这样着急,便认真地介绍起来:“一个人是否具备做巫师的潜力,从他小的时候就能被发现。”

“他们敏感,而且脆弱,会因为经常遇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被吓得大哭起来,或者干脆躲起来。”

“您知道那句骂小孩的话吧?”

“什么话?”

“骂人家的小孩‘长着邪眼’。”

“嗯,我知道,这不就是骂那些奇怪的孩子,心术不正,鬼鬼祟祟的么?”

“其实骂那些孩子‘长着邪眼’,最初的意思,就是说他们能看到鬼怪恶魔的意思,后来,渐渐成为一句普通的骂人的话。”

“原来是这样啊……”

“这种能力,姑且就称之为能力吧,是天生的。我们这样的人,不但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怪力乱神,还能和自然界的能量产生联系。”

“每当父母发现自己的孩子可能‘长着邪眼’,就会去请巫师来,一旦巫师确认这个孩子有别于常人,他的父母就会将孩子遗弃。”

“奇怪,不就是这一点差异么?那些父母为什么会狠心遗弃自己的孩子?”

“因为他们觉得,这样的孩子,整天散发着可怕的邪气,又会召鬼引魔,迟早会给家族带来灾祸,所以这几乎成为一个传统,我们虽然会成为巫师,但注定会失去家人。”

傲涵说起来云淡风轻,但是海然听到这里却感觉到很难过。

他第一次听说做巫师要经历这样的痛苦,第一次发现,与那些幼年即被家人遗弃的孩子们相比,自己所抱怨的又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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