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手。”
“咳。”太上老君不好意思的撒了手,扭头微微咳嗽几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失态,失态。
太白金星看着老君那窘迫的样子,到也不管,托着头看向窗外。天边的霞光在云层上映出淡淡的暖橙色,映入太白金星清秀的眸子,使原本琥珀色的瞳增添了些许暖意。眼中也因他慵懒的态度,迷离了起来。
“哈——我回去收拾收拾行李。一会儿自己去找阎刹那家伙哪里就好。
我会慢走,不用送了。”
太上老君扶了扶即将掉下面颊的大眼镜,叹了一口气。
多好的孩子啊,就这么栽送出去了。
不过……怎么感觉有点儿不对呢。
太白金星走在路上,哈欠连天。胸前的领带被他拽开,双手往脑后一伸,那头如瀑般的长发便被收拢其中。衬衣领也被他连带着敞开,露出他那精致的锁骨。
“咦,掉了……”
他摇了摇头,伸手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领带,又重新向头上扎去。
他的公寓离老君家不远,可以说没走几步路就已经到了。
但在太白金星看来,这和长途跋涉没有什么区别,以至于他一进公寓门直接倒在玄关处。
好累,好困。
全然忘记了要去转世投胎的任务。
而此时在冥阁一直等着他的阎刹,从骨镜里看到他在玄关直接倒头就睡的举动,青筋暴起,生生将手中的玄笔捏了个粉碎。
“大人,大人。”
“别吵我,烦着呢。”
“大人,不是,这个人的阳寿,您给写多了一横……”
“那有什么关系。”
“不是呀,您多写完一笔之后,这个人的阳寿就被您划掉了呀。”
阎刹看着生死簿上被自己划掉的七十三年的寿命,脸色越来越沉,手指骨也被捏的咯咯作响。脸慢慢地僵到了那里。
太白金星,你给我等着。
而旁边的小侍童,一脸天真的指着被阎刹捏碎的玄笔,喜道:“大人大人,玄笔碎了唉,好神奇!”
“我知道……下次说话别绕弯,我承受不来。”
“是,大人。”
看着在一旁笑得一脸灿烂的小侍童,阎刹的脸又僵了些许。
谁叫你这么听话了……
而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一个身材妖娆穿着红色短裙的短发女人,手若无骨般攀上对面男子的肩膀,低吟浅笑道:“好戏要开始了,你很期待。对?”
“你说呢?”
两个疑问句,却一点疑问的意思都没有,仿若对于他们来说这场“戏”已成定局般。
女子伴着清脆的细跟高跟鞋落地的声音缓缓走到巨大的电子显示屏前,轻启朱唇。
“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如你所想,我的王。”
男子面上的表情晦暗不明,令人琢磨不透,但声音中却处处透露着尊敬。都像一个迷雾般笼罩着这平米不足五十的房间。
时间已过亥时,太白金星才迷迷糊糊的醒来。蒙胧着双眼蹒跚地向衣柜走去。
他想换衣服。
但是,为什么他想换衣服呢?对啊……为什么呢……?
迷糊了半晌,太白金星才猛然想起一件可怕的事实。
抬头,看到墙上的钟表指针赫然指到“亥”。他终于不淡定了。
“我靠!”
他竟然忘了去投胎!
阎刹那家伙会不会打死他……
太白金星胡乱从衣柜里抓出一件宽松长袍,兜了桌子上的杂乱的物什便向冥阁跑去。边跑还边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还早还早。
之前被领带系住的银色长发早已散开,随着气流在他的脑后飞舞。额前的碎刘海也被汗水打湿,贴在那饱满的额上,整张小脸也更是因为这长时间的奔跑涨得粉粉的,娇嫩的仿佛要插出水来。
“终于……到了。”
太白金星喘着粗气,抬眼看向离它不远的一块沉黑色,处处透露着压抑气氛的巨大牌匾。在周围阴暗的环境中,牌匾上两个烫金大字显得格外扎眼。
这家伙的审美,这么多年,还是没变啊……
太白金星直起腰,胡乱揉了揉前额杂乱的刘海,正准备抬脚跨过门前那一道门槛——
“施主,不要乱走哦,容易踩到鬼宝宝们……”
“对对,白白说的没错……”
“黑黑你真好……”
“嘿嘿嘿嘿嘿嘿嘿……”
看着面前飘过戴着高帽子提着冥灯的一黑一白,太白金星的面部管理系统在此刻彻底崩溃。冥阁什么时候有这样的鬼了?!
阎刹那个魂淡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
他可爱的黑白无常呢!
白白:“施主你是在叫白白嘛,白白在这里艾……”
黑黑:“不对,他是在叫黑黑。”
白白:“唔……先叫白白再叫黑黑。”
黑黑:“先叫黑黑再叫白白。”
白白:“叫黑黑。”
黑黑:“叫白白。”
白白:“就是叫黑黑嘛!”
黑黑:“嗯,对,先叫白白。”
看着一脸宠溺摸着白无常帽子的黑无常,太白金星表示受到了一万点创伤。
这年头,鬼都出来秀恩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