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连寒拿出三枚飞镖,欲飞向满羽。这时,突然有人破门而入,喊道:“住手!连寒兄弟!”来者是谁,正是腾巧星燕景。连寒走后,燕风一直不放心,就让燕景前往庐州城。燕景进入庐州城后,就急忙跑到青楼,找到老鸨,得知了满羽的房间位置,急忙赶到楼上,喝止了连寒的冲动。
燕景调解道:“二位先消消气,莫要动手,暗器不长眼,真若伤了谁,对谁都不好。”
满羽怒道:“燕景,我把你当好朋友,才告诉你我晚上在哪,没想到,你竟然告诉了别人!你还把我当朋友吗?”
燕景解释道:“羽兄,小弟知道你晚上有不出诊的规矩,可是,连寒兄弟的师兄真的病得很严重,并且他们有要事急需处理,真的需要你及时救治,否则,小弟也不会说出哥哥的,还是烦请哥哥出手相助。”
满羽怒气未消,道:“不可能!祖上定的规矩,不可改!你们还是请回吧!”
这时,连寒冷冷的问了一句:“你真的不去吗?”
满羽道:“不去!有能耐你就杀了我!”
连寒怒道:“那就成全你!”说罢,袖口抖动,飞出三枚飞镖,朝满羽射去。燕景见无法制止了,急忙跑到满羽前面,用身体挡住了三枚飞镖。但见三枚飞镖射中燕景的右胸口,胸前顿时血红一片。满羽没想到燕景会替自己挡镖,急忙取来药箱,帮助燕景止血。燕景艰难的抬起左手,拽住满羽的袖口,声音弱弱的说:“羽兄,今夜救……救我,你、已经破了……破了你祖上……祖上的规矩,所以,还是,烦请……请哥哥救救……救救连寒的师兄。”
满羽道:“你什么话也别说了,就算破了规矩,我也要救你,至于他的师兄,跟我没关系!”
燕景吃力的推开满羽,道:“羽兄,你若……若不救他的师兄,小弟……小弟宁愿……宁愿死去。”
满羽见燕景的目光坚决,只好应道:“好,我答应你,姓连的,你背上燕景兄弟,我们赶紧赶回酒店。”
连寒也没有想到会伤到燕景,背上燕景,急忙赶回酒店。三人一路无话,直接从城门跳了出去。连寒一路快跑,到了酒店后,燕风见弟弟受伤了,拽着连寒问道:“燕景怎么了?”
连寒没有说话,满羽没好气的说了一句:“那个姓连的伤的!”
燕风不解道:“连寒兄弟怎能伤我弟弟?”
连寒道:“哥哥,先救燕景兄弟吧,小弟一会跟你解释。”
这时,燕景慢慢睁开眼睛,虚弱道:“满羽……哥哥,你先……先救怀成兄弟吧,听我…我的,我没……没事。”
满羽听到“怀成”两个字,忙问道:“你说的怀成,可是济南城来的怀成?人称神射手的那个?”
连寒应了一句:“是又怎样?”
满羽听后,二话没说,拽着燕风上了二楼,边走边说:“怀家可是我们的恩人,我得赶快给他治病去!”
到了屋内,满羽给怀成号了脉,摸了摸其头,发现特别烫,闻其气息不稳,满羽思考片刻,从兜里摸出一个小瓶,倒出一粒,放进怀成的嘴里,喂了一些水,才松了一口气,说了一句:“怀兄明天中午就可以醒了。”
这时,连寒上来问道:“我师兄怎么了?”
满羽看了一眼连寒,没好气的说了一句:“急火攻心,寒气侵体,并无大碍。”
连寒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对满羽鞠了一躬,道:“不管怎么样,谢谢你。”
满羽阻止道:“不必如此,怀家人对我们我恩,你不用如此客气。”
燕风问道:“满兄,此话怎讲?”
