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他太忙,回不来。”担心老爹难过,她对老爹说了句谎话。
同时也长舒了口气,还好老爹还不知道萧风吟那小贱人已经取消了婚事。
拓跋加酱理解道:“殿下身负重任,忙也是实在话。”摸了摸女儿身上的铁甲:“真不错!比我那会儿穿的质量好多了,嘿嘿嘿嘿!”边往里走一边满足地叨叨:“我闺女真能干!”
“老爹,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你的身份,您可比我能干多了。”夜雪不满地控诉。
老爹干咳一声并不接话,“要不是当初保护陛下突围伤了筋骨,就凭这帮小混混还想包围本将军?我打断他们的狗腿!”
围场上
阿离小声地在萧风吟耳边说了句什么,萧风吟微微侧目:“几个地方都查过了么?”
“查过了,已经全部清理干净,殿下放心,夜雪姐不会有事。”
“她心地善良,最易心软,我不放心,你继续派人盯着。”
“是。”阿离犹豫了一下,又道:“殿下,其实除咱们的人之外,还有……”看了看不远处位置上的醉洛,“洛公子的人前几日也到了,加上我们派去的高手,刘家人根本没办法靠近武馆。”
萧风吟勾唇轻笑,“也不知他到底是承了老将军的恩,还是另有企图。”
“应是承了老将军的恩,这才暗中相助!”
“但愿如此。”他收起笑容。
远处的老皇帝比划了一下手,原本站在萧风吟身后的侍卫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面前。
“陛下。”
“皇儿他们在说什么?”老皇帝兴致浓烈,顺了顺八须胡子,“是不是在说拓跋将军的事?”他收到夜雪大战土匪的消息,对她当柔弱时柔弱,当霸气时霸气侧漏的性格大加赞赏。
“回陛下,殿下与阿离大人正讨论将军的事情,期间有提到扬州首府洛公子,殿下似乎不太高兴洛公子对将军太过关心。”
“洛公子……”老皇帝将目光移向对面前排观众席上的醉洛身上,一个猥琐的主意渐渐成型。
拓跋夜雪从来不觉得自个儿善良,起码对待这帮贱人她是一点情面也没留。
刘家公子过来的时候那叫一个威风八面,被几十个胖子簇拥而来,还没说上一句话就被她带来的精兵架起来吊打。
拓跋夜雪双手环胸淡定看着折腾了一上午的中年男人,乍一听“刘家公子”的时候,她还以为这货年纪不大,此番见识到真人,真是太幻灭了!
长得丑也就算了,还出口成脏。素质低下,无法直视。
照理说宫里的太监姑姑骂起人才是最黑心的,可她在宫里头待了那么长时间,听太监官儿骂人也不是一两次,但是,人家那人骂得,嘴里一个脏字儿不带,全是四个字四个字的往外蹦,听着喜庆得很,哪像这种生殖器选手。
“刘家公子是吧?”拓跋夜雪嘴里嚼着老爹刚烤好的肉,悠哉悠哉地走到挂刘家公子的那颗大树旁,望着树上的中年男人,“别挣扎了,您再这么踢下去,树杈断了掉下来摔死算你自个儿的。”
那丑男人果然不踹了,小心翼翼地望着拇指大的树杈,再也不敢动一下。
“你……你竟敢绑本大爷,也不打听打听本大爷上头是什么人!”恶狠狠地瞪着树下的女人:“我舅舅可是当今的丞相大人,你们要是不想被诛九族,最好马上把大爷放下来!”
“你舅舅是丞相大人!?”拓跋夜雪倒抽一口气:“我好怕呀!怎么办吓死我了!”
刘家公子得意地笑:“怎么样,怕了吧?”
“是啊我好怕!”她捂胸口道,“我得去吃点儿烤肉压压惊,吓坏了吓坏了~”夜雪转身就走,“你们替我好好招待刘外甥,谁要敢欺负他,本将军重重有赏!”
“老大放心吃去吧!”小弟们挽袖子阴笑围了上去。
拓跋夜雪睡了个饱饱的午觉,刚打开门就见大头一脸惊慌地站在外头。
“老大,您可算是起来了!大事不好了,丞相大人带着几队人马把咱武馆包围啦!”
刚睡醒的夜雪还有点迷糊,揉了揉脸蛋:“丞相来啦?”
大头一脸焦急,“是呀!师父正在前厅接待,您没睡醒的时候特别凶,我……一直没敢叫醒你,等了这半天您才起来,您快去看看吧!”
“别慌!”夜雪抬手安抚大头,理了理思绪,明白人似的点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说完回房换了身行头,朝前厅走去。
大厅里,拓拔加酱坐在太师椅上一言不发,旁边位置上坐着的是当今丞相。
两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沉默多时,是谁也不肯低头的架势。
“老夫就这么一个外甥,年轻不懂事,冒犯了令爱,拓跋老将军就将他吊在树上!”丞相忍不住先一步开口,面色铁青满是不痛快,语气加重:“小孩子打打闹闹也就算了,老将军是长辈,岂能放任令爱胡来!?”
拓拔加酱“哼”了一声,语气也好不到哪儿去:“丞相大人此言差矣!我家闺女年方十九,不懂事,你那大外甥年过四十,除了度量,他到底哪里小了!?”
