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五 章 天网恢恢 (2)
“哧!”拳指相接,毫无花巧,竟发出一声异响,犹如烙铁放入一盆冰水之中,然后再无动静。
黄尊者的脸色却变得极为难看。
“妈的,你这秃头的脑袋还挺硬的,老子一定要把你这秃头拿来当夜壶。”费天摸了摸痛得心头发麻的大包,狠狠地道。
包家庄众弟子也全都被费天的威势给吓着了,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费天竟然这么可怕,当真是刀枪不入,杀也杀不死的怪人。
苦心禅也是一身硬功,更是铁头功的高手,可是刚才与费天那一记猛撞,只撞得他也眼冒金星,头昏眼花,只是没有费天那么狼狈而已。不过,他也不能趁乱再次出击,因为他自己也挨了费天一脚,这一脚并不轻,半晌过后他才缓过气来,却并未受什么大伤。
苦心禅本是带艺投入佛门,在佛门中内外兼修由外功练到内功,内外结合而达到炉火纯青之境 是以竟能和费天战个旗鼓相当,受费天一脚并未受什么重伤。 费天强吸了一口真气,心中大为恼怒,但却知道眼前的光头是个极为厉害的对手。
苦心禅也同样感到如此,他从来都没有想到,有人的脑袋会撞得他头昏眼花,金星乱冒,何况又是他主动攻击,且刚才费天被乱刀攻击而不受伤,使他深知眼前这古怪老头的硬功比他更为厉害,至少他仍未能达到这种刀枪不入的境界,包家庄中,惟有碎天可刀枪不入,但碎天却死在眼前这小子的魔力之下。再则,碎天无论是功力还是招式与这老者都相差极远。
摸了摸额头上的大包,又伸手抖了抖身上的碎布片,看着一道道渐渐消散的白色刀痕,费天大骂道: “奶奶的,要不是老子金身护体,不成肉浆才怪,你们这群兔崽子好狠,老子定要一个个捏碎你们的卵袋,看你们还神不神气!”
旁观的酒客又是一阵哄笑,但他们的笑声很快就被费天的攻击给震住了。
黄尊者本想击断蔡家这根手指,只是他却完全感觉不到这根手指的存在,只觉得自己的功力受到一道劲气的牵引向外疾泄而出,然后一股熟悉的劲气再从小腹处传入他的体内。
蔡宗这一指并不是旨在杀敌,而是用来借力,竟借黄尊者的劲气来攻击他自己,由于内功同出一宗,黄尊者的瑜伽劲气立刻瓦解。
便在瑜伽劲气瓦解、黄尊者腹部一收的当儿,蔡宗极速抽出脚来上踢黄尊者的左腋窝。
一切都似乎在蔡宗的计算之中,黄尊者不得不放开刀身疾退,但在退的同时,他感觉到一丝冰寒刺骨的劲气延臂而伸,却是自拳头上传来。
黄尊者一惊,忙以功力强压,可是刹那之间遇到阻力,那冰寒之气变得炽热如火。
黄尊者一声惨哼,身形飞退,在此同时几柄戒刀破空斩向蔡宗的背门。
“噗噗……”戒刀尽数斩到蔡宗那鼓满真气的黑色披风上,却并未能伤得蔡宗。
蔡宗的动作就像是玩杂技一般,那自正面攻来的两人,却被蔡宗将一条板凳当翘翘板用,正当他们跃起之时,蔡宗在板凳一头猛然使力,板凳立时翘起“哗啦”一声重重撞在一人的胸口上,蔡宗再脚下一挑,板凳被踩的那一头冲起,击中另一人面门,动作潇洒得像是在拈花拣草。
当黄尊者顿住身形之时,蔡宗猛然转身,手中的刀若一道暗弧划破虚空,向身后的包家庄弟子和苦行者们斩去。
费天双手持着板凳,整个人都化成一团旋风,狂卷而起,地上的碎木、碎盘全都被卷起。
向那些包家庄弟子卷去,整个人犹如疯虎一般。
苦心禅也暗暗心惊,亦抓起一条板凳,双手轮举猛然向费天砸下。
“哗!”苦心禅似乎忘了这是在酒楼之中,忘了地面与屋顶的高度,他这般以凳下砸,竟然将挂在顶上的油灯“哗”地一下全都打翻。