满羽道:“当年随家父浪迹江湖,四处行医,取得了一些名气,便到济南城给城中一官员看病。然而,家父骄傲,又加上夜间看病,在没有准确得出病人的病因,就开药了。不料,那位官员第二天就死了。家父因此身陷官司,面临死刑。幸亏怀成的父亲得知家父活着仍然可以治愈很多人,便四处为我们求情,终于家父被救了出来,可是一蹶不振,不在看病。所以,我吸取家父的教训,便有个夜间不看病的规矩。我们与怀家非亲非故,怀父如此救我们,令家父感激不尽,便告诉我,有生之年,无论何时何地,都要给怀家的人看病。”
连寒听后,向满羽鞠了一躬,什么话也没有说,便下楼去了。
次日,怀成渐渐醒来,燕景也好了许多。怀成见到满羽后,道:“当年你我还小,仅仅一面相识,后来阁下与令尊回到故乡庐州,就得知令尊志气消沉,不久仙逝。家父得知后,十分难过。不久,在下便出门拜师学艺,出师后,家父被害,血海深仇,不得不报!”怀成眼含怒火,咳嗽不止。连寒立刻端来一碗水,给怀成喝下。
怀成缓了缓情绪,接着说:“如今在下参加义军,立志要推翻****,现在有义军头领中毒不解,在下不能在此养病而耗费时间,应该及时出发。”
满羽听了后,道:“哥哥莫急,小弟不才,愿意帮助义军头领前去解毒,家父说过,只要是怀家的事,我们满家定会尽心尽力前去帮助。”
怀成道:“兄弟此言差矣,这乃是义军的事,在下希望兄弟参加义军,共创大业。”
满羽听后,点头道:“在下听哥哥的。”
怀成赞道:“好!有满羽兄弟参加义军,如虎添翼!”
这时,连寒问道:“师兄,那我们还去找鲍通哥哥吗?”
怀成想了想,道:“这样,师弟,我们分头行动,你带着满羽立刻返回博州,医治义军头领,我与燕氏兄弟前往九华山去请鲍通兄弟。”
连寒道:“听师兄安排。”
天还未亮,连寒便与满羽匆匆离开,赶回博州,没有几日,便到达博州。连寒简单介绍满羽后,便带着满羽去救治四位义军头领。满羽仔细看着四位昏迷不醒的义军头领,嘴唇发紫,双眼暗黑,耳跟深红,指甲墨绿,又发现四位义军头领头发脱落,胡须残几,想了想,对众人道:“四位中的是云南岭南蛇毒,并长期受虫蚊蛰咬,毒已入骨,就算救活,也无法生活。”
龙辰飞问道:“真就没有办法了?”
满羽叹息道:“龙庄主,在下用平生所学,也只能救活他们的命,却不能救醒他们的魂。”
龙辰飞思考片刻,道:“让他们活下去吧,我们义军不能放弃任何一个生命。都是兄弟,抛下谁,也不行!”话语中充满无奈,却十分坚决。
满羽听后,坚定道:“龙庄主,在下定会尽最大努力,救活四位义军头领。”
且不说满羽如何将四位义军头领救醒之事,却说怀成病好后,立刻与燕氏兄弟前往九华山。但见九华山:山形峭拔凌空,山势嶙峋嵯峨,山间群峰竞秀,山下怪石林立,九峰莲花,盆地峡谷,千姿百态,各具神韵。古人李白吟九华山诗云:“昔在九江上,遥望九华峰,天河挂绿水,秀出九芙蓉。我欲一挥手,谁人可相从?君为东道主,于此卧云松。”
怀成无心欣赏山之奇秀,急匆匆就要上山,却恰巧黑煞魔鲍通从山上走了下来。鲍通见到怀成,道:“怀贤弟,如此匆忙,出了什么事吗?”
怀成见到鲍通,急忙上前,道:“哥哥,屠灵施毒,有四位义军头领中毒了,却无法医治,想请哥哥帮忙。”
鲍通听后,眉头紧皱,想了半天,道:“贤弟,屠灵乃是岭南制毒世家,其研制出的蛇毒,毒烈无比。想解屠灵下的毒,基本没有希望。近些年,家师潜心研究,熬制出针对蛇毒的药,只能缓解烈性,让人多活一些时日罢了。如今屠灵已死,想解其毒,已经没有希望了。屠灵无后,屠家制毒之术不传外人。贤弟,愚兄也是没有办法了。”
怀成听后,心一下子凉了半截,听鲍通一席话,知道四位义军头领的时日不多了,道:“哥哥,能否前去博州帮帮我们?”