“老将军!”丞相拍桌而起,“莫要欺人太甚!”语带威胁之意:“我家外甥要是受到惊吓不能进食,老夫一定上奏陛下,请陛下定夺!”
“哈哈哈哈!”拓拔加酱笑得直不起腰,指着对面的老匹夫:“真是巧了,殿下跟我们家夜雪很快就要成亲,到时候咱们正好看看,是皇子妃冤枉,还是你那大侄子更冤一些!”
丞相闻言也哈哈大笑:“也是巧了,前几日陛下在围场上已经秘密下旨,取消殿下与拓跋夜雪的婚事,此事尚未公布,却已成定局!”皮笑肉不笑望着拓跋加酱:“看您这脸色……怎么,你还不知道?”
拓拔加酱收起笑容,“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陛下取消婚事他为何不知?夜雪也没提起。
他只觉得不妙。
丞相老谋深算,是不可能拿陛下的话开玩笑的。
难怪这几次她回来都不见殿下。
夜雪这死孩子!
看着跌坐在椅子上的拓拔加酱,丞相讽刺道:“天底下会打仗的女子多了去,别以为只有拓跋夜雪一人!得空好好管管你那狂妄不可一世的女儿吧!”
“你这话什么意思!?”拓跋加酱不干了,他的闺女只能他训,别人休想贬低一句,“就算殿下和夜雪的婚事被取消,她……她还是国之重臣!怎么说她也是手握重兵,莫非丞相大人是妒忌我女儿年纪轻轻坐上高位?呵呵,这点度量也配坐在丞相之位?”拓拔加酱反讽刺道。
多年前就因为权势相互争斗较量过的两人谁也不服输。
丞相对待其他人淡然自若,面对这位所谓陛下拜把子的兄弟,想起当年被压一品,活在他的阴影下多年,他始终无法释怀。
他回头盯着花白头发的老头,目光如炬,显然是被激怒了:“呵呵,难不成,您还认为您是当年官高本相一品的大将军?不过是个市井小民,敢如此教训本相,口出狂言!”
双手负在身后,口气变得狂妄:“你现在无官无权,见了本相理应下跪叩拜才是,为何不跪?!”
“丞相大人今儿个气色不错呀!”拓跋夜雪清脆的嗓音在大门口响起。
看到爱女出现,拓拔加酱既兴奋又生气,想想眼前的问题,也就忍着没质问她和殿下的事,打算一会儿再跟她秋后算账。
丞相转怒为笑,抱拳笑道:“恭喜拓跋将军,哈哈,年纪轻轻便荣升正一品,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老朽真是自愧不如,自愧不如呐!”
“哪里那里,我这正一品的位置是有名无实,哪能与丞相大人相提并论,比不过比不过呀!”望了眼一个人坐在后头闷闷不乐喝茶老爹,“怎么了爹,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丞相大人欺负你了不成!”笑得干脆,道:“我爹脾气不好,让丞相大人见笑了!”
“岂敢岂敢,老将军当年没残废的时候也是一把好手,武功盖世,本相这种文官对他是仰慕不已!”
拓拔加酱两眼瞪得老圆,“谁残废了?”冲上去就要打人:“你说谁残废了?”幸好被夜雪拦住。
“老夫的外甥年少轻狂,惹怒了将军,还请将军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他一命。”丞相对跳脚的拓拔加酱视若无睹,在后辈面前维持着大家风范。冲拓跋夜雪客气道:“将军罚也罚了,打也打了,还请放过我这不懂事的外甥,待老夫带他回去,再好好教训教训!”
“呵呵呵呵。”夜雪止不住发笑,好四十岁的人了,“丞相大人的外甥确实年少。”又是个没儿子的老骨头,把外甥当亲儿子疼,结果宠坏了。
“也罢,既然丞相大人开了金口,本将军岂有不放人的道理。”夜雪大气地招手唤来大头:“让他们给大外甥松绑!”
大头心不甘情不愿地领命出去放人。
”——啊!!”
不一会儿,院子里传来一阵惨叫。
是大头。夜雪冲了出去。
看到躺在地上哀嚎,大腿上插着匕首血流不止的大头,夜雪大惊失色,“大头!”
“舅舅!您要替我做主呀!”刘家公子恶人先告诉,指着倒在血泊的大头:“就是这狗奴才!方才痛打我一顿,还把我挂在那么高的树上!吓得我差点尿裤子!”
丞相看也不看受伤的大头,关心地摸外甥的脸,“你没事就好,舅舅就你这么一个外甥,谁要是敢动你,就算拼了我这条老命,舅舅也绝不会放过他!”
“快去请大夫!快点儿!!”夜雪大喊。
大头被抬进屋里,一路上淌满鲜血,触目惊心。
那么深的一刀下去,生死难测。
从小一块儿长大,情同手足的大头被刺伤,怒不可遏的拓跋夜雪不再伪装,颤抖着手指着刘家公子:“大头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拓跋夜雪对天发誓,一定要你陪葬!!”说完怒吼一声:“把他给我绑了!”
丞相挡在刘家公子身前,“我倒要看看,谁敢动我外甥!”
侍卫们面面相觑,没有人敢上去抓人。同样都是正一品的主子,谁说的话他们都不敢违抗,只好按兵不动。
“我敢。”慵懒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