滚烫的灯油下泼,使场中变得更为混乱,苦心禅也为之一惊。
“轰!”两条板凳终还是撞在一起,碎木炸开四射,劲气更冲得那些包家庄弟子东倒西歪。
两条板凳全都碎裂,有人惨叫,却是被碎木刺入眼中,更有的射入肉内。
费天“嘿”地一声怪笑,在混乱之中双手如电般疾挥而出,准确无比地捏住两名包家庄弟子的阴囊毫不留情地猛扯。
“呀呀!”惨叫之声犹如深夜中的鬼哭狼嚎,凄惨无比,两人也就这般痛得昏死过去。
费天桀桀怪笑,似乎从中获得一种杀戳的快感以舌头舔了蔬干裂的嘴唇,再向一旁的包家庄弟于扑去。
苦心禅却是倒霉透顶,那下泼的灯油刚好淋在他那光头之上,刚才与费天一记狠击,护身真气也被击散,一时没反应过来。那灯油已淋在刺有戒巴的光头之上。幸亏油灯被打翻,很快便熄掉了,否则,不烧焦他的头皮才怪。可是那油极腻,这样一淋,便顺着光头,满头满脸地滑下,使得他的脸更是光亮不已,刺鼻的桐油味,让苦心禅几乎想要呕吐。
“哈哈……”一旁喝酒的看客不由得全都大笑起来。
苦心禅又怒又急,以衣袖一抹,却使脸都变黑了,那双眼睛却在不停地眨个不停,显然是桐油滑到眼中去了,样子比刚才的费天更为狼狈。
“轰!”蔡宗身旁的窗子突然之间裂成无数碎片,一个带刺的大铁球以快速无比的弧迹向他横撞而至。
那几乎有人头大的刺铁球来势之凶势无以复加,即使以蔡宗之镇定,也禁不住大为变色。
黄尊者这次照样是有备而来,在酒楼之中,可不像旷野,要想溜走,就必须付出双倍的代价,是以花蒙对那掌柜如此不客气 是因为他早就已经决定要在酒楼之中与蔡宗相斗,绝对不能让步!
蔡宗的行踪的确极为难觅,自那日从包家庄杀出之后,直到今日才被人发现 若非今日是来酒楼中喝酒,一改往日居于野岭的作风,包家庄的人仍然不可能找到蔡宗,因此,发现了他的行踪,就绝对不能错过,是以安排了这种必杀之局。
“当!”蔡宗的刀绕过一道暗弧,放弃攻向包家庄弟子而迎击那大铁球。硬撼之下,蔡宗忍不任倒退数步,两名包家庄弟子趁机在蔡宗的腿畔上拉开两道伤口。
蔡宗闷哼一声,一个倒翻,一簇劲箭自脚底滑过,钉于墙上。
铁球重重坠地,自窗口外射入两条人影,伸手就向蔡宗肩头抓到。
“去死吧!”却是费天的怒吼。
“砰砰!”费天倒退一大步,那两名攻向蔡宗的人之攻势也立刻瓦解。
“呼!”蔡宗顺手抓起靠墙的竹笠,以巧劲甩了出去,就像是巨形飞碟,散射着凌厉的刀气在空中旋飞切割。
“呀……”惨叫声不断传出,蔡宗真的是怒极,但他根本来不及做太多的思考,黄尊者的巨大手掌已在他面前四尺之遥推出。
掌心一团金光,透着炽热无比的雷火之温,一只手更胀得苦磨盘一般,当然,这只是一种感觉,一种要命的感觉。
“密宗大手印!”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低低的呼叫,但却清晰地传入所有人的耳中,清晰可闻,绝不因气劲的暴响,惨叫之声而淡去。
竹笠碎裂成粉末,而黄尊者的手掌没有半分停留地向蔡宗劈至.蔡宗一声冷哼,双手抡刀,乌黑的钝木刀身竟然隐隐透出一层淡淡的豪光,飞雪楼中的气温骤降,众人就像置身于冰窖,连一旁的火炉也都失去了作用。
“好可怕的刀!”又是那掩盖不住的声音。
“噼……”竟有着电光破空的声音。
“轰!”劲气狂射,蔡宗的刀毫无花巧地与黄尊者的大手印相撞,寒流和热气混在一起,形成毁灭性的气旋,将一旁的桌椅全都掀翻在地,更冲破屋顶,震得碎瓦乱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