鲍通道:“贤弟,家师闭关,九华山需要愚兄的守护,不是哥哥不帮你,实在是离不开,日后家师出关后,愚兄定去找你!”
怀成听了这话,知道鲍通也有难处,便不做强求,告别了鲍通,原路返回博州,燕氏兄弟关闭了酒店,随怀成前往博州。
回到博州,满羽已经救醒了四位义军头领,然而,四人却说不出话来,四肢麻木,几乎跟死人一样。满羽十分无奈,亦可怜四人,道:“小生医术有限,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将四人救醒,四人体内残留许多毒术,随时可能会要了四人的性命。”
怀成看着四位义军,眼含泪水,道:“鲍通哥哥说,屠灵之毒,只有屠灵能解,如今能将四人救醒,实乃幸事了,可是,看着四位义军头领生不如死,真不如……”
龙辰飞心中难过,道:“四位义军头领乃是山东六路义军的灵魂人物,是他们掀起了反抗刘豫的大潮,如今不能言语,不能行动,实在令人心痛。”
国盛想了想,道:“龙庄主,还是把耿冲和越云两位头领请来吧,六人感情至深,应该让他们见上一面。”
龙辰飞点了点头,道:“就依军师的,立刻飞鸽传书二人,满兄弟,无论无何,也要让这四人挺些时日,可以吗?”
满羽道:“小生尽力。”
龙辰飞谢道:“拜托了。”
当日,国盛写好书信,飞鸽传书禹城变色虎耿冲和莱州追魂甲越云。两人收到信后,立刻安排人马留守城池。耿冲派黑白二侠留守禹城,交代一些后事,便率领五百护卫快马加鞭前往博州。越云则去登州请孙氏兄弟。孙氏兄弟商量后,弟弟玄云客孙昂前去留守莱州,越云便直接从登州出发,亦率领五百护卫前往博州。
耿冲先到,见到四位义军头领,耿冲止不住泪水,心中痛楚。曾经一起起兵反抗的兄弟,如今躺在床上,四肢动弹不得,眼神已经迷离,面色枯黄暗淡。耿冲紧紧握着兖州义军头领凌云将吴忠的手,看着淮州义军头领天降佛程松、滨州义军头领滨海怪章节、青州义军头领铁须眉蓝英三人,虎口难以启齿。三天后,越云匆匆赶到,看到四人的一刹那,越云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四位义军头领骨瘦如柴,眼睛无神,就快分不出模样了。耿冲与越云对视的那一刻,两人掉下了眼泪。越云没有说一句话,也不敢走向四人身旁,他不想眼睁睁的看着四人离去。然而,四人还是慢慢闭上了眼睛,无声的离开了人间。也许四人睁着眼挺到最后一刻,就是为了见耿冲和越云一眼,曾经的义军梦想,四人挺不到那一刻了。
龙辰飞命人厚葬了四位义军头领,带众起誓,喊道:“我等众兄弟今日起誓,以最大之力量,推翻刘豫,以最快之行动,光复中原,以最和之政策,救济百姓。不负六路义军之初望,复中原百姓之光明。”
众兄弟一起起誓,热血沸腾,却也是热泪盈眶。
次日,耿冲与越云决定返回各自城池,临走前,龙辰飞对两人道:“二位兄弟,如今义军之火已经燃遍山东,刘豫定会对我们有大规模的行动的。如今刘益被我们扣押,就是砝码。刘豫还轻易不敢动我们。趁着这个时机,我们要发展好各处义军力量,巩固城池,练好强兵,随时应对刘豫的征讨。”
耿冲道:“哥哥放心,禹城随时听从哥哥的调遣。”
越云亦道:“嗯,哥哥放心,莱州虽远,但哥哥若有命令,莱州誓死听从。”
