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体能大战后,我瘫在顾甄阳怀里佯睡,他捏我鼻尖,笑道,“看来以后家里还是得请个阿姨,不然像现在这样,我们谁都没有力气做饭。”
“谁让你不讲道理非要霸王硬上弓……”
“我怎么听出不满?”
顾甄阳一个翻身将我卷在身下,作势要再来一次,我哭笑不得连连求饶,“我真的肚子饿了……”
又打闹了一会儿,我们才从床上爬起来,外出觅食。
吃过东西,恢复了大半体力后,我猛然想起昨晚跟顾依依起正面冲突的事,就好奇地问顾甄阳,“昨晚我喝醉了好像挺猛的,还骂了依依吧……能不能请我们日理万机的顾总帮忙调解一下?”
“让你碰上一个像依依这么麻烦的小姑子,是我给你添了麻烦。”
我很惊讶,又觉得他这么说显得好客气、好疏远,就故意摆出不开心的脸。
“怎么了?”
“你不用为了讨好我这么贬损你妹妹,你妹妹跟我是有点过节没处理清楚,我心里很明白啊。你在我面前说她坏话,我就会想你在她面前是不是也说我的坏话!”
顾甄阳吞下口里的意面哈哈大笑起来,“我有这么两面三刀吗?对亲老公使用阴谋论,你忍心吗?”
我放下叉子,严肃认真地紧盯着他,“有件事我想说好久了——你不是亲老公,别乱说,你这么胡来,考虑过我妈妈的感受吗?考虑过我的感受吗?而且老公哪有亲的、认的!”
成天自诩为我老公,却一直不提结婚的事,这才是我反对他这么乱喊的真实原因。可是我总不能主动问他什么时候娶我吧!这点小自尊我还是很强的!
“嗯哼?”顾甄阳完全不把我的小脾气当回事,继续自顾自地进食,吃得差不多饱了才说,“迟早让你无从反驳,好好给我等着。”
我的好奇心一下就被提起来了!
他要干什么呀,我要等多久呢。可这些问题就算我打破砂锅也问不到底,顾甄阳那么喜欢保持神秘感的人,肯定会咬紧牙关不说。
我的心情立马明媚起来。
“我也有一件比较正经的事要跟你商量。”顾甄阳用餐巾纸擦了擦嘴边,目光炯炯地问我,“还想离开第一人民医院吗?”
我被他问得当即愣住。
先前我想亲自打理泰元汇,就跟他说了我想离开医院的事,但我记得他当时是强烈反对的。然而,眼下,他的语气听起来是希望我离开的。
“怎么了?”我没有给出答案,赖皮地先追问了他原因。
顾甄阳淡笑,“我有个朋友打算来A市开家私人医院。”
他的朋友遍布各行各业,这我倒是不惊讶。
他摆在我面前的新路,也确乎很有诱惑力。去了他朋友的地盘,就不会有林立夏那种无聊人士来成天找我的茬,我很有可能就从第一人民医院妇产科的一棵草,摇身一变升级包装成为私人医院里的一件宝。
可我也很清楚,如果要学到东西,成为手术台边更加专业的医生,我还是跟着江姐姐、傅哥他们会更有收获。
所以我想了想,跟顾甄阳说,“我不会那么容易被林立夏那种小人打败的,不管怎么样我也要堂堂正正地赢她一场,然后才头也不回地走啊。不然以她那种绝佳的优越感,肯定以为我怕了她,以为她自己天下无敌,我可不愿意惯着这种小人。”
说完之后,我自己都觉得我这番论调有点死鸭子嘴硬的味道,好在顾甄阳特别赏面,没有即刻戳穿我,只是喝完他的咖啡后,陡然冒出一句,“我觉得这个选择要是放在邢野面前,他肯定会选跳槽。”
好好的怎么提邢野?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道理啊,毕竟昨晚顾依依撕我就是因为邢野莫名其妙地出现在酒吧……
“你对邢野这么了解吗?”我倾靠在桌边,全程和他对眼神,间接展示我的坦荡磊落。
顾甄阳的表情有点耐人寻味,他说,“我了解一个陌生人的方式你不是很清楚吗?”
嗯,很清楚,特别清楚。他老人家又去查邢野的底了是吧。
“他是一个趋利的人,以前为了和他上上任女朋友竞争保送资格,他直接跟对方分了手。”
为了邢野跟顾甄阳闹起来肯定是不合适的,我就嬉皮笑脸起来,“你这样算不算在讲我同事的坏话啊?”
“怕你看人看得不全面才提醒你的。”顾甄阳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他答应过我不查我爱的人的底细,但很显然我不能把邢野圈进这个“我爱的人”的范围,否则真的要出大事。
既然顾甄阳是“一片好心”,我怎么都不能辜负他这个好人。
“如果你朋友想挖邢野就挖呗,跳不跳槽是邢野自己的人生选择,他跟我又不一样,有什么好比的。”我抓住机会匆匆转移话题,“你说起同事我就很惆怅……韦萱要回老家了,我身边的朋友又少了一个……我要是想她怎么办?”
“这有什么难的。”顾甄阳许诺道,“什么时候想她,我都陪你飞去看她。”
之后大家各有各的工作,哪有说的这么轻松。不过顾甄阳这么说我还是很爱听的,当场乐开了花,他也终于露出粲笑。
短暂的假期结束,我又要投入正常的日常工作。
顾依依和我在酒吧搅出的闹剧被顾甄阳和范美嘉出面镇.压,因而我没有在任何媒体上见到风声,但奇怪的是,我这天来上班,又感觉医院的气氛怪怪的。
韦萱已经离开,邢野休假,我想找个人问问这怪气氛的源头都不行。
上午,我先处理了一个在小诊所上避.孕环结果消毒工作不到位而引发炎症的调整手术,手术一出来又碰上一对为流.产手术犹豫不决的小情侣。
等第二床手术做完,处理完后续的工作,把刮的东西送检后,就听护士来传副院长找我的消息。
“小苗啊,上次你跟林立夏医生的那件事,我后来也问了不少人,调查清楚了,确实是她不对在先。但立夏也是年轻人,脾气又犟一点,心里肯定是知错了,嘴上就是道不了歉。这样,我替她向你道歉,你别再跟她计较了。”
副院长说完就站起来要正儿八经地道歉,我也惶惶跟着站了起来,一颗本来就不大的胆险些从喉咙里挑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