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姐反感道:“先生,您怎么能这样说田中一郎先生?”
十一少在外面听到“田中一郎”这个名字便无声地笑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果然是他!三哨跟踪,那个田中一郎在黄昏时分敲开了一家大院的门。开门的一个老爷子用日语跟他打声招呼,毕恭毕敬地将他迎了进去。
十一少忽见门口人影一晃,什么人躲进了门侧一丛茂盛的芭蕉后,心中一惊,远远对跟上来的老金和小寿使个眼色,三人从不同的角度走到那丛芭蕉后,同时拔枪。
芭蕉丛里浮现一张人脸,老金忙收了枪,小声道:“误会,是第四小组的人!”
那个侦查员也认识老金,说道:“严组长让我来跟踪一个美国人!”
十一少心中冷笑一声:“看来两个异国间谍接上头了!”当机立断:“小寿,你火速去调兵!包围这座宅院!——这位小兄弟,你快回去知会严组长,就说蛇出洞了,让他出动人马,第八小组和第四小组合力端了这个蛇窝!”小寿和那个侦查员忙去了。
十一少和老金又将整个大院外围勘察了一回,是老式的四合院,只是外墙比一般的人家高出半米,墙壁封得严实。半个小时后,第八小组和第四小组的人都到了。十一少布置好线路,让一些成员趁着夜色,守住后院和相对较矮的院墙。自己带着十来个成员,和严组长翻墙而入。
刚才那个开门的老爷子正从厨房端菜进里屋,看到一群手持枪支的人闯了进来,拉大了嗓门叫道:“你们是什么人?!”十一少知道他是在通风报信,与严组长快速闯入里屋大厅。大厅里那个田中一郎和一个美国人也都端了枪在手,看到对方人多势众,便知趣地放下枪。田中一郎面色沉沉,厉声道:“你们是土匪还是强盗?!知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就敢乱绑人,胆子还不小。”
都这时候了,还想着吓唬人呢!十一少冷笑着将那半截名片晃了晃:“我当然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一个是日本远东情报局的特工,一个是美国战略情报局的间谍!——都给我绑了!”
严组长眼捷手快,看到火炉里正烧着一本袖珍本子,不顾火焰,上前取了出来,用脚踏了踏。十一少认得那是田中一郎在天安门前涂抹的画本,翻开来一看,不禁大惊失色。原来上面都是关于天安门结构的图纸,翻开最新的一页,上面草勾了华表、金水桥、天安门,两条又黑又粗的抛物线分别指向了两个目标,一个是天安门的顶部中央,一个是天安门中央的主席台,下面用日语写着一行字:炮弹由此发射!下面签了个名字:山口龙一。
十一少将小本子合起,冷冷道:“山口龙一,老实点,炮台藏在哪里?”他已经推测出,有炮台隐匿在天安门附近。
山口龙一额上渗出冷汗,口中却道:“什么炮台?放开我,私闯民宅,你们这是在犯法,我要去国际法庭告你们政府!这个世道还有没有法制了?”
十一少喝道:“告我们政府?看来你已经知道我们的身份了!——老金,你派三个人把他们押送回去!——严组长,这附近一定藏了高射炮之类的危险武器!我们务必在开国大典之前把炮台搜出来!这件事关系重大,记住,不可走漏了风声。”
两个小组的成员在院子里搜了几遍,毫无所获。十一少连审了那个山口龙两天两夜,那个日本人却咬定了不知道什么炮台不炮台。最后,那个美国间谍乔治?波利受不了,终于将三架藏在金水桥附近的迫击炮供了出来。
三天后,两个间谍因为蓄意向天安门开炮,破坏开国大典,被判处死刑。十一少因为特殊功绩,被党中央授予少将军衔。开国大典那天,他参与了阅兵大礼,得到十大元帅的接见。
当******主席站在天安门城楼上宣布“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今天成立了”的时刻,十一少耳边沸腾着30万首都市民的欢呼声,他在那一刻不禁留下了激动的泪水,终于过去了,他的潜伏生涯,他的间谍生涯。这十年的风霜将他磨砺成一个正直而隐忍的人,当年那个文弱的书生已不知去了哪里。
不久,他回到上海,担任上海市公安厅副厅长的职务,成为土匪敌特闻风丧胆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