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以前没见过你,生面孔啊?”陈平说完,心里嘀咕着这一定是一个中二病重度患者,不然谁大半夜的非得爬到人家房子是装这一个逼?
虽然这逼装的我给满分,但也没听过中二癌的发病率连中年人也会感染啊……
莫非是精神病?那他自己一个人出来也太危险了,家人一定很担心!
想到此处陈平看中年人的眼神中充满了怜悯,随后开始诚心合掌言:“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
如“绝世之画”的中年人看到陈平的眼神后眉毛一皱,缓缓道:“你念大悲咒作何?”
陈平止言,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的中年人感到很蛋疼,非得说文言文么?
陈平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大悲咒能治世间八万四千种疾病,如有疾病求治不可,则念诵尊经,菩萨定能知晓还汝之智慧,不药而愈……”
中年人看到陈平一脸的虔诚后,嘴角和眼角同时抽了抽,终于忍不住开口吼道:“我脑子没病!今日突见小友骨骼惊奇是个习武奇才,所以便起了收徒之意,你可愿意?”
“我不愿意,天色已晚,大爷还是早点回家吃药洗洗睡吧。”陈平言毕转身就走,干脆果断。
晚风徐徐而来,带走了一丝闷热,只留下中年人一个在风中凌乱着……
当陈平向家走时听到了邻居家发出一声凄惨的惨叫声,估计邻居家又吵架打老婆了。
撇了撇嘴打开了家中的大门走了进去,一看却发现父母的卧室的灯开着,陈平也没多想走进客厅接了杯水,一边喝着一边推开了父母的房门,入眼的一幕却让陈平惊得手中水杯‘咣当’一声摔成了碎片。
只见一向慈祥的老妈此刻七窍流血,面目狰狞,她被一条粗麻绳牢牢地绑在椅子上。
她挣扎着,嘶吼着,眼神无神的望着。
一旁的老爸脸色苍白,右手捂着垂下的左臂,鲜血从手缝中流出一滴滴落在地上……
陈平哆嗦着嘴唇,磕磕巴巴的看着陈父说道:“发发发生什么事儿了?为什么把我妈绑起来?”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冰冷的身子向陈母走去。
而陈父看到陈平的动作后一把拉住了他大吼道:“不要命了?!!”
陈平被这一声大吼吓得一个激灵,扭头看向陈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陈父也是一样,于是两人诡异的沉默了三分钟……
“儿子……你还记得丧尸么?”陈父率先打破了沉默,说完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陈平点了点头,半边身子瞬间凉了(另一半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凉了),他眼眶红了起来,心中空洞了起来,一种名为恐惧的东西开始占据着他的心,他的眼泪哗啦啦的流了出来。
陈平不笨,相反还算聪明,所以有些事儿并不用点破,因为父子两个爱看外国大片,所以很清楚丧尸意味着什么,被丧尸咬意味着什么……
“那毕竟是电影,这或许只是种新型的传染病,就像以前的甲型H1N1一样!国家一定会开发出药品治疗的!
老爸,我们带着老妈去市里看病吧,市里不行就省里!省里不行就去国外!总有地方能治的!”
陈平声音越来越激烈,到最后甚至撕心裂肺的吼出声来,因为声音大声可以坚定内心,让自己心中的那丝侥幸变成坚定。
陈父闻言心里也开始泛起了涟漪,他的侥幸心理也活泛了起来“或许……真的可以!……但是真的要拿儿子的性命来冒险么?”
心里如是想着,陈父却突然感到心跳加速,心脏好像烧起来了一般,手臂上的鲜血流动的更快了。
陈父咬了咬牙,断了念头,他对陈平的话充耳不闻,自顾自的说了一句:“饿了吧,我去给你做饭,吃完饭……就走吧~”边说边走向了厨房。
这个正直虎壮之年的汉子在说完话转身的瞬间,好像苍老了几十岁……
陈平留在原地,扭头看向还在椅子上挣扎的人哭着:“妈妈……”
二十分钟后……
两父子坐在餐桌前对立而坐,陈父端着一碗面条放在了陈平的面前平淡道:“吃吧。”
“可是我没胃口。”
“多少吃一点。”
陈平动了动筷子,夹起几根面条送到了口中,然后开口平淡道:“我吃不下了。”
陈父笑了笑,看着陈平道:“丢饭蛋儿(方言留剩饭)长不大,吃光。儿子,你是个好孩子……”说着陈父哽咽了。
陈平听后眼泪如绝了提的洪水般流了出来,他无声的痛哭着,拿着筷子把碗中的面条统统地扒进了口中和着眼泪像只猩猩一般的咀嚼着。
看着陈平的样子,陈父欣慰的笑了,他的眼中缓缓地流出了两条黑影,心脏更是如同快要被撕裂般疼痛着。
即便如此陈父也是强忍着对陈平说道:“吃完了就快走吧,我,快坚持不住了!还有……照顾好小白。”陈父的眼神挣扎着,好像有什么话没有说完一样。
陈平看着父亲的眼中、耳中、鼻孔缓缓地流淌出黑影,他忍住了泪水点了点头。
陈父搭着陈平的肩膀将他送到大门外,轻轻地推了陈平一下,陈平一个踉跄滑出了大门,小白蹲在陈平身旁呆呆傻傻的看着大门。
陈平平衡了身体后立刻转过身来,却看到的是父亲脸挂着的笑脸和逐渐合起的门扉……
门关上的刹那,陈平好像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颤抖了起来。
他哆嗦着从口袋中拿出一个烟盒,从中抽出一根叼在了口中,他双眼无神的望着前方,望着那未来将要去的地方。
他双手在裤子上不停地摩挲着,过了一会儿却还是忍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而身边的小白还是没有生气的蹲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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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父手中握着剁骨刀,他看着面前面目狰狞的妻子静静道:
“老婆,这辈子我做过一些对不起你的事儿,但,我最爱的人一直是你。还记得那时候我第一次给你跪下么?你十八岁就跟了我,几十年了也没享过什么福,现在又……唉,不说了,你先到前边等着我,过一会儿我就来找你!”
说完陈父痛苦的举起刀子朝着妻子的脖子砍了下去!
“咕噜噜噜……”
陈父笑了,那是一种解脱的笑,他拿起手中的刀干净利落的抹了自己的脖子。
倒地之时,他的嘴角噙着一丝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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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三十分钟……
陈平站起身来,看着眼前的朱红大门眼中闪过一股决然!
他……从兜里拿出了一把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