龙辰飞道:“好!好兄弟!一路保重。”
却说耿冲与越云两人,一路伤感,一想起六人曾率领义军造反,如今却阴阳两格,甚是难受。然而两人却不知,危险在一步一步靠近两人……
途径禹城的路上,有一片茂密的柳树林。冬雪积厚,林子就像穿了白棉袄一样。放眼柳林,枯枝随风飘雪,枯叶随雪而安。凛冽寒风,胡乱飞雪,迷人双眼,阻人前进。
不安静的天空,不安静的世界,殊不知,不安静的柳林中有八位不安静的蒙面人。由于风雪天气,越云只好随耿冲先到禹城停留几日,否则无法前行。两人迎着寒风,却丝毫感受不到寒风中寒冷。而两人所率领的共一千护卫,可却冻得有些发抖。突然,白雪皑皑的林中,穿出来八位身着白色裘袄的蒙面人。每人手里拿的武器各不相同,直奔耿冲和越云二人。一千护卫见状,立刻提起精神,将耿冲和越云保护在里面,每人抽出长剑,准备迎战来敌。不料,八人突然扬出把把枯叶沫,枯叶沫顺着寒风吹进护卫的眼睛里,然而,更令护卫想不到的是,枯叶沫有毒,瞬间毒瞎了众多护卫的眼睛,随机中毒的护卫们就丧失了性命。顷刻间,一千护卫中有一半人没了性命。耿冲大怒,抽出狼牙棍欲战八位蒙面人,众护卫即刻蜂拥而上。八位蒙面人随即闪躲进柳林中,一下子就没了踪影。耿冲命令道:“所有人,进林子,给我找出这个八个人来!”
越云劝道:“哥哥,这柳林的积厚这么深,八人躲进林子却不留下脚印,定是早就有所安排,还是不进去的好,别中了埋伏。”
耿冲仍在怒火中,道:“管他个鸟埋伏!今日不杀了这八个人,我怎能对得起刚刚死去的兄弟!”
越云继续劝道:“哥哥,不能因一时冲动而中了埋伏,我们还是小心为好的!”
耿冲却根本没有听进去,吼道:“休要拦我!兄弟们,跟我冲进去!”说罢,不听越云的阻拦,率众护卫冲进林中,越云立刻叫住耿冲率来的十名护卫,吩咐道:“你们十人立刻前往禹城跟黑白二侠报告此处情况,请他立刻率兵来助。”
十名护卫点头应道,拍马便走。越云见十名护卫已经走远,便率领护卫进了柳林,命令护卫注意观察周围,小心埋伏。
寒风依旧刺骨,雪地却留下了无数脚印和马蹄印。耿冲的怒火已经变成了冷静,白茫茫的柳林中根本没有那八人的身影。耿冲心头总感觉大事不妙,看看身边的越云陪着自己涉险柳林,知道自己冲动了。便命令道:“大家不要继续前进了,原路返回大路上。”然而,就当所有人调转码头返回时,林中惊现无数弓箭,射向他们。耿冲大惊,急忙喊道:“大家快快离开!快快离开!”众护卫护着耿冲与越云往林外撤,然而,箭雨纷飞,不断有护卫丢了性命。撤到林外小路上,没有受伤的护卫不足百人。白雪已经染成了红色,柳树挂满了箭羽,伤者捂着伤口,时刻提防着敌人的偷袭,中箭的马匹倒地嘶鸣着,呜呼着,慢慢闭上了眼睛。
耿冲心中充满着悔恨和懊恼,更是火冒三丈。伤亡了这么多的兄弟,却不知敌人是谁,耿冲憋屈的很。耿冲仰天长啸,吼道:“给老子出来!有种的给老子出来!”声音回荡在血腥的柳林中,一遍、一遍、又一遍……
这时,却见周围涌上来大批官兵,将耿冲和越云等人围了起来。领头一位将军,身材高大魁伟,面色朱红,燕颌虎须,双目通圆。看到耿冲和越云,嘲笑道:“我出来了,你又能如何呢?哈哈哈……”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